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别墅里的嘶吼声震天响,朱梦吓个半死,口口声声喊有鬼,字字句句不离徐雅芝。
她跳下床,缩在卧房角落里,一口一句徐雅芝还魂了。
楼上,宋海云在收好那顶“装神弄鬼”的黑色假发后,她悄无声息地溜回自己的卧房,袁枭正呼呼大睡,不论楼下的嘶喊声有多激烈,都影响不了袁枭的睡眠。
宋海云掩嘴偷笑,楼下的朱梦仍旧未停。
直至,宋嘉嘉被惊醒,袁依菲和朱晋也被惊醒。
家里灯光全开,宋海云跟着走出房门,大声抱怨道,“怎么了啊?家里是进贼了吗?把我们袁枭都吓醒了!我们袁枭明天还要上学的,孩子睡眠可轻了!”
宋海云跟着走下楼,同披着毯子往下走的袁依菲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一眼,让袁依菲知晓宋海云做了什么“好事”。
宋嘉嘉跑去朱梦的房门口,快速开灯。
朱晋怒气冲冲走进卧室,被吵醒的他一肚子火气,冲着朱梦喊道,“你有病啊!大半夜鬼叫什么!哪来的鬼!啊!哪来的!哪里有鬼!你是不是疯了你!”
朱梦浑身抖,嘴里的话含糊不清,她指着窗外黑乎乎的夜,不断重复,“徐雅芝刚刚来了!她来了!就在那!我亲眼所见,她用头撞击窗户,砰砰砰!窗户都要撞碎了!她是进来杀我的,她披头散发撞玻璃,她要来夺我的命啊!”
宋海云在一旁听得想笑,她憋得极其辛苦,那所谓的“披头散发”,是她用绳子拴着假发落下去的,而所谓的“撞玻璃”,也不过是她在绳子末端拴了根口红,故意发出砰砰的声响。
看来,这朱梦真是心虚到不行,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朱梦的亏心事可没少干。
宋海云跟着开口道,“我说太太,哪来的鬼啊?我们都没看到,更没听见什么撞玻璃的声音。太太啊,这世上是没有鬼的,你要是不信,我带你去院子里走走?”
朱梦一听更怕了,她缩着双腿,恨不得遁到墙壁里去。
朱梦小脸惨白,神经失常一样地盯着窗外,嘴里不停念叨,“有鬼有鬼……就是有鬼!徐雅芝回来了,我看见了!”
而房门口,袁依菲悄悄把这一幕录了下来。
朱晋忍无可忍,转头冲着宋嘉嘉说道,“你去弄一盆凉水,泼她身上,让她好好清醒清醒!”
朱晋冲着朱梦大吼,“我看你是愈发地精神不正常了,一会儿卖房一会儿又见鬼,还说这个家里有鬼,我看你才像个鬼!”
宋嘉嘉定在原地,不知所措,毕竟用凉水泼人这种行为,有些过分了。
袁依菲回头冲着宋嘉嘉摆摆手,示意宋嘉嘉不要照做。
袁依菲轻推朱晋的肩膀,安慰道,“好了老公,你们都回去休息,这里我来处理。太太现在就是有些神经过敏而已,我来安慰她,你们都去休息,明天你还要工作的。”
在袁依菲的安排下,所有人回了房间。
小别墅安静了下来,卧房里也只剩下袁依菲和朱梦两个人。
袁依菲蹲在朱梦身旁,朱梦瞪大眼,冲着袁依菲说道,“你听到了吧?那么响的声音,你们一定听得到!我不仅听到了,我还看到了,她……她真的来找我了!”
袁依菲伸手轻抚朱梦的额头,一下接一下,她心里自然是觉得好笑,但戏还是要演下去。
袁依菲温柔道,“太太,改日我带你去庙里拜拜好不好?你就是太担心了而已,最近睡眠质量也不好,去庙里拜拜,然后看看风景,呼吸一下郊外的新鲜空气,整个人会好很多的。”
朱梦忽然推开袁依菲的手,面目狰狞,“你是想害死我吗!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你明知道徐雅芝是在哪里死的,就是在寺庙!就在寺庙的后山!你还让我去那里拜拜?你居心叵测,你就是想谋害我!你要把我引去寺庙,让徐雅芝索我的命!”
朱梦在言说这些“疯言疯语”时,袁依菲正开着手机录音,一字不落地,把这些奇奇怪怪不可理喻的话,录进了手机里。
人是应该对鬼魂和生命有敬畏心的,不然,做了坏事的朱梦为何如此恐惧。
现在袁依菲觉得,不论是活人还是死人,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袁依菲心平气和,继续道,“好了好了,那我们哪里都不去,我今晚陪着你睡好不好?我睡地板,你睡床,今晚就一直开着灯,这样你总不害怕了吧?”
袁依菲起身,把卧房里的小电视打开,音量调到刚刚好,她又将窗帘遮挡严实,让屋子里亮堂且热闹。
朱梦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些,倒也没那么大的攻击欲望了,她开口道:“可我还是睡不着……”
袁依菲看着朱梦被汗水打湿的额前碎发,她一时觉得,彻底消灭朱家全家,倒也不远了。
钱虹随着丈夫一起进了监狱,等待钱虹的更是死刑;而朱梦因为徐雅芝的死,变得神神叨叨;那个好控制的朱晋就更不用说了,对付朱晋,简直比对付一头猪还容易。
袁依菲顿时觉得这场游戏好无趣,她最后的敌人,只剩下向明远一个人了。
想想这些年来,自己的家庭因为向家和朱家而遭受的苦难和屈辱,她等了这么多年,忍了这么多年,谋划了这么多年,沉冤得雪的日子,就快来临了!
袁依菲温婉一笑,冲着朱梦说道,“太太,我去给你弄点蜂蜜水喝,如果你实在睡不着,要不要吃一片安眠药?我妈因为年纪大,睡眠总不好,我把她的药拿给你吃可以吗?”
朱梦点了点头,声音无力,“如果她的药还够用,多给我拿一瓶,我不好总去医院开安眠药,会让明远担心的。”
与其说担心,不如说是怕向明远多虑,毕竟,一个经常因为“徐雅芝”而睡不好的人,多多少少都带着点“晦气”。
朱梦不想在向明远的面前丢了形象和地位。
而刚刚好,朱梦的话,正中了袁依菲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