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待花开(60)
活泼的女孩名叫高歌,身形纤瘦面容姣好。在学生中属于比较活跃的那一类,其实这次她不申请提前补考,只从考勤上下手,找学校说明情况,证明旷课期间是因为集体活动,那说实话,未必会把她给劝退了。考试没过,给学生一次两次机会,这是可以的。女孩子非要说考试的时候生理期没发挥好,当时没考过,会按期补考,鉴于其他方面的优秀表现,这事真不叫事。
可怎么偏偏来了这么一出呢?
老师用这样的法子给学生放水,这叫犯蠢。
还有,这个教西方史的郝言老师,他是为什么给胡乱答了的高歌二十分,给了能得六十多分的白慧五十九分呢?
原因是什么?
反正是别管有多少理由,你学业没过,这就是问题。对于这个高歌,一要是补考了,哪怕是得个五十多分,差那么一点分数,看在她积极参与活动的份上,叫她过了,也情有可原。可是呢?没有该有的对待考试的态度。她压根就没有复习该复习的。讲义里圈出来的题只要背了,低空飞过六十分,问题不大。其实郝言这个老师,就是把题目提前给她,叫她把考题给背过了,且答到卷子上,这都算数。只要别人不知道你漏题了,就行了呗!
怎么会想到用这么蠢的法子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高歌说服郝言是在考试之前,马上要考试的时候才给说服的。或者说是完成交易的!
别管是钱或者是什么,作为老师用这样的法子不公平对待学生,就是不可原谅的。你给一个开后门,但不能为此找个替死鬼!学校严格的说过,那一刻非叫卡一个人了吗?学院没说过,学校也没暗示过。从本科开始劝退,这是预热,下一步主要该清理那些硕博了。尤其是博士,有些读了七八年还毕业不了。更有甚者,联系不到人了。但这些人,其实已经在社会上是有固定的工作,甚至是在某些小圈子里有些人脉和权利的人。有时候,提前给放出消息,叫他们自己放弃,可能比清退面子上好看些。
对本科生,一是震慑,二是杀鸡儆猴呢。
你郝言一个当老师,非要是维护自己的学生,叫学生全过了,学院揪着你不放还是怎么的?就像是四爷自己,提前给讲义,给精准圈题,学院领导不知道吗?知道!可说什么了吗?
学生嘛,吓一吓,再护一护,这就学乖了!
可就这点小事,愣是给折腾成这样了。
如今卷子就在那儿,老师的作为就摆在这里,又刚闹出一个跳楼的闹剧,那么,这事得有说法。
郝言显然是不适合在大学任教!
而对于这个高歌,这个学生是怎么回事,得调查的。是不是存在某种交易?这交易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若是被迫的,这情况又不一样。
但作为老师的郝言对交易的说法坚决否认,“没有什么交易,就是急着批卷子,头昏眼花看错了也不一定……”
这个解释,大家不能认可。
有人就低声道:“这个学生家里是什么情况?”
看看是谁的关系呢?还是家里经济宽裕,郝言收人家的钱了。
但两位老大姐却把事情往更坏的方面想,因此尤其的怒不可遏,“简直无耻!”斯文败类说的就是这种的。
当然了,这不能胡乱的猜测。得看当事人怎么说?要真是最坏的情况,那郝言不是说不适合任教那么简单的处罚。他这就属于胁迫!
随后就有人去跟高歌了解情况,高歌矢口否认跟郝言有什么关系,或是有什么交易,“我就是去考试,然后考了六十一分,过关了而已。”她马上就问了一句:“不是有两次补考的机会吗?我用了一次,临毕业之前,不是还有最后一次补考机会吗?我这次没有认真对待,再下次考试之前,我一定会好好的认真对待这门课程。”
她什么都没承认,干脆一问三不知,就是老师不小心批改错了卷子,这么大点的事!别管什么交易,承认交易,就证明自己存在严重的违规。不承认交易,那么就是一个小小的失误和意外。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失误,我真的不知道。
“……我就是对西方史没兴趣,学不进去。甚至于当初也不是想学历史专业,不过是被调剂过来,迫于无奈才学的而已……”
高歌是这么解释的!
