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真真笑着,笑容愈加惨白无力,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她虚弱开口,“我救了你的命。”
向柏凯漠然着,“为什么这么做?”
宁真真苦涩一笑,感慨着,“好他妈疼啊……真的好疼……”
她伸手抓着向柏凯的手臂,喃喃道,“我本来是可以杀了你的,但是……我后悔了,我很矛盾,是不是?”
她边笑边落泪,“你说,如果我是个普通人……我们俩有没有可能在一起?我应该……是有机会的,对吧?”
向柏凯开口道,“你坚持住,医生很快就到了。”
宁真真摇着头,“刀子有毒,救不活的。”
宁真真微微侧头,她看了眼正在假装昏迷的乔维,她小声在向柏凯的耳边,“乔维……是假的,他是老a的人。”
向柏凯看向一直在演戏的乔维,他浑身颤抖,目光错愕。
宁真真继续道,“向柏凯,我求一件事……救救我的母亲。你是……唯一能帮我的人了,我拿我的命,换我母亲的命……还有我的父亲,他不可能自杀的,是老a,都是老a做的。”
宁真真冷笑着,呼吸微弱,“你身边的人,都是假的,乔维是假的,他杀了贝薇薇,他不是小向阳……还有,还有那个松松……”
话到此刻,宁真真的手臂顺势滑落,她的话还未说完,人已断了气。
鲜血浸染了向柏凯的衣衫,屋内一片死寂。
这时,李警官带着自己的手下冲进了屋。
李警官举着手枪,看到屋内的鲜血和惨状,他一脚踢飞了旁侧的垃圾桶,咒骂不已,“艹!艹他妈的!”
宁真真救了向柏凯一命,以命换命。
而眼下,那个想要杀死向柏凯的男服务生,实际就是被买通的杀手,同样死在了警察的手枪之下。
原本,这是一场完全准备好的蓄意谋杀,可偏偏,宁真真叛变。
向柏凯强撑着身体,从地上站起身,满是鲜血,血腥味十足,迷药没有将他击垮,却让他四肢无力。
他晃悠着身体,尽力保持清醒,他走到李警官的面前,夺走了李警官手中的手枪。
向柏凯开口道,“帮我把小柔安顿好。”
说罢,他转过身,脚踩满地的鲜血,站到餐桌前。
而此刻,仍旧在假装昏迷的乔维,早已害怕得浑身发抖,他遮掩在桌下的两条腿,抖成了筛子。
屋内一片沉寂,向柏凯绕到乔维的身边,他把枪口抵在乔维的脑袋上,他双目血红,声嘶力竭,“你到底是谁!你他妈到底是谁!”
乔维继续佯装昏迷,而下一秒,向柏凯朝着乔维手边的餐具便狠狠开了一枪。
“砰!”
枪声震耳欲聋,碎片割破了乔维的侧脸。
这一枪,吓得乔维当即坐起身。
他把双手举过头顶,苦苦哀求,“哥!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啊哥!哥,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
这时,守在门边的李警官开口道:“柏凯,仓库里的血迹查出来了,是宁真真的。宁真真,乔维,还有那个黑衣杀手,都他妈是一伙的!”
向柏凯恶狠狠看着乔维,多年来的信任和被欺骗,多年来被玩弄于股掌之中,他最信任最宠溺的弟弟是假的,他所骄傲的一切,都是假的!
向柏凯绝望了,那种从心底蔓延而出的痛苦和愤慨,如无数冰碴碎片,裹挟他全部的神经,冰冷,麻木,击碎他最后一道防线。
忽然,他的身体向后倾斜而去,他已然站不稳双脚。
警员急忙上前,支撑向柏凯的身躯。
而就是趁着这个间隙,乔维转身便从身后的窗户跳了出去,他早都琢磨好了逃跑的路线。
只可惜,他的两条腿,没有警察的手枪快,李警官夺过下属的枪,朝着乔维的右腿便打了过去。
一枪击中,乔维声嘶力竭,可这并没有影响他逃跑的步伐。
他疯了一样跳出窗户,这里是一楼,他拖着残破的右腿,朝着大门外跑去,警察们紧追而出。
乔维自知,他是跑不掉的,他就算再会逃,怎可能逃得过枪子儿?
可是,他对老a是心存一丝希望的,他觉得老a会救他,他笃定着,老a的人就在酒店门外!
他瘸着一条腿,朝着马路奔去。
李警官速度极快,他朝着乔维身侧的空气又开了一枪,嘶喊警告,“再动一下就毙了你!”
乔维定在原地,他不敢乱动了,他举起双手转回身,热闹的夜晚马路,身旁的车子呼啸而过。
他觉得大腿好痛,伤口在涌涌流血,他很痛苦又懊悔,他胆怯着落了泪。
他看到向柏凯被人搀扶而出,他喃喃求救,“哥……哥……哥救我……”
可下一秒,一辆黑色无牌车辆,从不远处飞驰而过。
黑车撞飞了站在路中央的乔维,乔维的身体如似一条抛物线,由下至上,又由上至下,摔落在十米开外的地方。
无牌黑车驾驶逃逸,路边行人惊声尖叫,乔维口吐鲜血浑身抽搐,短短一分钟,闭眼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