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在宣誓主权。
程九洲心知肚明,但他本来就是随便说说,上次跟宋绵绵聊开之后,他这段时间就在放下这件事。
颇见成效。
此刻不过是觉得好玩。
“我有钱。”他眉梢轻扬,纡尊降贵一般在桌边坐下,对谢渊说:“每样来一份。”
谢渊睨他一眼,转身给他送上。
要是换成别人,那肯定吃不完,可程九洲的身边还跟着木头,一个……饭桶。
许是因为前几天宋绵绵一直都有在这里试做甜品,所以周围都知道这里即将开一家味道还不错的点心铺子。
因此店内很快就忙了起来。
不过大家本就专程空出时间特地来恭贺开业,自也不着急离开,就在店里闲聊天。
原本最活泼的齐玉瑶,因为程九洲的到来一下变得淑女又拘谨,就连吃东西的模样都像极了从小受到严格教导的名门淑女。
反而小心的询问了程九洲一些关于生意上的事。
对此,程九洲并不觉得诧异,虽然他人不在郢州,但并不代表收不到消息。
尤其齐玉瑶还是宋绵绵的好友。
“看来是真的。”程九洲笑着说:“如今齐姑娘开始接手齐家的事了。”
齐玉瑶脸颊泛着浅浅的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哥哥如今是举人。”
齐家就他们两兄妹,齐承业寒窗十多年,如今成了举人。即将参与会试,就算会试不过,凭他举人之身,齐家也可以为他谋一个官职。
自古“士农工商”,商户总在最底层,虽然大周有重农重商的政策,将商户的地位往上提了不只一个层次。
可谋个官职自然是比只做商人好。
所以她在主动请缨,想跟着学习一下,爹虽有些不赞同,但对她的宠爱占了大头,再加上娘和哥哥从旁劝说,这才同意。
程九洲颌首,“明白。”
齐承业既然想谋个官职,那自然是不能碰生意这块的。
齐玉瑶询问的问题虽然简单,但他索性也无事,深入浅出的解释了不少。
不过齐玉瑶倒和他想象中有些不一样,并非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还有不少时候能提出令他觉得颇为有趣的问题。
许是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
兴致一来,程九洲说的就更多了些,于是在另外几人看来,这两人聊的颇为投机。
齐承业没发现还好,这一发现,顿时就怒了。
“聊什么呢,我也听听。”他大喇喇的走过来,直接在两人中间坐下,背对着齐玉瑶,防备的眼神看着程九洲。
就差把“别打我妹妹主意”这几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程九洲面色不变,镇定的喝了一口茶。
齐玉瑶倒是红了脸,又羞又恼的说:“齐……大哥,你干什么?!”
她又生气,又克制着情绪,努力维持大家闺秀的人设。
“不准说话。”
齐承业瞪了她一眼,又看向程九洲,那眼神就跟x光一样,恨不能把他里里外外,从上到下看的清清楚楚。
程九洲:……
老实讲,这眼神让他很不爽。
齐承业冷哼一声,“离我家玉瑶远一点,花孔雀。”
程九洲的眉目冷了几分,分明是齐玉瑶主动来跟他说话的。可他的修养不允许他当众这样说一个女子。
他毫不避让的看回去,“花孔雀叫谁?” “花孔雀叫你!”齐承业这憨憨压根没辨出其中的诈,一脚就踩了上去。
全场静默。
程九洲的心情倒是又好了几分,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哦~原来是花孔雀在叫我啊。”
齐承业:“你!”
齐玉瑶没忍住拽了拽他,“哥,别丢人了。”
就挺好笑的。
宋绵绵送上刚刚做好的蛋挞,刚出来就发现情况不太对。她把盘子放下,只有木头伸手过来取了一个,对旁边的情况完全不关心。
反正只要不对他家公子动手,都好说。
“尝尝。”
宋绵绵出言缓解这诡异的气氛,“你们这样把我的客人都吓跑了哦。”
“哇呜——”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让宋绵绵略略觉得有些耳熟的哭声,就好像在哪听过似的。
走进来的是个小孩子,他一边哭一边抹眼泪,“绵绵姐姐,嗝儿~”
“呜呜呜,我的奶茶被抢走啦!”
宋绵绵:……
“又是那个黑衣服的坏大人?”
这已经是连着发生几天的“惨案”了,宋绵绵这几天做新品都会给几个小朋友分,今天一大早也是给几个小朋友都各自送了一份奶茶。
毕竟开业嘛。
平时也不能天天送。
“恩恩。”小孩点头,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宋绵绵扶额,这人怎么逮着这一个小孩欺负?!
她利落的又给他一份奶茶,然后把小朋友送出了店。因着这个插曲,刚才剑拔弩张的氛围已经消失,齐承业很有点兴致,“既然你们这附近有抢东西的人,为什么不报官?”
宋绵绵思忖片刻,说:“四天前,抢了一块桂花糕,两天前,抢了一个蛋挞,今天抢了一杯奶茶。”
众人:……
真有出息。
齐承业又说:“那会不会这小孩不诚实啊?”
毕竟这孩子也就四岁多,万一吃完了,又还想要,编造出这样的谎言也并非不可能。
宋绵绵也不是没想过,毕竟谁会抢一块桂花糕呢?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她笑了笑,继续忙活。
原本齐玉瑶和程九洲聊的投机,但被齐承业一打断,现在也不好继续,索性齐玉瑶起身来厨房帮忙。
并让谢渊坐下。
见此,周毓也起身过来,有些别扭的夸了一句,“点心不错。”
几人虽认识,但周毓这边更多的却是宁桓书与谢渊等人的交情,她们和周毓倒不是很熟。
“谢谢。”宋绵绵扬起一抹笑,“一会儿回去的时候我给你装一份。”
周毓微微抿唇,“不用。”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想吃的时候再过来就行。”
“也好。”宋绵绵点头。
齐玉瑶原本想跟宋绵绵说点悄悄话,但周毓在,她又不好说。好在周毓寒暄了几句便离开,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低声说:“绵绵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