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叔,去玩?”錹
吃了年夜饭,朱允熥喊了朱松。
“不去。”
朱松头都没抬,便拒了朱允熥。
“这孩子,允熥叫你呢,快去。”
周妃催促,朱松这才不情不愿起身。
“去就去,我正好有话问你。”
“老二十一,你们几个一块。”錹
走出了几步后,又喊了朱模等剩下几个小王爷。
很快,众人一前一后,出了屋门。
才刚一出来,小王爷们便把朱允熥围了个圈。
“二十叔,你们这是?”
朱允熥笑嘻嘻的,有些明知故问。
“父皇揍我们的时候,你说啥了?”
朱允熥微微回想后,勐地一拍脑门,道:“二十叔说那事儿啊,我那不也是为你们好,十八叔也挨过皇爷爷的打,你们不信可以十八叔。”錹
“皇爷爷要揍人,谁能逃得了,不止如此,你越逃挨的打越厉害,这是我作为过来人给你们的经验,其实当时你们痛痛快快认了错,连打也许都不用挨的。”
朱楩和朱松都是周妃生的,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真的?”
这么一反问,至少信了一半。
“当然啊,你们没见我才说了一句,便也被皇爷爷给骂了。”
朱允熥摊摊手,还挺坚定。
“那就信你一回,我哥走的时候还和我说,让我有事就找你。”錹
有朱楩的话在,朱松放下怀疑。
朱允熥拿了钱袋子,递到朱松手里。
“就是嘛,我咋可能害二十叔,这是楼外楼茶馆的分红,十八叔走的时候,特让我把所有分红都给二十叔。”
茶馆成立初期,朱楩不仅出了银子,还忙里忙外的帮了不少忙。
正是因有茶馆的这笔收益,才得以使得他把庄子发展起来,并有了现在这么庞大的身家。
这几年茶馆收入虽有缩水,但每月也能分得数两银子,对就藩后庞大的家业杯水车薪,但就藩前多了这笔钱,日子总得过的宽裕一些的。
“啊?”錹
“给我的?”
拿到了钱,朱松蒙住了。
“看来走的时候,十八叔没说,早知道,我是不就不用给了?”
朱允熥笑着说完,很快补充了句。
“开玩笑,茶馆是当初十八叔和我一起创办的,只要茶馆还存在,那说好的分红就不会少。”
看着朱松手里的碎银子,几个小王爷羡慕坏了。
他们咋就没和朱允熥攀上交情的哥哥呢。錹
“我们放炮去。”
过年若不放炮,还有啥意义。
“不...不了...”
几人把头摇的跟拨浪鼓,想都没想立马就拒绝。
“不就是挨个揍,多大点儿事。”
“真不是我说,就你们这点揍算得了啥,上午被揍晚上就活蹦乱跳了,我哪次挨揍不得在床上趴好几天。”
“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区区一顿板子又能算得了啥,想玩就去玩,玩高兴了再说别的。”錹
“大哥。”
不知哪个王爷喊了声,朱允熥一口唾沫没上来,差点把自己给呛死。
扭头一瞧,朱标恰好从屋里出来,但并没往他们这边来,估计是上厕所了。
“允熥,你这话说的和我哥差不多,不过我看我哥也就是嘴上说活,每次见了父皇比我还怂。”
越往后的这些王爷,老朱花费的精力便越少。
一个月都见不了几面,哪有那么多时间管教他们。
相应的,挨老朱的打也就越少。錹
他们对老朱的惧怕,全靠老朱身上的气势镇压。
“允熥,你咋不说话,也是怕父皇的吧?”
