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黎眼睛里面的泪水在打转，颤抖着双手去碰楚怜微皱的眉：“假如有前世今生，假如我之前有对不住你的，你还能原谅我吗？”
他脸颊上划过一道泪痕，将之前放在床头的枪拿过来塞进楚怜手里，声音缥缈：“如果，如果我这条命能让你释然一点，我愿意，让你亲手取走。”
“什么？”
手里乍然塞进一把冰凉凉的漆黑的枪，楚怜又蒙又楞不明所以，又见枪口被邵黎拿来正对着自己，还咔嚓一声上了膛，抵在他的腹部。
邵黎恍恍惚惚看着他怔愣的脸庞，抱紧了他的说道：“我是真的爱你，但是……我发现自己配不上你。”
脖颈处滴落一滴还有些温度的眼泪，楚怜脸色变了变，从邵黎的怀里挣脱出来。
“啪——”
邵黎抬起眼，看到楚怜把枪扔到了地下，抿了抿唇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又闭上了嘴。
他蹲下身子，从地上就把枪捡了起来，顺着姿势就将手里的枪递给楚怜，他抬着脑袋，眼里的眼泪无意识的顺着脸颊往下流。
楚怜闭了闭眼，他不知道邵黎到底在伤心什么，心中突的就有了些莫名的火气。
但他看着邵黎抬起的眼睛，那双平时冷漠幽深的眼睛，现在蓄满了泪水，连带着那瞳仁里面小小的自己，也随着在里面颤动，又有些心软。
楚怜最终在邵黎面前蹲了下来，伸出秀长的指尖去给邵黎擦眼泪，湿润的泪水抹在指尖，眼眶也开始泛红。
他说道：“怜怜哭了要黎黎哄，黎黎哭了怜怜哄，但假如怜怜和黎黎一起哭了谁来哄？你快擦擦眼泪，你亲我一口我不哭，我亲你一口你也不哭了好不好？”
邵黎的自卑的垂下了脑袋，嘴唇张合，牙齿格格打着颤，想要像刚才一样把楚怜揽进怀里又不敢，只能无助的顺着呼吸喘着气。
听话的忍着眼泪不要哭。
至于亲吻，他现在连看楚怜一眼都觉得他应该跪在泥里去给他道歉，又怎么敢去奢求一个吻。
思及刚才瞥见的那一抹微红的眼角，邵黎还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却又连自己都觉得虚假，所以才将一切在出口之前都尽数粉碎。
可不说，又觉得让楚怜有些难过。
要说点什么呢？是一生一世的承诺，还是性命的交付？
可是这一切，都不配玷污了楚怜的耳朵和双手，他看着手里那把没有被楚怜收下的枪，觉得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说什么让他的小情人来动这个手。
扣动扳机的力道被另一个人轻柔的卸去，邵黎的视线顺着那只纤弱的玉白手腕向上，见到了秀眉微撇，双眼含泪的楚怜。
那双往常总是喊着嗔怪娇气的黑色眼眸，在此时的模样却又温柔的要命。
“偿命是一个很简单的词，只要能舍得这条命，谁都能做到，偿还不一样，他很复杂，真心实意的去还更是艰难，如果你觉得有什么对不起我的，那就请用一生还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