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中年人的洽谈，每一句都很精炼，没有过多的客套和恭维，在场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实力派人物，大家张口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项目任务的达成。
柳小柔第一次经历这种场合，虽是在室外，且是在一片未开发的林地附近，这里没有商谈的氛围，却让人在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里，看到了成功人士们的严谨逻辑和简练表达。
柳小柔守在姜生的身后，全程，她端着一口气，面对那些比自己厉害百倍的长辈，她唯有敬佩。
天色明显入黑，大家各自上了车，柳小柔的车子跟在姜生后头，姜生助理的车子跟随在柳小柔的后侧。
如姜生所言，前方路段发生了车祸，此条路行不通，只能走泥泞的小路。
这一路，柳小柔都极有安全感，这浩大的车队，一辆接着一辆，想遇到危险都难。
直至进了城，车子陆续离散，姜生的车子停靠在了路边，柳小柔跟着停了车。
柳小柔急忙下车，姜生所乘坐的商务车开启了自动门，姜生侧头冲着柳小柔微笑，“就送你到这里，我还要回公司。”
柳小柔点头道谢，“谢谢生总。”
柳小柔转身要走，却被姜生突然叫住。
“对了，我的助理给你发了很多邮件，但你一封都没有回复。”
柳小柔回过身，她短暂思索了两秒，最近邮箱里收到最多的邮件，就是猎头邮件，都是来挖墙脚的，原来，那是姜生的助理发来的。
柳小柔明白姜生的意思，这种话姜生也不是第一次说了。
柳小柔坦然道，“抱歉生总，我在向阳手下做的挺开心的。”
姜生说道，“我知道，但你不想去更大的平台吗？认识更多的人。以我目前的了解，向阳现在虽为公司董事，可他很多事都要亲力亲为，这是小公司的通病。而你，所有事务都要负责，无形中浪费了很多时间。”
柳小柔想了想，“我觉得挺好的，公司锻炼了我各方面的能力，我也喜欢挑战各种难事。”
姜生纠正道，“想发展，就要把自己的长板发挥到极致，而不是把短板补齐，这个道理我想你应该明白。”
柳小柔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她是不会离开向阳的，现在正是向阳需要她的时候，她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发展而扔下向阳。
柳小柔坦白道，“生总，我是不会离开向阳的。”
姜生说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柳小柔微微一笑，“患难之交，不是您心里以为的那种。”
柳小柔很容易就看穿了姜生给她下的定义，而姜生也的确是这样想的。
姜生略有尴尬，他很少为了谁费过这么多的口舌，上一个让他这般极力争取的员工，也是个女生，但那是很多年以前了，也是个非常优秀的人才，只是后期对方叛变，卷走了公司资源，独立创业去了。
姜生开口道：“其实所有的谈判不成立，都只是筹码问题，年薪百万是我给你的最低门槛，在我这里，优秀人才的薪资无上限。”
柳小柔没犹豫，“其实，就算您给我开到年薪五百万，我也不会动心，人的生命有几十年，我有很多个五百万的可能，但向阳只有一个。钱是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
姜生心里有点不服气，他仍旧觉得，柳小柔过于伟光正，他从商这么多年，最不相信的就是所谓的义气。多少义气死在了金钱面前，人是最擅长撒谎的物种。
姜生道，“那假设一千万呢？一个亿呢？”
柳小柔笑了笑，“您给我那么多钱，只是为了证明人性是可以被收买的对吗。生总，就算您成功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一个月3000块的月薪，是一日三餐，一个月一亿的月薪，也是一日三餐。您听过那个笑话吧？人一辈子的食物总量大概在50吨左右，谁先吃完谁先走，我要那么多钱，最后又带不走，人活一场，享受过程更重要。”
姜生笑了笑，“你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感悟？你不会真的以为，等你拥有一个亿的时候，你还能说出这么两袖清风的话？”
柳小柔冲着姜生伸出了手，“那您拿我做个实验怎么样？给我一个亿，您看我还说不说得出这种话。”
姜生笑出了声，他就没遇到过这样的人，伸手就要一个亿，一点都不害臊。
他也少遇到敢顶撞的年轻人，其实，对于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而言，拥有敢说不的勇气，是非常难得的，而不是领导要求什么，对方就服从什么。
很多创新的东西，都是在一次次说不的争执下诞生的。
姜生服了柳小柔的死心眼，他点头，“好，那我们改日再聊这件事。”
姜生想起道，“后续我会把游戏公司的项目，交给宝儿去做，有劳小柔姑娘帮帮宝儿，她对职场了解不多，你多提点。”
柳小柔随口耍了个小聪明，“帮了宝儿，您就给一个亿吗？”
姜生笑道，“你是过不去这个坎了。”
柳小柔笑了笑，“不耽误您的时间了，如果宝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让她随时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