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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贾化落马,宫门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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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东道,治所金陵府。

    自打前段时间让心腹将一纸亲笔书信快马加鞭的送至都中荣国府后,贾雨村便开始莫名其妙的心神不宁,坐卧不安,总感觉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但思来想去又没个头绪,这让他有些身心疲惫,不耐其烦,因而这几天一直都黑着个脸,好似别人欠他十万两银子不还一样,直把府衙里的大小官吏们吓得够呛,见他闭口不言,也没有人敢问,只在背地里议论不止。

    这天上午,贾雨村审理了一桩民事纠纷,依照律法将一个拒不交租,意图强占某个乡绅的数亩良田,还抗拒执法,打伤五六个衙役的百姓打入死牢,只待来日问斩后,那种感觉更加的强烈了,一度让他口干舌燥,心慌意乱,他自感不妙,遂急匆匆的散了衙,坐着官轿回到了他那座位于城中房价最高地段的四进半大宅院。

    ......

    贾府,后堂,会客厅。

    “官人,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一个二十许的年轻女子手里摇着绣着三五朵金菊花的纨扇,娇笑着走上前迎接,她颇有几分姿色,谈不上沉鱼落雁,却也是貌美如花,一身价值不菲,华丽雅致的石榴裙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子,香衣鬓影,珠围翠绕,看起来贵气十足,此女乃是贾雨村的正房夫人,名唤娇杏。

    想这娇杏几年前不过只是一个出身低贱的二等丫鬟,蒙甄士隐另眼相待,热情相邀,贾雨村有一次至甄家做客时不经意间看到了她,见她生的眉清目秀,仪容不俗,别有一般韵味,便暗暗记在了心上。

    贾雨村得到甄士隐倾囊相助,才有路费进京赶考,高中进士后被朝廷任命为金陵县县令,算是衣锦还了乡,某天他偶然路遇在大街上买线的娇杏,便讨来做了二房,不到一年,她就生了个儿子,又半年,嫡妻忽然病故,她被扶作正房夫人。

    再后来通过林如海的举荐和贾政的运作,因为贪污徇私被革职的贾雨村很快便扶摇直上九万里,从正七品县令连升六级,调任金陵府任知府,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官居正四品,娇杏也顺理成章的得到了四品恭人诰命,从被人朝打暮骂的奴婢变成了养尊处优的官家太太,由此可见“妻以夫荣”并非只是一句妄言,林黛玉亦是如此,等她将来和贾瑜完婚后便会得到朝廷敕封的伯夫人诰命,也许到那个时候,她有很大的可能会是侯夫人,甚至是和贾母平起平坐的国公夫人。

    李纨本来也想“妻以夫荣”,但奈何造化弄人,贾珠刚考中秀才没多久就英年早逝了,她此生如果想凤冠霞帔,那只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贾兰的身上,等他来日腰金衣紫,封官拜相,她才能“母凭子贵。”

    在当下这个时代,女人想获得地位,只能依靠男人,除此之外,别无它法,她们不被允许科举、做官和从军,连经商都极其鲜见,薛家的资产虽然皆在薛姨妈手里握着,但对外的掌舵人还是不靠谱的呆霸王薛蟠,“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这种无稽之谈的故事只会出现在地方戏曲和民间传闻中,其实并无参考之处。

    金陵府是大梁的首任国都,当年太祖皇帝迁都神京城后,它便自然而然的成为陪都,是江南之地最热闹、最繁华、人口最多的城市,胜过苏州、扬州和临安三府,贾雨村做为此地最高的行政长官,可谓是大权在握,呼风唤雨,夫妻二人过着神仙般的日子,要多快活就有多快活。

    贾雨村“嗯”了一声,皱着眉头坐到太师椅上,接过婢女奉上来的盖碗喝了一口热茶,按照常理说,二甲进士,堂堂朝廷正四品大员,一府的父母官,立一个二等丫鬟出身的女人做正房夫人,的确是有些不合适,但耐不住娇杏不仅漂亮,而且特别会撒娇,会伺候人,加上他落魄时的不离不弃,生死相依,所以她一直稳坐高台深院,任它风吹雨打,依然稳如泰山。

    昔日卑贱如猪狗蝼蚁,生死荣辱全任人宰割的奴婢能成为这座千年古城中地位最尊崇的女人之一,确确实实是真正意义上的祖坟冒青烟和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娇杏给贾雨村捏着肩膀,小心翼翼的提议道:“官人,奴家看您这几天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夜里还经常说乱七八糟的梦话,莫不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要不再把孙道长请到家里来给您消消灾?”