反正因为不喜欢专业从而肄业的学生每年都有,有些都大二了表示不上了,要回去重新高考。看起来像是脑子有毛病,但你能说人家有什么大问题吗?
没有吧!
她特别淡然,一幅迷蒙的样子。
反倒是老师为了表示不是特意把你的分数给你改低,特意把她的卷子的复印件和正确答案一起给她,“你看一下,你这份卷子能得几分?”
高歌不好意思,“我还以为白慧比我还离谱呢。心里想着是老师把最差的留下不叫过,其他人看面子都叫过关了……”
老师又把白慧的卷子复印件给她看,“你看一下……”
不是非得叫白慧过而不叫你过,而是你确实是太离谱了。
高歌看了卷子,放下,垂下眼睑,“我确实是最差的,给我什么样的处理结果,我都接受。学不喜欢的专业,实在是太痛苦了。”
那就退回专科,考过的成绩给你保留,在大专班去考其他没考的专业,很快就能毕业了。
高歌垂着眼睑,“老师,要是以旷课多就叫我去大专班,我觉得这也是一种不公平。我的考勤之所以差,是因为为学校的活动在努力,我也没有因为玩或是其他原因才不去上课。我也只西方史这一科没过……”
这个倒是这个负责谈话的老师能决定的,“这样,你的情况我会给你反映上去,至于怎么觉得,看院系的决定。”
高歌应承着,并没有难为老师。
负责谈话的老师觉得这姑娘还行,事情就这样了。
高歌不敢回宿舍,一个人在外面给郝言打电话。郝老师没接电话,连着打了四五个,都没打通。
她给郝言发了消息: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知道。
郝言马上回了电话过来:“那个白慧是不是跟金思业有什么关系?”
白慧?
土肥圆,矮矬穷,她一个人全占了,金老师那种极品男人怎么看得上白慧?
郝言就提醒:“不是男女关系?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亲戚关系?”
高歌哪里知道?
但还是能打听的,最后打听到,说是白慧去了金教授家一次,是跟着其他人一起去的,一人拿出四十块钱,凑了二百块钱买了水果,但是老师也没收,还叫司机把他们给送回来了,顺带搭上了许多打印好的讲义。没去的学生需要什么只要说一声,他就给准备好发电子档过来。但金教授联络的一直是个男生,别的女生都没有金教授的联系方式。
肯定还有别的!金教授是本地人,白慧也是本地人,一定有有交集的地方。
郝言也拿到了白慧的档案,“她的初中在一中的初中部念的。金教授的爱人在一中任教!”
高歌:“……”这算什么关系?!
郝言也有些失望,还以为是家里有亲戚关系才这么出头的,结果不是!
本以为能拿出金思业的短处,可这再怎么拉扯也拉不上。
图钱?那样的学生没钱。
图人?那女学生的自身条件也没多好。
人情?就跟他老婆有点交集,这算人情吗?
顺手把手里的档案复印件塞碎纸机里去了,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这事到了这里,双方当事人都说不存在交易,那事情怎么处理呢。
谁都知道这里面有事,可就是无奈。
院系领导找郝言,意思是:你看是你主动辞职了,还是我们先把你挂起来,等到学期底给你解约?
心里再恼怒,对于聘回去的老师,那出现了严重的错误,差点酿成大祸,总得为此事负责的。与其解聘,那当然还是主动辞职更好一些。
从领导的办公室出来,直接就回宿舍了,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对金思业,他也不熟悉,两人在一个学院的同事是没错,但属于井水不犯河水。突然之间,管起这种闲事了,图什么呀!
越想越气,越气越觉得如鲠在喉。正觉得烦躁,放在边上的手机这个时候却响了,他挑眉,“郭杨?”
郭杨就笑:“出来喝一杯?”
失业了,下周就得从学校搬出去了!这么不荣誉的离职,在这一行里想找到工作几乎是没可能了。郭杨叫喝酒,当然得去。这家伙是个富二代!
