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巫非鱼伸出一根葱白如玉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幼崽的额头,眼含深意,“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幼崽小口微张,呆愣愣的,短暂的记忆里似乎没人敢戳她额头,她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憋了憋,涨红了脸奶声奶气道,“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巫非鱼噗嗤一笑,又戳了戳她,“你也引起了我的注意。”
幼崽选择了忍辱负重,背过小身子,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巫非鱼心情大好,捉着软垫的一角,转了半个圈,将垫子上的幼崽转了回来,“呦,还会生气?”
“看在你长得不错的份儿上,孤给你恃宠而骄的资格,不跟你计较。”幼崽故作大度地哼了哼,意图离开这块罪恶的软垫。
但巫非鱼不会就那么放过她,俯下身子,两手撑在软垫侧边,断了这小崽子的路,嘴角翘起,“几岁了,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孤的年龄岂是你能知道的。”幼崽单纯又迷糊地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女人,你在求偶吗?”
“嗯?”巫非鱼感觉自己的太阳穴跳得又有点快了。
“妃子们总是找各种机会扑近皇祖父,孤问皇祖父和总管她们想做什么,但是他们不告诉孤。”幼崽得意道,“可这难不倒孤,孤从书中找到这种行为叫做求偶。”
巫非鱼冷漠地“哦”了声,还是那个不会说话的小崽子讨人喜欢。
幼崽以为自己猜对了,义正言辞道,“孤才三岁,你死心吧。”
去特么三岁,去特么死心,这小崽子欠收拾了。
巫非鱼作势将衣袖挽起一圈,“来来来,本座教你怎么做人。”
幼崽被吓到了,嗖一下就没了影子,这回换巫非鱼懵了,抖了抖软垫,铺展开神识,命令巫谷中的毒物们将人找出来。
然此时,幼崽却凭空出现在了某处林中,她抿了抿唇,有点小委屈,为情所伤的女人真可怕,唔,也许这就是书上说的烂桃花吧。
雪落纷纷,万树白头,幼崽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忽然抬头望向天空,一艘灵船正驶过。
好像有她两个“侍卫”的气息。
灵船上,教头模样的修士正在给面前即将进入军营的十五人训话,“今次新秘境将启,数支势力闻风而动,少不了一番龙争虎斗,二族长已经在那儿了,你们刚出兵书院,给你们一个历练的机会。”
一人激动道,“让我们去参加战斗吗?”
“咳,想得美,你们还太嫩,这次是让你们去守守驻地,负责一下后,观察观察前辈们是怎么做事的,别以为这活轻松!”
“另外解絮安琦,你们两个对秘境要熟些,此次就由你们领队。”
“是!”
“最快一日就能到达,务必拿出自己的巅峰状态,现在解散休息。”
教头一阖眼,解絮和安琦就被准新兵们围着问东问西了,他们也不藏私,将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出来。
一行人在半夜着陆,教头掐诀要将灵船收起来,试了几次,面前的灵船却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儿,人都下来了吧?”教头转头清点了下人数,刚要上船检查情况,就见阑干上冒出了个小脑袋,众人皮一紧,以为有不明精怪来袭。
安琦讶异地拿肘子碰了碰解絮,“这不是那小孩儿吗?”
“我看见了。”解絮深呼了气,“报告长官,这小孩是兵书院的,本该留在飞英苑,不知何故出现在了船上。”
教头摆摆手,示意众人收起兵器,将信将疑,“飞英苑的小孩怎么会在船上,你们谁带上来的?”
准新兵们俱都摇头否认。
教头气道,“等回去再找你们算账,把出任务当过家家呢!”
“那小孩儿,先下来。”教头踏上梯子,欲将她接下来,不过这幼崽一点都不卖他面子,指着安琦和解絮道,“孤要让孤的侍卫来接。”
安琦解絮:仿佛感受到了教头凌迟的视线。
“教教头,能让我们解释下吗?”
“滚犊子!”
“太不像话,居然将小孩儿藏船上,你们两个等着去刑堂吧。”
幼崽也不高兴了,“孤的侍卫何时轮到你来惩罚。”
“我接受惩罚,我接受惩罚。”解絮深知这小孩儿有异,几天不见,连岁数也好似从一岁的小娃娃长到三岁会说话的大娃娃了。
为防止她再搞出点事,坏了任务,解絮连忙将她抱了下来。
但幼崽对她很不满意,“敢做敢当,不做不当,为何要承认子虚乌有的事,孤是自己上船的。”
她当然知道你是自己偷摸上船的,问题是,你上船做什么啊,“嘘,那个老伯伯在生气,我们要顺着点他。”
解絮和安琦被罚了在秘境附近望风的任务,连秘境里的临时驻地都不用去了。
秘境是这次斗争的主场,鉴于这秘境的封闭性,他们就算在外面看到了有哪几拨人马进入秘境,也没办法将信儿传进去,实际就是变相将他们排除在任务之外了。
两人说不失望是假的,可要带着这小孩儿入秘境更不现实。
“哎呦,今晚得盯着你这危险人物了。”安琦趴在草地里,扯了扯能够遮掩气息的幻毯,“快躲进来。”
幼崽学着两人样儿,躲在幻毯下,小手扣起一株挠她脸颊的草苗,鼻子里青草和泥土的混合味,这体验叫她新奇。
解絮聆听着地面,确认没有任何异样动静后,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幼崽身上,“你怎么会在船上?”
“这不是你该问的,侍卫。”
“我什么时候成你侍卫了?”
“路上不是你们在护送我吗。”
两人哭笑不得,却也放弃跟小孩儿争辩了。
“你亲长为何将你送入望君山,你又是哪里来的。”安琦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题一个接一个,“还有,你会突然长大,是不是妖族的,或是返老还童的老怪物?”
幼崽嫌弃地挪开了点身子,“你觉得孤会回答你?”
“总归是要问问的,毕竟是我们带你入昼族的。”安琦搔掻脑袋,“你见过我们昼族的前辈了吗?”
按理上边应该给她做过检查了,既然上边没传出什么消息,此子问题应当不大。
安琦见她不理自己,也就没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