    大概是亏心事做多了,担心夜里被鬼敲门,将来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贾雨村一旦休沐便外出烧香拜佛,这金陵府和周边十几个府县的名寺名观全都被他跑了个遍,无一遗漏,每年在这方面花的银子没有一千两也有八百两,另外还结识了一群欺世盗名,装神弄鬼的江湖术士,时不时的把他们请到家里做法事,美名其曰是为家里人消灾延寿,实则是怕被邪祟缠身。

    有趣的是他曾数次去祭拜过扬州百姓为文成公,太子少傅林如海修建的寺庙,以及几百里之外的金华府玄策军英烈祠,自欺欺人到这种程度,真是贻笑大方。

    “来人,速速去请孙道长回来解厄。”

    娇杏又道:“官人,金陵县的张员外早上亲自给您送来一千两银子,还有两个小美人,水灵灵的,您现在要不要看看?”

    地方大户用美人、金银和各类贵重物品孝敬地方官员,是再正常不过的基本操作,借此官商勾结,变成一条绳上的蚂蚱,好鱼肉一方百姓,实现共同盈利。

    你既然收了我的好处就要替我张目和办事,或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上面有什么风声得提前透露给我,做为回报,我会给你做儿做孙,源源不断的孝敬你。

    “嗯,算他有点孝心,叫她们进来。”

    娇杏吩咐一声,未几,一个嬷嬷把两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小丫头领了进来,她们并排跪下来磕了头,贾雨村走上前捏住其中一个的下巴,往上抬了抬,欣赏一番,见生的果然是如花似玉,不禁把刚才的烦恼和不适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变得蠢蠢欲动起来,淫笑道:“不知芳龄几何?”

    小丫头答道:“回官人的话,小奴今年刚满十四岁,妹妹比小奴小三四个月。”

    “豆蔻之年,甚好,甚好,带下去沐浴更衣,待会全都送到我的卧房里去。”

    当下女子多在豆蔻之年便嫁人了,及笄之年时生儿育女、碧玉年华时争宠夺爱、桃李年华时青春不再、花信年华时人老珠黄,老牛啃嫩草,老夫少妾是非常普遍的现象,比方说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贾政,今年五十有三,和年仅十七岁的玻璃以及翡翠共度良宵时毫无心理负担,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根本没有在意过以她们俩的年龄差不多可以给自己做孙女了。

    再比如贾赦和贾珍,这两个人面兽心,行同狗彘之辈,比贾政还要不堪十倍百倍,他们连金钗之年的小女孩儿都能下得去手,简直是丧心病狂,毫无人性。

    嬷嬷带着两个小丫头前脚刚离开,管家后脚就从外面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他疾呼道:“老爷,门外来了传旨的天使!”

    贾雨村老脸上好不容易出现的几丝笑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下意识的站起来,然后又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娇杏大喜过望,高兴道:“官人,肯定是都中荣国府的政老爷让宁国府那位伯爷给您谋了正三品的京官,很有可能是兵部右侍郎呢!”

    就这一眨眼的功夫,七八个全身披挂,腰挎佩刀的兵士就簇拥着三个太监大步走了进来,看他们气势汹汹,不怀好意的样子,傻子都知道来者不善呐!贾雨村冷汗直冒,深吸一口气,勉强稳定住心神,整理好身上绯红色绣着云雁的官袍,连忙走上前,单膝跪地道:“下官贾化,不知天使大驾光临,有失迎迓,万望恕罪。”

    那为首的那个大太监居高临下,睥睨着他,冷冷的问道:“你便是贾化?”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且不说这里属于是贾雨村私宅的后堂,其他外男等闲进不来,只说整个金陵府数百个各级大小官吏中还能找到第二个身穿正四品官袍的人?

    “回天使的话,下官正是贾化。”

    见他如此神态和语气,贾雨村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想,他的心脏拼命跳动着,都快跳到了嗓子眼,用“害怕极了”这四个字来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最合适不过。

    大太监打开用白色绢布制成的圣旨,扯着刺耳的公鸭嗓子高声道:“上谕,金陵府知府贾化为官不正,乱判桉件,致使受害者和恩主家破人亡,恩将仇报,德不配位,实乃衣冠禽兽,斯文败类,着免去其现任所有职位,并剥夺二甲进士功名,全家老小即刻流放至沙门岛服苦役,永世不得还乡,子孙后代永不录用,钦此。”

    贾雨村的老脸比宣纸还要白,他瘫坐在地上,瞠目结舌,呆若木鸡,久久不敢相信,娇杏做梦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她尖叫道:“不可能!我们家官人是好官,是清官,全城的百姓都说他好,一定是皇帝老爷被坏人欺骗了...”

