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的地下密实里,许云正指着地上跪着的黑衣女人大发雷霆,“废物,一群废物!”
“属下办事不力,还请主子息怒。”
“息怒?你让我怎么息怒?”许云烦躁的来回踱步道:“我爹死了,信物丢了,我本想用许燕那个蠢货钓鱼,结果她竟然当街被人抹了脖子,而你们连凶手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我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从皇宫里逃出来的时候,许云已经快三岁了。所以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许家的孩子,后来渐渐明白“皇女”两个字代表的含义后,她就做梦都想杀回都城,夺下那个至尊之位。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她忍辱负重,用尽心机,数十年的努力才堪堪掌握了云川一城,可现在因为秘密泄露,她随时都有可能命丧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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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给我继续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杀害许燕的真凶!”许云语气狠厉的说道。
这边刚下了命令,就听见上面有人吵闹。许云忙挥退了属下,自己若无其事的离开密室,打开了书房的门。
“怎么回事?”
“小妹!你可一定要为咱娘报仇雪恨,她死得太惨了。”
“是啊,小妹,娘平日里最疼你,你可不能让她老人家含恨九泉啊!”
许家兄妹连哭带嚎,吵得半个城主府都听的清清楚楚。
“够了!你们给我闭嘴。”许云怒气未消,此时听到他们的哭闹声只觉得更加生气。
见她动了真火,两人不敢言语了,倒是一直冷静站在一旁的女子道:“小妹,我知道是谁杀了咱娘!”
“谁?”
“赵了!”许雪咬着后槽牙恶狠狠道:“娘死之后他就不见了,肯定是他干的。”
对于赵了这个名字,许云并不陌生,只是她从小不爱读书,对文人也不看重,所以即使知道便宜娘欺辱了这位大家,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听到许雪这样说,她将信将疑道:“赵了有这么大的本事?”
那老家伙要是会武功,怎么可能被打断了手脚,像条狗似的被许燕羞辱。
但是这人莫名其妙消失,确实非常可疑。
许雪见继妹面上有些动容,立刻再接再厉道:“赵了虽然废,但他有许多门人弟子,说不准其中就有人胆大包天杀了咱娘。姐姐,现在应该立刻挨家挨户搜捕,我就不信抓不到他!”
对于许雪命令式的语气,许云非常不满,但便宜娘死了,她需要另一个鱼饵,所以这些人暂时还不能杀。
“小雪说得对。”想到这里,她当即一招手道:“来人,按二小姐的话去办。”
吩咐完之后,她又一脸姐妹情深的模样道:“现下阿娘没了,我也有许多公务要处理。二姐自小聪慧,能力卓绝,府里的事就拜托二姐了。”
许雪对此一点都不意外,就老大那个只知道找男人的蠢货,怎么配跟她相提并论。
“小妹放心,二姐一定把咱娘的丧事办得风风光光。”
“那就好。”为了表示对二姐的看重,在离开的时候,她特意给对方准备了几大车的礼物,甚至还亲自把人送到了门口。
什么都没得到的许家老大自然忿忿不满,但娘没了,她也不敢闹得太过分,只在妹妹得意坐上马车的时候,怒声呵斥道:“许雪你别以为有那个野种给你撑腰,你就能得意了。我是许家原配正夫膝下的嫡长女,我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大姐醒醒吧,别做梦了。现在这整个云川都是许云做主,她想让谁做家主,谁就是家主。”许雪美滋滋的摆弄着手里的玉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二妹妹,你别忘了,当初可不是只有我一人欺辱过那个贱种,你私底下没少给她气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手上那道贯穿了掌心的疤,就是你故意弄的吧。”许老大阴恻恻的威胁道。
许雪面色一下就变了,她厉声道:“你少胡说八道,而且就算是我弄的能怎么样,我只是伤了她的人,不像有些人抢了她心爱的未婚夫。你说要是许云知道,她的心上人是被你失手打死的,会不会连夜要了你的命。”
姐妹两个都不是吃素的,彼此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我们走着瞧!”许雪说完这句话,就从马车上离开了。
她七扭八拐的进了一个小胡同,最后钻进了一处隐蔽的小院子。
“寒儿,寒儿,是我。”她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一脸温柔的把镯子送了出去。
若是沈流在此,定能认出床榻之上的男子。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在沈家神秘失踪的江寒卿。
“咳咳,二小姐,你来了。”江寒卿穿着一身素衣,面色冷淡,只有在看向女人的时候,眸子里才闪过一丝暖意。
这点特别被许雪抓到,不由得越发得意。
床上的男人是她一次酒后救下的,听说是逃婚出来的,她当时一见就觉得惊为天人,直接把人养了起来。
几个月下来,对方从一开始防备冷漠,到现在态度亲近,怕是再过些时日,她就能把人娶回家了。
许雪自问跟阿娘、姐姐那种粗鲁人不同,她只喜欢有才学知礼仪的俊俏公子,而且这成亲还是要两情相悦才有趣味。
“寒儿,你的身子还好吗?要不要明天再请个郎中过来。”
江寒卿微微摆手,浅浅一笑道:“不碍事,我这是老毛病了,卧床几日就好。”
应付了女人的问话后,她状似不经意的说道:“二小姐,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可是府里不忙了?”
许雪手上的动作一顿,她唉声叹气道:“哪能不忙。我娘被恶人杀了,府里上下现在都要我做主,我是忙里偷闲才来看看你。”
“二小姐请节哀,若是有在下能帮上忙的地方,可尽管直说。”江寒卿貌似真诚的说道。
许雪眼睛一亮,“有,有有有。我记得寒儿说过会看账,不知可否过府帮一帮我?”
江寒卿心里得意,面上却温婉道:“自是不敢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