衍王迎上皇帝的审视目光,道: “陛下,羌国不论是否有储君暗藏,但是您真的觉得以羌帝的 心思手段 ,羌国无人可继这样大的隐患,他会毫无防患对策?”
这个,皇帝自然不会真的这么以为。
只是血脉 凋零无后而继,不管羌帝有什么防备,他死后,都免不了一场动乱,只要继位的不是皇室正统血脉,那些虎视眈眈的世家诸侯,都有的是借口掀起兵祸。
内乱不平 ,外乱难扛,就是最好趁虚而入的机会。
他作为皇帝的这一生,功绩寥寥,如今就更想要有机会开疆拓土,让自己在史书工笔上,不至于是个庸碌无为的帝王。
为此 ,他都甘愿跟北翟与虎谋皮 。
衍王见皇帝很是 犹疑,有些着急 的道:“陛下,比起羌国此事存在的虚实,难道不是北翟的反复无常和野心勃勃更该防范么?”
皇帝闻言,抬眼看向衍王, 蹙着眉。
衍王愁着脸色道:“臣知道陛下作为一国之君,面对当下的情形,得要权衡利弊再做决策,可陛下莫要忘了,北翟起初的谋算是什么啊。”
他看向皇帝:“北翟经过数年的恢复,已然重起了南下的野心,他们本是要来试探大周和明王殿下,明知道明王殿下已经娶妻,且和王妃感情甚笃,故意利用一桩本就难以促成的婚事来发难大周 ,是为了兴兵的理由啊,”
“是羌国横插一脚,在那夜的洗尘宴上为我大周说话,明显有意示好,北翟才心生忌惮想要真的促成联姻,目的是为了破坏大周和羌国结盟的可能啊,一旦他们目的达成,大周和羌国没能结盟,他们再撕毁盟约,难道陛下以为,他们会在乎一个公主的生死 么?”
衍王说完这些话,便看着皇帝不再继续说。
说到这里,该如何权衡就看皇帝了,再说得多,皇帝就会多疑了。
皇帝确实是听进去了。
他是想谋算羌国,为此,可化解干戈 狠劲儿北翟共谋 。
但是衍王所言不无道理,北翟人,到底是有过前车之鉴的。
而这次,北翟原本的目的,也是不纯的。
皇帝有些顾虑道 :“可便是如此,朕想要与两国都定盟,也未尝不可,如此,想来两国 都是肯的。”
衍王听言,忍了口气,直接问:“陛下,若是如此,羌国和北翟也定盟,这样三国之间相互结盟掣肘,您可会愿意?”
皇帝一听,便不乐意了:“若是如此,那这盟约存在又有何用?”
毕竟天下之大,也就他们三个大国可左右局势,互相都有盟约,那便和没有盟约是一样的,没有任何意义。
衍王无奈道:“所以 陛下,您觉得是羌国和北翟会乐见大周脚踩两条船?他们想要结盟,本身就是为了防范另一边,岂会愿意大周这般左右逢源?”
这话,皇帝听着就很不是滋味了。
其实,衍王所言脚踩两条船和左右逢源的,看似是大周,实际上 是在说他。
他心下有些懊恼,可又不好责备什么。
到底,衍王没明言。
衍王继续苦口婆心道:“陛下 ,到底论起来,羌国不论虚实,都不过是为了报团取暖,但是北翟是为了孤立大周啊,等大周和羌国没了结盟的可能,他们想要毁约便毁约,本就是草原蛮人组成的的争权,如何能有守诺之心啊?若是他们能遵循盟约,何至于屡次进犯大周?”
衍王直视皇帝,直言问道:“不说别的,那北翟公主留在大周,不论是嫁给谁,陛下能保证她不会死么?她若死了,便是大周的过错啊。”
嘶……
皇帝脸色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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