    “大胆!贱妇焉敢对万岁爷不敬,来人,掌嘴!”

    一个兵士捏着拳头走上前,抬起粗糙宽大的铁砂掌,对准她白里透红的小俏脸狠狠的来了一下,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原地旋转了两圈半,随后扑倒在地上,扭头“哇”的吐出一口鲜血,里面有几颗白花花的牙齿,当即昏死了过去。

    “贾化,接旨吧。”

    贾雨村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不可能的”,直到被人架了起来,他才如梦初醒,大叫道:“陛下,臣冤枉啊!臣为了朝廷黎民,为了江山社稷,兢兢业业,尽职尽责,不应该落得如此下场啊,不应该啊,陛下,陛下啊!”

    “扯下他的官袍和官帽!抄家!”

    两个兵士三下五除二的扯掉他身上象征威严和品级的官袍,见他不停喊冤枉,唾沫星子满天飞,煞是恶心人,这些粗胚也不惯着,揪住他的领子,左右开弓,重重的给了他几巴掌,他眼冒金星,晕头转向,嘴角迸出黑血,才慢慢安静了下来。

    得到命令,在府外等候多时的兵士们挥舞着手中的刀枪一拥而上,看这架势,哪是在抄家,分明是在攻城,衣着光鲜亮丽,满腹猪食臭水,平时在外面欺男霸女,强取豪夺的下人们鬼哭狼嚎,四处奔逃,这座装饰豪华,往日时常贵客盈门的大宅院恍忽之间从天堂跌落到了地狱。

    随后,官府颁发告示,上面罗列了贾雨村的种种罪名,因为无官不贪,所以他很快就被查出任职期间至少贪污了十万两纹银,真是“三年梁知府,十万雪花银”,另外,他九族中所有吃官粮的亲属全部被罢免并彻查,本着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的原则,府衙中很多官吏为了和他撇清关系和独善其身,或者是落井下石,火上浇油,纷纷站出来检举他和当地士绅豪强们同流合污,欺压良善,于是当天下午他便和妻儿踏上了漫漫上千里的流放之路。

    消息传到甄府后,甄应嘉当即给贾瑜修书一封,在信中大加赞扬他替金陵府治下一百多万百姓除此贪官污吏,并委婉且诚恳的表示,家中老太太有意将庶出的三小姐和四小姐这对堂姐妹都说给他做妾,他们甄家和贾家虽然是百年世交,但并不是姻亲,两家此番正好来个亲上加亲。

    出发没多久,年幼体弱的八岁儿子先一步病死,娇杏由于悲伤过度,积劳成疾以及四个押送公人惨无人道的持续奸污,没多久也一命呜呼了,成为荒山野岭里一具不知名姓,无人认领的骸骨,变成了食腐动物们的盘中餐,一如当日之贾蓉。

    贾雨村怀着满腔悲愤和些许希望,历经千辛万苦抵达目的地后,却因为没有一两银子用来贿赂押牢管营和两院节级,而直接挨了一百杀威棒,当天便被狱卒们活活打死在了沙门岛那座暗无天日,密不透风的牢城营里,一家三口最终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是冥冥中自有天意,罪有应得。

    一般来说,犯事官员家中的年轻女卷会被送进教坊司供达官显贵们淫乐,鲜有和犯事官员一起流放的,押送公人们何曾试过娇杏这样娇滴滴的美人,好不容易逮到一次机会,还不玩了命的羞辱,到死都没让她闲着,对此,贾雨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半点办法都没有,才开始时他还敢不痛不痒的骂上两句,但被毒打几顿,打到头破血流,哀告宾服后就彻底老实了。

    以前高高在上,娇生惯养,无论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拥,风光体面的知府夫人,朝廷命妇,如今却天天被四个粗鲁野蛮,如狼似虎的押送公人强按在荒郊野地里轮番上阵,三管齐下,还是当着贾雨村和她儿子的面,多少有些可悲、可叹和可怜。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神京城,皇宫。

    话说贾瑜头上顶着国子监司业的新官职刚出宫门便被一大群人给挡住了去路。

    这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士子们整齐划一的跪了下来,齐声道:“末学拜见贾子!”

