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闻听女子痛苦嘶吼,虽较远听着声音极小,但似能通过四肢百骸,一直蔓延到心底,让人遍体皆寒,是何种痛苦能让人如此这般,玉满楼不敢想,恨不得撕掉耳朵,只知道一味往前跑,终于见了月拱门……
门咣当一声,被踹翻在地,将门弦上的竹帘子都生生拽了下来。幸好门口没人,不然偌大的门板拍下来,非死即伤。吓得屋里头的人都心头乱颤,榻上两个吃得正欢的小娃,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老夫人捂着胸口只骂:“那个走路不带眼睛的啊……”
玉满楼双肩颤抖,面色惨白无血,眼神游离着进入,提起的心脏在见到韩露的那一刻才算是沉稳了,如火灼热双掌钳住她柔弱肩头,上下细细打量,见她无事,神色骤然颓废,“你可吓死我了。”手臂情不自禁攀上她的腰,随之抱紧。
“咳咳……”老夫人冷声咳嗽,“要亲热回去亲热去,别再这里丢人现眼。”韩露顿时被羞得面红似火,扭捏转身,推了玉满楼一把,他却是再也舍不得放开,反手握住她的手掌,这才安心。
见二人情意绵绵,玉珊抿嘴笑呵呵的,忽闻门外又是一阵叽叽喳喳,就知老大和老二这两个闯祸精回来了。各个跑的满头是汗,由着几个丫头连抱带哄才进了屋里,还正闹着,小嘴直嚷着不进来的两个小家伙,见了娘亲顿时化身温顺小猫咪,绕着同韩露见礼。
“快叫嫂嫂。”玉珊用力推了潘仁贵和潘仁双,两个小家伙眨巴着毛茸茸的大眼睛靠近,潘仁贵毕竟大了懂事,似个小大人一般毕恭毕敬作揖,唤了声嫂嫂。
小双却是不然,刚满三岁不到,若不是家中忽然又出来两个双胞胎弟弟、妹妹,她这个小丫头可一直都是个宝,而且是个惹不起的活宝!她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忽然握住韩露的手,笑吟吟看着她,奶声奶气道:“嫂嫂,我好喜欢你啊!”
韩露感觉不对……手心部位似有东西在动,当小丫头放手的一刻,她跫然见了小丫头笑盈盈眼角那一丝狡黠。韩露笑了,将手掌摊平,果然不出所料,一条毛茸茸不知何品种的虫子长在她手里爬呢!
心里虽然有些惊,但是却不怕,毕竟这几日地里寻遍了,早习以为常,微微一笑用指尖逗弄掌心的小家伙,“真可爱哦!仁双,你在哪里弄到的啊?”
身侧的玉满楼几乎都要吐了,洁癖症大发,他扭身就跑。
玉珊更是气得憋红了脸,若不是韩露尚在她马上就要发威,将这个活宝绳之于法,却意想不到,韩露竟然不怕,还和潘仁双相谈甚欢?
“嫂子你不怕啊?”小家伙很好奇。
韩露揉了揉小丫头蓬松的头发,“我为何要怕啊?”
“因为这是虫子。”小家伙似教导学生的小老师,很是认真。
韩露噗嗤一声笑了,“对啊!它就是虫子,但虫子这么小,我怕它做什么啊?”
“也对哦!”潘仁贵点头附和,实在不理解那些见了虫子上蹿下跳大呼小叫的人,究竟是为何见了个比自己小上许多的东西,还要害怕。
潘仁双毕竟还小,自然不会分析,却是真心的佩服,竖起大拇指:“嫂嫂你真威武,以后我们就是铁子了。”
铁子……这个称呼貌似很暧昧!