酒吧里很安静,钢琴曲一首接着一首,没有人嘈杂,都在卡座里坐着,低声交谈。
他很少来这样的酒吧,找到了郭杨之后,发现只他一人在。
“怎么闷这里喝酒?”郝言坐在他对面,接了对方递过来的酒。
郭杨只笑不语,跟对方碰了一下,“你的事我听说了。”
郝言一口将酒给闷了,“听说你跟金思业很熟,很有交情。麻烦你帮我问一下,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郭杨就笑:“你呀,碰到人家手里了。在大学任教,如今不同以往。在以前,那就是有编制!可现在呢?……”
郝言还是没明白这个意思,“人事改革嘛,从上到下,几乎都没有编制了,那又如何?就算是有编制的,也能随时收回。”以前是大学老师是国家的人,学校你拿老师没法子,别想着你随时能给人开除。但现在可不是,编制在学校,不在个人。认的是岗位不是人!
所以,他就算是有编制的,跟我有毛关系?
“所以我说你不关心我们关心的问题嘛!”郭杨就道,“你们学院,学术院长马上要退了,是吧?”
啊?怎么就又调到学术院长这里去了。
“啊什么?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他虽然年轻,但是论文的数量和质量,你们学院比他强的没第二个人了吧。再加上在你们那个史学圈子里广泛的认可,多少老一辈人给他站台,可以说,他的业务能力专业能力,算是首屈一指了吧?”
嗯!此人很会钻营,跟许多业内的学者保持着极好的关系。这么多有名望的人捧着,他站的位置就高一些。但那又如何?
学术院长就是要一个学术界拿的出手的大拿担任的。你们学院,在咱们学校算不上是什么领军的学科,这个你不可否认吧?
嗯!反正是有这个学科就是了。每年学生的就业也着实是堪忧的。但确实是大学里一个完整的院系,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要搞清楚,学术院长虽然不负责学院的其他行政工作,但却是实实在在的进入了院系领导班子,对吧?”
对!
郭杨就道:“那你说,他这次的发飙该不该?”
郝言懂了,“他这是在给他更进一步在蓄力。”
对的!他在说,他不仅有专业能力,有师者道德,还有敢于担事的能力,不怕得罪人的魄力!因此,“你只能自认倒霉,兄弟!”郭杨伸手拍了拍他,“不过你也不怨,这人下手稳准狠,叫人防不胜防……不是你,他也会找机会对其他人下手的!”因为这可不只是为了一个学术院长的,而是接下来,人事改革还得推!推的结果就是,如果不在领导职务上的教师,哪怕是在编的,也得面临着编制被收回来的未知职业风险。紧跟着就是聘任,这个聘任淘汰率很高的,3+3年之后,解聘了就什么也不是了!某知名高校之前已经开始推了,淘汰率多大知道吗?百分之九十六!剩下的百分之四才会被留下来终身制任教。为了科研活力嘛,海外回来的博士、博士后多的很,聘任进去实用几年,要达到什么要的要求,有什么科研成果,不能完成任务,六年后你走人,我们换人上。
据说明年就要开始推了!这对他和其他跟他一样年轻的大学老师来说,那简直就是头悬利剑!当然了,这些不用跟郝言在这里细说!这家伙当年要不是他的导师推了他一把,他且聘不进来呢。可惜,老教授过世了,郝言跟老教授的外甥女恋爱也不谈了,早吹了。
这样的消息,这家伙显然就不知道。不过这么也好,自己正需要个分担的人,他很合适。于是客气的给对方把酒倒上,“不说这些了,就说你吧?以后有什么打算?”
没想好!
郭杨就道:“民办大学你去不去?那边我有熟人,推荐你过去试试。”
这怎么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郭杨一幅交心的样子,“我这人,好交朋友。别的能耐没有,就是有些义气,这事包我身上了。”
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好,这人到底想干嘛自己也不知道。但是,能这么体面的离开,然后再体面的就业,跟家里人有个交代,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别的且顾不上。
两人碰杯,这交情就算是有了。
喝到十二点,家里的司机开车,先给郝言在酒店开了房间把他扔进去,这才上车往家走。
郭杨松了松领带,金思业会先自己一步成了院系领导,很可能就避开了一次要命的人事改革,这叫他有些紧迫感。郝言这个人能干嘛呢?这个人有国外留学和生活的经历,他的英语很过关。自己是大学英语老师,可是平时琐事缠身,真要是静下来来搞翻译,出书,没那么精力了。因此,这个郝言,就能用一用。
一进家门,陈雅丽就在客厅里,一脸的寒霜:“又喝到这么点了?我在楼上看见,人家金老师五点半就回来了,可你呢?凌晨一点了……”
“别吵,喊什么?”他把外套脱了顺手就扔了,转移话题,“孩子呢?”