    大梁定鼎百余年,一直在优养读书人,给予他们很多特权,秀才除了不用服兵役、劳役和见官不跪之类的,另外每个月还可以从当地县衙领取一定数量的米面粮油,年底了还能分个少则十两八两,多则十几二十两的银子,总而言之一句话,他们啥也不用干都能吃香的喝辣的。

    因为秀才比举人要好考许多,所以大梁遍地都是秀才,在京城中一板砖砸到十个人,里面至少有三个秀才,他们很多人因为天资有限,屡试不中后便躺平了,拿着官府的各类补贴混吃等死,拉帮结派的成立文社,吟诗作赋和议人长短是他们最常干的两件事,堪称长舌夫,贾瑜就是最大的受害者,他们一边吟他写的诗词,还一边说他的坏话,当然了,一切的动机都是那可笑至极的嫉妒心在隐隐作祟。

    他们偶尔也会仗着功名傍身,不服从官府的管理,对社会繁荣和安定产生了一定的困扰,朝廷每年花在他们身上的金银难以估量,换句话说,他们的风花雪月是建立在底层穷苦百姓血泪上的,他们号称是古之圣人的弟子,景文帝虽然明白他们存在没什么意义,但也无法对他们痛下杀手,只能遵从祖制,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鸡飞狗跳,到处扯臊。

    好几百人的呼喊还是很嘹亮的,他们这么一喊,估计全中城的人都能听见了,贾瑜暗暗猜想这些人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要捧杀啊,所以他决定先礼后兵。

    一身橙黄色飞鱼服的贾瑜站在阳光下实在是太过耀眼,配上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姿、俊美至极的脸庞和身上那股说不清道不明,却让人忍不住想亲近他,信任他的出尘之气,只给在场上千人一个统一的感觉:他就是天生富贵的下凡谪仙人。

    贾瑜站在校尉们找来的椅子上,拱手道:“诸位,皇宫重地,莫要喧哗,若是无故惊扰了圣驾,我等便万死莫辞了。”

    话音刚落,一个青年走上前,他一身青衿,头戴大头巾,这是秀才们最常见的衣着打扮,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鄙夷道:“汝好歹是两元及第的新科探花,号称国朝第一才子,算是清贵之流,多少要有些我辈读书人应有的风骨和尊严,岂能低眉顺眼,摇尾乞怜的苟且侍奉权贵?”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青年把头一昂:“荆南吴平,上科举人功名,比不上汝天纵奇才,身居高位。”

    “你知道没有就好,自己没本事像我一样荣华富贵便抨击我,何其下贱!圣贤书全都读到狗肚子了去了,是谁给你的勇气和脸面说出这种目无君父,不忠不义的狂言?若不是陛下施仁布德,对汝等穷酸腐儒百般照顾,你现在还能吃饱喝足站在这里乱咬一气?本官懒得和你争辩你口中所谓的文人风骨,来啊!剥掉此獠的青衿,将他打入诏狱,严刑逼供,本官倒是想看看是哪个宵小之辈在背后给他撑的腰!”

    “喏!”

    两个身着玄黑色飞鱼服的校尉抱拳领命,走上前把青年按在了地上,干净利落的扯掉了他头上的大头巾和身上的青衿,他脸紧贴着一尘不染的地面,大叫道:“贾仲卿!你无法无天,你滥用职权,我乃是举人出身,要杀便杀,焉能受此欺辱!”

    一个校尉捏住他的下巴,轻轻的往下一拉,整个世界顿时清净了,其他士子们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们万万没想到贾瑜一言不合就会把人给打入了诏狱。

    贾瑜笑呵呵道:“诸位,我们锦衣卫的诏狱昨天上午刚刚对外营业,正在举行开业大酬宾的活动,吃喝全部免费,不用花一文钱,更有上百种妙趣横生的酷刑等待您亲身体会,哪个若是想进去参观,本官现在就可以安排,保证让您不虚此行。”

    一个士子也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想逞一回英雄,他跳出来喝问道:“贾仲卿,他便是一时说错了话,你身为朝廷正三品重臣也应该宽容一二,何必直接把他打入死牢,你有什么资格剥夺他的功名?”

    “看看,我就说吧,你们来拜我是假,来找我麻烦才是真”,贾瑜从怀里取出金牌,高高的举起,方便在场所有人都能看见,朗声道:“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就是锦衣卫,他出言不逊,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侮辱朝廷重臣,别说是剥夺他的功名,便是一刀剁了他也是合法合规的,你们都给本官听好了,本官不是什么贾子,本官有名字,叫贾瑜,西贝贾,斜王旁的瑜,还有,那四句箴言是本官承蒙圣上教导和启迪的有感而发,和本官没有多少关系,你们以后哪个若是再敢叫本官为贾子,就别怪本官不留情面了!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想捧杀我还是想恶心我?如果是真心的敬佩我,便上来给我鞠一躬,以对待科举前辈的礼节对待我,不然都有多远滚多远!哪个再敢狺狺狂吠,玷污了宫廷圣地,全剥夺功名,打入诏狱,流放充军,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是吧?不相信的尽管上来试试!”