“是啊,你肯定也怕父皇,我娘说这天下就没有不怕父皇的人。”
小王爷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让朱允熥那堆硬气的话全都付之于了东流。
“王叔们,有你这么往人伤口上撒盐的吗,你们看不出来吗,我这是对你们的羡慕嫉妒嘛。”
“皇爷爷揍你们的时候,为啥只用鞋底就了事了,打我为啥不是板子就是鞭子,即便是动棍子都得好几天下不床。”
朱允熥委屈巴巴的,小王爷们幸灾乐祸的,相比较于朱允熥,突然感觉他们这点儿打算不了啥了。錹
“算了,不说这了,还是放炮去。”
“你们挨打是因你们没保护好汝阳的缘故,又不是因为放炮所致,应该没啥问题的。”
“我那炮仗都是从军研所拿回来的,和市面上的不一样,应该会好玩很多。”
在朱允熥的引诱之下,朱松等几个小王爷最终还是屈服了。
很快,众人寻了宽阔地带,拆开了一箱箱的炮仗。
擦炮,仙女棒,摔炮,冲天炮,花筒,二脚踢,麻雷子等等。
都是朱允熥吸取后世经验,转运于这里来的。錹
“二十叔,你们尽管放,多注意安全就行。”
想在宫里这么肆无忌惮的放,也就只能在今天了。
冬,咣。
各式各样的炮仗,在空中炸裂开来。
冲天炮需埋在土里,然后在空中爆炸,刺激性有了外,安行性能较之他们之前把普通炮仗埋在土地点燃安全了许多。
麻雷子声音贼大,每放一个,感觉能把人耳膜震碎。
这两种最受小王爷们的喜爱。錹
放到中途,汝阳几个小的也来了。
换了身衣服,也重新洗漱了。
不得不说,老朱家的基业还是很强大的,刚开始躲的远远的,连面都不敢露,没过多久,便不屑于只玩擦炮和仙女棒,想着要试试花筒了。
而汝阳和玲灵又不相信朱松他们,被缠的不行,最后朱允熥只能帮着她们放。
本来是为自己放松的,哪里想到最后竟变成了哄孩子了。
与此同时,乾清宫。
听着外面杂乱无章的炮仗声,老朱在明显是五子棋的棋局下落下了一子。錹
“那小子今天是脱缰了。”
朱标紧随其后,放下一子后成了两个活三子。
“爹,儿子胜了。”
老朱把手里刚起的棋子,扔回了棋篓,一脸不耐烦地道:“咱是你爹,你就不能让咱半子。”
朱标收了自己的棋子,又帮老朱把棋子放回去,笑着道:“儿子早就能成了,一直等着爹堵,奈何爹一直没发现。”
“哼,再来。”
老朱抓夹起棋子,放在了中央。錹
朱标跟随老朱下了第二子后,漫不经心道:“吃完年夜饭出去,允熥和二十弟他们几个说大话,撺掇别怕爹的板子。”
老朱夹起第三子,随之瞥向了朱标。
“爹放心,他最后倒是改了,说是羡慕爹揍老二十的轻,为啥揍他那么重,但凡不知最后这句,儿子当时就逮了他,还能让他有放炮仗的机会。”
朱标补充后,老朱放了第三子。
“不用你说,咱都知道,那小子就不是个安分的主,他从来没怕过咱的板子,他要认定的事情,咱板子根本不足以震慑他。”
“好在那小子毛病不少,是非上面无可挑剔,有了这种性子反而能助他成不少的事情。”
“明年,子时过了,应是今年了,春闱增设算数和大明律,你还得多上些心。”錹
“那些文人现在答应的痛快,那是因为他们都认定,那小子的人根本不足以高中。”
“咱倒看,那小子既敢答应,必定已经是十拿九稳了,你得多加注意着,别让那小子太过分了。”
朱标又落了一子,便应了老朱。
“儿子明白。”
“文人维系皇权,但现在的文人拉帮结派,已形成了新的世家大族,现在建国尹始,武将还尚有话语权。”
“用不了多久,大明便得归于治世,到时候武将退出朝堂那是大势所趋,没了武将压制,文臣势力必定飞涨。”
“再碰上个君主羸弱,皇权必也得被文臣所控制,圣旨不出京只会让文臣势力越来越强。”錹
“到了消不了的时候,只得提拔宦官外戚,逐渐轮替之下,大明必得亡于这三方势力之下。”
“一个王朝固然不可能传于千秋万代,但把能想到的处置了,把国祚多延长几年倒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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