“珍妮跟保姆早就睡了,露西才吃了夜奶……”陈雅丽强忍着没去管扔在地上的衣服,只起身跟着对方上楼,“又跟谁一起喝的?你们老师有这么多交际吗?”
“一个人一个情况,一个学院一个风气。史学院都是一群老学究,你也不是没见过。我们搞外国语教学的,多数都有在外求学的经历,做派西化,跟你解释过多少次了。我又不是晚上不回来,你急什么?洗洗睡吧!”
他进去洗澡去了,等洗完了,陈雅丽跟进去把丈夫换下来的衣服闻了闻,除了酒味就是他自己用的香水味,别的倒是没有。这叫她松了一口气。
可等到去林雨桐那边串门子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先问出来了,“你们家金老师不应酬的吗?”
应酬呀!周末偶尔会去应酬。但他们应酬的方式很文雅,要么,就是去看哪里的古物件,要么,就去哪里品茶。哪怕是喝酒,能吸引他们的一定是有来头的酒。
就像是今年一入冬,四爷就打算在家请客。今年弄到了正宗的羊羔酒,请的都是一些对古记载中的东西特别痴迷的一些人物,纯粹是以爱好会友。
而且,最近周末,又带着孩子去见识怎么制作羊角宫灯。现在能看到的羊角宫灯多是古代制作幸而保存到如今的。可他现在做的是用古法再去制作。这也是古今园推出的一个新品,做成了价钱那真是特别美丽。
一群痴迷于这个东西的人,其实没那么些讲究的。
但事关商业上的事,她没法详细的跟陈雅丽说呀,别说男人们在外面有应酬是很自然的事,就是女人们在外面有应酬,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雅丽怕是想的多了。她结婚到现在也就是三年多,然后已经生了两胎了。两个还都是女儿,大的两岁,还离不了人呢,小的这个都四个多月了。
陈雅丽就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老觉得心里不安稳。”
“你呀!就是在家带孩子,闷了。”林雨桐给他解释,“我们家金老师,应酬的也多是圈子里的人。他们那个圈子,喜好就那么些,且年轻人没多少能耐下性子干那个专业,坚持做下来的,本身应该就比较喜欢。所以,他们玩的都是古玩那一套。而且,我们家虽然在外面有生意,但金老师不负责经营,也就没有商业应酬。”
郭杨家里有生意,很多个公子哥都认识。他该应酬怕是也避免不了!林雨桐给她宽心,这是两种人,两个不同的圈子,习惯都不一样,不好比较的。
应酬不意味着就在外面有外心,对吧?
到底是老同学,她就劝道:“给自己找点事干!没事给珍妮和露西录点成长记录的短视频,存起来以后慢慢看,多好的。”俩女儿多可爱的,萌的很。真要照顾孩子,心平气和的带着孩子享受几年育儿的时光,其实也挺好的。
陈雅丽就叹气:“我家那位就是不如你家这位顾家。”
“我们家这位比较佛系!”桐桐是真这么觉得的。
陈雅丽却不那么觉得,自家那位背后没少说金教授。说这位面上看这清高的很,但其实是个特别会钻营的人。要钱有钱,要人脉有人脉,偏自己还能屈能伸,是个很不好打交道的角色。
她没应和林雨桐的话,而是道:“你说就那么一个学校,象牙塔里,有什么好争好抢的?”
四爷也跟老丈人说改革的事,“全校光是教师,就两千三百多人。这两千三百多人里,教授和副教授能有一千一……按照w大那个改革淘汰比例,这两千三百多人里,除了一部分高级人才和一些专家一共四百多人之外,剩下一千九百多个人里,只有不到四百个人能安稳一些……其他的一千五左右,得改聘用合同。以后的宗旨就是――不升即走!”