    士子们闻言一阵骚动,不多时,一个人首先走了出来,对贾瑜郑重的躬身一礼,恭声道:“万年县刘阳见过贾探花,末学和您是乡试同年,不过在会试中落榜了,无缘和您同朝为官,非末学阿谀奉承,您的诗词和字体堪称精妙绝伦,冠绝古今,末学视如珍宝,您是真正的有学之士,高风亮节,达济天下,实乃我辈文人之楷模,末学五体投地,心悦诚服。”

    贾瑜拱手还了一礼,笑道:“原来是青石书院刘子哲当面,恕我眼拙,未能识见真颜,我以前在扶云书院读书时听闻过你,世人皆赞你康慨仗义,人情练达,今日一见,甚慰劳我心,果然是名不虚传,真乃人中翘楚也,近日若是无事,可提前送拜帖至寒舍,我想和刘兄交个朋友。”

    “诚惶诚恐,荣幸之至!前辈属实是谬赞了,今日多有不便,末学先行告辞,近日定当登门拜访,叨扰贵府一盏茶水。”

    刘阳很是知进退,没有过多纠缠,再次躬身行了一礼,然后便转身离去了,有人带了头,后面的人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一起围上前七嘴八舌的给贾瑜行礼。

    贾瑜和最后一名士子攀谈两句后,看向站在不远处十几个交头接耳的士子,冷声道:“本官不管你们是哪个牛鬼蛇神派来的,滚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想搞事情就光明正大的来,本官全都接着,别鬼鬼祟祟的躲在暗地里,来人,送他们走!”

    赶来的校尉们见自家大人此番是动了真火,个个气的咬牙切齿,怒发冲冠,也不客气,拔出绣春刀就冲了上去,这十几个士子想都没想,做鸟兽一哄而散了。

    戴权从宫门里走了出来,那皮笑肉不笑,和面粉差不多白的老脸让人看到就忍不住想上去踹一脚,真的很是欠打。

    “贾指挥使,陛下说,给朕滚进来。”

    ......

    上书房。

    陈佑正站在台阶下左顾右盼,见贾瑜走过来,他跑上前用力拍着他的肩膀,笑嘻嘻道:“看不出来啊,我还认识一个当世的圣人,你小子真是越来越厉害,我感觉这大梁的万里河山都快容不下你了。”

    “五弟,休得胡言!”

    随后跟来的陈贤在陈佑大腿上踢了一脚,握着贾瑜的右手,说道:“不器,恭喜你升官了,试问古往今来,历朝历代可有你这个年纪的正三品?独领风骚啊。”

    “仲卿,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父皇同意我进你们锦衣卫做个副千户玩玩了,你可得给我安排一个最好的位置才行。”

    贾瑜向陈贤道了谢,默默的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两个大男人执着手说话挺让人别扭的,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对你来说是好消息,但对我来说却是个坏消息,我们锦衣卫现在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一个位置是多余的,哦对了,只剩下火器营的统领我还在游离不定,我看你倒是挺合适的,简直是量身定做。”

    “好啊,我从小就喜欢打枪,算你小子有良心,我不是那种知恩不图报人,这样吧,实不相瞒,我府里还有两个金毛...”

    “五弟,大哥很不能理解,你感谢别人的方式除了送女人,还会送别的吗?”

    陈佑嘿嘿一笑,振振有词道:“朋友之间就是要互相送女人啊,再说了,两个大男人不送对方女人送什么,难不成送胭脂水粉,手帕荷包啊,那是娘们的做派。”

    “这是你个人的歪理,我和殿下都不敢苟同,忘了跟你说,这火器营是由我单独指挥的,你如果做这个副千户,就得成为我的下属,要服从我的指挥,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让你打狗你不能撵鸡,不能有任何异议,否则军法从事,你愿意吗?”

    “我愿意...个屁,做你的春秋大梦去罢!我想去南镇抚司的诏狱,行不行?”

    景文帝走了出来,喝道:“陈佑,贾瑜,你们俩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破事?还不快给朕滚进来,莫不是想像上次那样一起挨板子?”

    一位亲王,一位伯爵,两个人赔着笑脸,弯腰缩脖子,配合默契,动作一致,连忙屁颠屁颠的滚了,看的陈贤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