韩露闷笑点头,与她撞拳头:“好!小铁子。”
玉满楼铁青着脸色回来,见韩露还在跟两个孩子讨论着地上爬的生物,强烈压抑着上涌之感,伸手去拉蹲在地上的韩露,“别窝着肚子,不舒服。”
韩露无奈被拉得起身,刚要用另只手去拉他,却被明显隔绝了,原来他独独只拉左手是有目的的,“走,跟我回去好好洗洗。”他低低威胁。
她坏心眼撇嘴一笑,用左手在他胸前是蹭了又蹭,“呕……”他又忍不住了。恨不得一把将韩露抱在怀里,转瞬扔到车上,但还是微微忍了一会,去屋里道了别。
既然都交心到了铁子的地步,韩露自然要邀请两位小主儿去家中一叙,忽而潘仁贵双眼放光,“你家可有两个家生子,叫小月和……和……”
“柱子!对不对?”潘仁双忍不住喊道。
韩露猛点头,“对,有的,有的。”潘仁双睨了潘仁贵一眼,“小小年纪,色欲熏心……”韩露顿时扼腕,这丫头真的,真的只有三岁吗?
玉满楼实在忍不住,刚上了马车,就取了茶水给她一遍遍的冲洗掌心,还用手用力的搓皮,弄得韩露叫苦连连,他这才作罢,满意看着通红若猪蹄的小手,美滋滋亲了一口。
“貌似有条虫子再爬哦!”韩露张牙舞爪吓唬他。招之他用力下口,咬在藕臂之上。韩露啊呜一声惨叫,还不及收口,就被他按在怀里一通非礼,唇齿相接,他贪婪无度索取,灵舌环绕将她口腔四处搜刮一通,依旧难舍难分,直到韩露感觉后背激动绷紧,娇溢出声,他才满意放开。
贪恋望着她,手掌穿过她浓密发丝,他心有余悸,幽幽叹息:“刚刚真是吓死我了,我实在无法想象当你生子之时,会是何种痛苦,若是可以,我宁可你不生。”
心头微微酸楚,却溢满浓浓的甜,他如此待自己,纵是死在他怀里又能如何?同为女人,对比那冰凉榻上正痛苦嘶吼的死去活来,却无人关心,丈夫都不知在那个温柔乡里面鬼混的女人来说。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她双臂绕上他的脖颈,微微一笑倾国倾城,“其实你不该带我回来的,闵柔那头……”
他低头浅吻,封住她柔韧的唇瓣,“我不想让你听,自己亦是不想去听,我怕你,我更怕……”轻轻抚摸上他的心房,果真跳跃如鼓,她真的吓到他了。
“老公,我很坚强,都死过一次的人,阎王爷都会嫌我烦的。”
“若可以,我愿用我半生换你一生平安。”
他何时如此抒情,韩露禁不住温红了眼,别扭的笑:“你又骗人!”他不语低笑,含情脉脉弱水三千,以待溺毙怀中女子,“但前提是,你的一生,必须常伴我身边。”
第二日玉府上传出消息,闵柔喜得千金,徐四嬷嬷按照规矩施了传话的小厮点碎银两,双手合十拜佛,“可算是生了,阿弥陀佛……”便急忙忙进去同禀二夫人去了。
韩露正倒在床上由着玉满楼按摩脚底,皱紧这眉头,时不时喊疼。玉满楼半跪地上手上动作不停,轻轻按压脚底,帮着她脚尖往上勾,许久见韩露清白的脸色回转,才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过来了,可吓死我了。”
动了动脚踝,脚筋仍然隐隐作痛,韩露无力笑道:“你怎么比我还脆弱,不是早跟你说了,这就是腿抽筋,月份大了,都这样,再说我注意营养,都八个月了才抽筋。”
“那我是不是该庆幸呢?”玉满楼回想四天前,她第一次腿抽筋,正好好走着路,忽然脚就翻了,若不是身边有人看着,说不定摔成什么样子,至今想起来心有余悸。
女医倒是找了几个,俱是和韩露说法一样,没啥严重的,孕妇必有,“怎就不能不成孩子呢!”他低低埋怨,那女医嘿嘿一笑,“这个,公子就莫问我了,这不是我管辖的范畴。”
这两日腿抽筋的更频繁的,特别是夜里,有时会一夜两次,吓得玉满楼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就瞪着眼睛看她的腿,感觉怪异却温馨异常。
“老公,别看了,都没事了,来上来靠会。”韩露笑眯眯勾引,玉满楼却丝毫提不起兴致,趣味阑珊靠在床头,任由着她靠在胸口,用小指隔着轻柔的衣料,勾勒他胸上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