大学的老师不算是铁饭碗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老林给姑爷开解:“行就行,不行就算了,咱家也不缺做教授的拿一份钱。”
四爷就笑,但他确实是没把这事跟之前学生成绩的事联系起来,这压根就不是一回事。
事情的后序还是没查出两人交易了什么,郝言辞职了,就算是给了白慧一个交代。而高歌那个女学生,被留级处理,且因为旷课太多,给予了警告处分。
事实上,本科段的,真正给劝退的都是那些在宿舍里玩游戏打麻将的这一类学生,全学校一共只十八个这样的特例。其他的旷课多的,挂科多的,大部分采取了留级的办法,甚至都没有叫退回大专班。
这事过了就过了,四爷还盯着一个小女娃看看,看她得了什么结果了?他没那么闲。
年前个改革的风声越发的大了,说是有预聘和长聘两种。
预聘最多给两次机会,第一次聘你三年,没完成任务再续聘三年,这六年你再没什么成绩,那么,走人吧!如果预聘期过了,这才是长聘,才算是安稳。
这对于年纪大些的,上了五十的教师,无所谓了!像是老韩,超级佛系,人家女儿都大学毕业进入电视台工作了。他的年龄都五十三了。过了阳历年都五十四了!预聘期满,我六十了。我要是不选六十五退休,六十岁退休也是可以的。
最难的就是三十多岁,像是郭杨和四爷现在这个年岁。
六年后卡在了四十岁,要是被解聘了,四十岁的男人,你说你上哪就职去?
郭杨和四爷是那种没有太大经济压力的人,其实心态上还好点。就怕是靠着这个职业吃饭的人,你说到了四十岁了,上有老下有小的,想去企业人家也不要。好像一过四十,企业就认为这是干劲不行的‘老’员工了。人家内部还想法子淘汰这种年纪的员工呢,凭什么会要你?就算是找到工作了,这从社会地位、工作待遇、福利政策上,能一样吗?
这种的跳槽,往往是待遇拦腰砍!不说经济会窘迫,就是心态上,适应的了吗?
一时间,走到哪儿都是人心惶惶。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风声,说是四爷回出任学术副院长,也不知道谁告诉有些人,觉得这个学术副院长是任命的,不是聘任的。
可能有些大学不是?
四爷闹不懂这些人怎么想的,或者是从哪里得来了什么消息,但显然,这种的副院长是一定是聘任的。
可听风就是雨的人不管那些,在院系的会议上,公开的对学术上的事情对四爷提出质疑。
这个是允许的,虽然场合不是那么恰当。但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想搅和四爷的事,在这个学术副院长的事上下绊子。
这学术上的争辩,这是一天两天能说清楚的吗?史学争论自古有之,分为不同的流派,各有各的道理。这种事就是扯犊子,四爷都懒得费劲。
反正是,雨还没来,风已经起了。
四爷另辟蹊径,压根就没管什么副院长不副院长的事,只是提议,我们学院的学生一直就是就业老大难,与其在其他地方费工夫,不如我们自己做好就业的培训辅导工作。因此,他提议学院先成立一个大学生就业培训办公室。
第一任主任,谁有兴趣谁来干?
历史专业,论就业?
谁有把握能做的比自由就业更好?
老师们都怕改革后饭碗不保,要是有好的就业途径,我倒是忧心什么?
没人接手!
事是好事,真要是有成效,这是相当大的好事!可以干,但是干好难。
没人接手了,四爷才好接手,这个地方我负责了。
他自己给他自己封官了!
回来一说,桐桐就笑,这就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办法。
退一步说,得聘任制留下,那你就得出成绩。可史学上出成绩?什么样的成绩才算是成绩呢?理工科有科研项目,可文史类,就是看你的各种的文章。而文章这东西,争议向来都大,判断标准并不唯一。与其在那里扯皮,那就不如找个能出成绩的。只要我培训过的都能就业,那就是我的成绩。这是硬指标,谁也别犟嘴。
而进一步说,若是在学院里成效显著,那么在全校呢?学校会不会把这个办公室摘出来,成为全校的就业培训处?
会的!如此,算是进入了中层管理。而大学生培训,最要紧的是什么?除了职业能力,还有就是思想觉悟。这思想归谁管?归d委管。
不争不抢的,干成了也得是叫人心服口服的往上走。走关系弄门路,四爷在这事上懒的费工夫,更不会叫人指摘。
得了!攻击声到这里就可以了,这会子彻底的消停了。
郭杨给刺激的头疼,跟陈雅丽在家里嘀咕:“之前我的消息确实是领导层都是任命的……”
陈雅丽就说,“那你看你们学院的那个学术副院长你有戏没有?”
