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绝不是临时起意,而且她的最终目的也不是赵尚书。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孙秀娥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颤巍巍道。
“当然是谈谈啊。只是以赵尚书的身份,大抵不愿意见我这样的小人物,所以我要用一点小手段。”沈流微微一笑。
可她这一笑落在孙秀娥眼中,简直堪比阎王上门,“沈小姐,你都是小人物了,那我简直就是不值一提,我怎么可能会有办法!”
“你有。”
“我真的不行。”
“那你就是不愿意帮我。”
“我愿意。”
“我要见赵大人。”
“我……”孙秀娥知道自己今天不答应,肯定走不出这个门了,当即一咬牙说道:“赵尚书来到安远后,对红绸坊的萧萧颇为喜欢,每晚都要前去秘密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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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原本没报太大希望,所以此时听到答案极为惊讶,她目光诡异的在女人身上转了几圈,“孙小姐,没想到你对红绸坊竟然这么了解,你那即将过门的夫郎知道吗?”
“当然不……”虽然女人三夫四侍很正常,但在议亲时候这般放荡,实属不该。孙秀娥不由得羞恼道:“我去那里是办正事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只是喝茶聊天,什么都没做,对吧?”沈流笑呵呵的调侃道。
孙秀娥不由得有些脸红,她眼神哀怨的抬起头,“沈小姐,我刚帮了你的忙,你这么快就要卸磨杀驴吗?”
“当然不会,孙小姐这么好,我可舍不得杀。”这句话是认真的。
孙秀娥这样的人,只是当一个商贾,实在是屈才了。
“你愿意跟着我吗?”
听到她问出这句话,对面女人的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反倒凝重而谨慎的问了一句,“你能给我什么?”
“权力。掌控自己的命运的权力,你的家族不会再成为枷锁,只会唯你的命是从。”跟韩顶那些人不一样,孙秀娥的诉求更直接。
孙家继承人看似风光,但其实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她必须时时刻刻保持谨慎,要有能力,又不能太优秀,要有野心,又不能太有野心,否则就会招来亲娘的忌惮。
亲姐妹,族老后代,在成为家主之前,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只是真的太累了。
“我需要付出什么。”孙秀娥没有反驳,这个答案确实是她最想听到的。
“一切。你的能力,忠诚,命运……所有一切。”沈流直截了当的回答道。
“好。”彼此都是聪明人,如果不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孙秀娥不会主动靠近,更不会冒险展露自己的能耐,她赌对了,沈流果然对她很感兴趣。
“拜见主君。”干净利落的一跪,从此身家性命就都交托给了眼前的女人。
沈流受了这一拜后,双手相搀道:“秀娥何须如此,快快起来。”
“多谢主子。”认主之后,彼此的称呼都发生了改变。
“赵尚书今晚必会去红绸坊,属下愿往。”跟之前的推三阻四相比,此时她十分主动,像是迫不及待要表现自己似的。
沈流就喜欢这种识趣的人,她满意点头道:“好,那就辛苦秀娥了。你……”她附耳过去,低头吩咐了几句。
孙秀娥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最后还是坚定答应道:“是,谨遵主命。”
说完,她就要起身告辞,沈流却把人拦住了,“今日匆忙,未来得及准备,这东西就勉强作为见面礼吧。”
除了那张酒楼的地契外,桌上又多了些东西。
“主子,实在不必……”孙秀娥匆匆扫了一眼,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多谢主子。”最后她还是跪在地上,郑重的磕了一个头。
如果是钱财之物,她当然不会收,可桌上放着全是孙家密辛,这是礼物亦是警告。这一瞬间,孙秀娥心里最后一丝轻疏也收了起来。
“行了,去吧。”沈流打发一声,然后拉过一旁垂头不语的男人道:“阿恒这是生我的气了吗?”
“没有。”只是一句逗弄,但顾景恒还是认真摇头道:“我永远都不会生阿流的气。”
“你啊。”沈流不由得心口一暖,这人失忆后,心里失了许多盘算,性子变得十分坦率,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可正是这种毫无保留的真心,更让她觉得弥足珍贵。
“好了,别不高兴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今天的八卦中心。”沈流神神秘秘的说道。
月色朦胧,沈流带着自家夫郎从后门悄悄离开,然后一路直奔郊外,最后在一处隐蔽的庄子处下了马车。
“家主,人已经抓到了,就在偏厅等候。”永福恭恭敬敬道。
他现在已经不在府里伺候,而是被安排做了暗处的眼睛,也开始学着处理一些琐事。
永福原本就机敏,现在不过短短月余,他就已经做的有模有样了。
“不错。”夸赞一句后,沈流径直进了偏厅。
她一进门,坐在凳子上的人就立刻站了起来,他明显惊讶道:“是你。”
赵明溪认得来人,只是白日里来人太多,他还不知对方身份。
“赵公子,在下沈流,当真是失礼了,还请勿怪。”沈流客气的拱了拱手,并未因为对方是男子就轻慢,这让赵明溪对她的印象好了许多。
“不知沈小姐深夜让人把我绑过来,所为何事?”原本没见到人之前,他还以为是哪个登徒子或是采花大盗,可这沈流是带着夫郎一起来的,明显不是为了那事。
“赵公子,恕我冒昧,敢问今日过后,你心中可有了决断。是要继续嫁做王家夫,然后静待时日,假死回到都城同赵燕平在一块,还是另做选择。”
赵明溪收了嘴角的浅笑,他依旧柔柔弱弱的坐在那,只是出口却不柔善道:“沈小姐这么关心我,是打算把我纳入府中吗?就是不知这位哥哥答不答应了,毕竟以我的身份,是绝对不可能为人小侍的。”
“我答不答应不重要,就是想问你怕不怕死。”顾景恒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