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
姜宝儿打头进了屋，姜恒搀着体力不支的柳佳琳跟随在后。
刚进屋，凌红热情而来。
“哎呦！你们终于回来了！我们家的福星！可爱的福星！”
凌红少有这般兴奋的时刻，平日里的富太太架子也不见了，倒像个可爱的老母亲。
柳佳琳肚子里的孩子，是姜家正儿八经的第一个孙子或是孙女，凌红宝贝的不得了。
虽然在此之前，凌红也有做“奶奶”的机会，可那些个无辜的小生命，被凌红和她的丈夫，扼杀在了摇篮里。
当年姜生的初恋，就是被凌红夫妻俩逼上绝路的，那女孩死亡时才被发现，肚子里怀了身孕。
姜恒就更不用说了，这些年他在外面胡搞乱搞，搞大了多少女人的肚子。女人们带着球上门讨债要名分，全被凌红拿钱打发走，并亲自监督她们拿掉了身份不干净的孩子。
在凌红的眼里，那些不检点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也一定是劣质品。
凌红要体面，注重声誉，虽然她平日里也时不时吃斋念佛捐钱行善，可这并不影响她看不起社会底层的蝼蚁。
她骨子里是高高在上的，她也会怜悯众生，但如若，那些需要怜悯的众生，非要和高高在上的姜家攀扯关系，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上流社会的游戏规则和等级歧视，一样血淋淋。
凌红拉着柳佳琳的手腕，欣喜道，“我给你预定了一个非常专业的育儿嫂，人家是外国大学毕业的，只给我们这种家庭地位的人做服务。我和她说好了，从你怀孕到孩子三岁，签约为期四年的合同。”
这等身份的育儿嫂，有点超出柳佳琳的认知，不过听到人家的月薪能达到六万以上，柳佳琳便不奇怪了。
一个月六万，想必是非常专业的。
凌红正和柳佳琳热络着，姜宝儿一个人走去正在喂鱼的姜生身后。
硕大的鱼缸前，姜生手里握着一小袋鱼食，正在观察鱼儿们的状态。
姜宝儿凑到姜生身后，亲昵地叫着哥，她嘟嘟囔囔说了今天的遭遇，先是在向阳的公司发生争执，后是柳小柔受伤，接着又遇到宁真真，而后柳佳琳怀孕。
这庞大的信息量，姜生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事上心，他微微侧过头，“柳小柔受伤了？”
姜宝儿说道，“已经没事了，意外误伤而已。”
姜宝儿凑到鱼缸前，目光跟着游水的小鱼来回跑，“哥，小鱼又消失了好多条，都被那两条可恶的大鱼吃掉了。”
姜生笑笑，“大鱼吃小鱼，正常。”
姜宝儿说道，“可他们是同类。”
姜宝儿忽然想起道，“对了，你最近有继续给柳小柔抛橄榄枝吗？她已经和向阳提了离职，你应该趁热打铁，再争取一下，把她挖过来。”
姜生往鱼缸里投食，不紧不慢，“下午我让助理去医院，给她送些礼品。”
姜宝儿说道，“然后顺嘴提一下，招她来你的公司。”
姜生摇头，“不提，只是慰问而已，我已经好些天没跟她提过这件事了。”
姜宝儿不解，“为什么？你不是很想让她跟你一起做事业吗？你还说她会是个非常优秀的得力助手，之前你那么频繁地让猎头去挖她，现在她准备离职了，你又悄无声息了？”
姜宝儿说道，“哥，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姜生道，“没什么，我求贤若渴的态度已经表达过了，现在是她做选择的时刻，这个时候越安静，反而会让她印象深刻。”
姜宝儿想了想，悟道，“原来是欲擒故纵，先是一套殷勤到不行的舔狗拳，接着再来一套渣男的冷处理。哥，你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倒是像在和柳小柔谈恋爱。”
姜生看着鱼缸里的鱼群，笑着道，“倒也不用这么损我。”
姜宝儿道，“不过，欲擒故纵这一招，在感情和职场上，一样奏效。”
姜宝儿仔细瞧着鱼缸里的大鱼，“哥，这两条大鱼已经吃掉十几条小鱼了，为什么不把剩下的小鱼单独拿出来养呢？”
姜生面无表情，“弱肉强食，这是它们的命运。”
身后，凌红喜笑颜开，走到姜生的身后，“儿子，你下午陪我去商场买些燕窝，我亲自选，给佳琳补身体。还有啊，你对你妹妹的事上点心，她和向阳一点进展都没有，别等到你收购向家的那天，那向阳还不肯松口。”
姜宝儿疑惑道，“妈你说什么呢？谁要收购向家？”
凌红愣了愣，说道，“你大哥没和你提这事儿吗？你哥这阵子正盘算着收掉向家的几家公司，你们的父亲也同意了。”
姜宝儿转身看向姜生，“真的？”
姜生坦然道，“最近几个月，向家整体都在走下坡路，向明远那个老家伙已经明显不行了，此前的成绩也一直是靠向阳在支撑。现在很明显，向阳一半多的心思，都不在公司上。圈子里的小道消息在传，那个自称徐氏的集团势力，正盯着向家的资产跃跃欲试。我想了想，既然大家都有意争抢，那向家这块肥肉，还不如落到我们的口袋里。”
姜宝儿想起道，“徐氏？你说的是向柏凯的母亲？”
姜生道，“没错，但徐氏的实际掌权人是周舟，那也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他现在正盯着向家，野心很大。”
姜宝儿说道，“向柏凯和向阳是亲兄弟。”
姜生漠然一笑，“在金钱利益面前，亲兄弟也可以变成仇人。”
姜宝儿随着姜生的视线，看向鱼缸里的大鱼和小鱼，那几条仍旧存活的小鱼，还傻乎乎不知危险就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