没有!
郭杨白眼一翻,“做什么美梦呢。”他咬牙,“我去我们学院的教务科,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是很懂!
你说你这人,一天到晚的都懂些什么。
陈雅丽就道:“林雨桐跟金老师,两人挺好的,你竞争归竞争,别闹的太难看。”
我俩不在一个学院里,现在谈什么竞争。不过是同期年龄相近的就他和自己,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竞争关系,但距离对上,还远着呢。
行吧!陈雅丽也不纠缠,也不是很懂家里啥都有,他为啥要在学校这个环境里死磕,且还兴致盎然。但大概也明白了,他要上进嘛!
郭杨就道:“有一种官员,叫学者类官员,你知道的吧?”
哦!原来是奔着那个去的。
她觉得没意思,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你有本事你去考公去呀!一步一步的往上走不行吗?说到底你还是知道从基层干你可能干不过其他人,想走捷径而已。可在高校这个相对简单,也没那么些麻烦事的环境里,你好像也还是担心干不过别人。
那你折腾吧?再有,“你想去教务科就能去呀?”
这不是想办法呢吗?
学期底了,林雨桐听陈雅丽说郭杨去了外语学院的教务科。
哦!以郭杨的活动能力,这个也不算是多了不得的调动,也没啥吧?也不是做科长,就是兼职挂在了教务科。
陈雅丽神秘兮兮的,低声跟林雨桐道:“你知道那个柳絮的吧?”
柳絮?知道,怎么了?
“这次调动,我们家那位说是摆脱柳絮了,找了柳絮在他们学校的大金腿,这事才给办成了。”
是吗?这个柳絮还有这种能量呢。
她看了陈雅丽一眼,心里却觉得陈雅丽大概并不知道柳絮的太多情况,这个郭杨一定是隐瞒了很多关于柳絮的东西。
可这叫林雨桐怎么说,她只得提醒陈雅丽,“我跟柳絮的关系说不上好,这个人做人做事都透着一股子邪性,反正不是一路人。”
陈雅丽愕然:“她不是背景挺厚的吗?”
林雨桐:“………………那我倒不是很清楚!她嫁给我高中同学,她公公你也见过,常来我家跟我爸下棋!倒是没听他说过柳絮的背景。”
那就是父母不是很有权的。可也许是亲戚呢?
陈雅丽也不再往下说了,知道柳絮跟林雨桐这边的关系真的不算好,也就行了。
她回去就说郭杨,“你也是多心,鬼鬼祟祟的!人家说跟柳絮关系不好,就是提醒我这个人不可深交。我管她有什么背景,你还是离她远些的好。”知道!知道!
郭杨就笑,“你这个同学不算什么君子,但也算是难得的有底线坚守的人。”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感叹一句罢了。”他叹气,“学校最近是乌烟瘴气,可人家却片叶不沾身,我不过是发发牢骚而已……”
牢骚多了伤肚肠!
可再伤肚肠,面对将要到来的大变,没几个人能等闲待之。
最近家里是真挺热闹,来拜访四爷的人挺多的,希望跟跟四爷去哪个就业培训办公室兼职。就是你有成绩我像跟你混混,好歹叫我把那六年预签给混过去再说吧。
都在忙这事的时候,考试季到了。
大学的考试,一般都是代课老师自住命题考试。可今年都到考试跟前了,学校又出新招:采用b套题。
这b套题是备用的,一般都不会采用。老师靠前给学生画重点,可能不会圈到b套上。
这是干嘛?
这就已经是突如其来的要做教学检验了!
考了一科之后,学生们慌了,这也不是老师估摸的b套卷呀!内容差不少呢。
怎么办?
学期末背讲义那一套行不通了!于是,考试多了作弊的。
第二门全学院被逮住的就有四个!今年交换监考,特别严格。监考的是工院的老师。
完了!怎么办?这些学生现在是一出事,第一个想到的是――找金老师!
金老师人挺好的,特别好说话,找金老师准没错!
呵呵!四爷不用去监考,在家正舒服自在呢,电话响了:老师,我们作弊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