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艳能听的出来,唐伟东的语气极为不善。
不用问,她也知道事情暴露了。当时王丽提出这个办法的时候,她就不同意,可架不住亲姐姐的苦苦哀求,最终还是心一软,答应了。
一路上,王艳已经做好了承受唐伟东怒火,和失去现有一切的心理准备。
回到家时,她已经有些坦然了,或者说是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一般,除了被动接受将要发生的结果,听候唐伟东的发落之外,对于其他,只剩下无可奈何的悲哀了。
看着自觉跟王丽站到一起的王艳,唐伟东淡淡的说道:“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这件事都是我的错,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我都愿意承受。”
王艳依旧是那副懦懦的样子,小声的说着,仿佛已经放弃了抵抗,感觉语气中,还带着那么一丝释然。
她没有找理由为自己辩解,反而是摆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倒是让唐伟东愣了一下神。ъìqυgΕtv.℃ǒΜ
“不,这件事是我的主意,是我求艳子帮我的……”
“姐,别说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这些还有必要吗?”此时的王艳,反而比王丽的态度更坚定了。
以她这么多年对唐伟东性格的了解,唐伟东是个只看结果,不问过程,一旦心硬起来,就是一个毫无感情可言的生物。
只要他打定了主意,再多辩解也是多余的。因此,王艳已经做好了引颈待戮的准备了。
唐伟东像是重新认识王艳一般,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她来。看着面前的这姊妹俩,唐伟东陷入了沉默中。
唐伟东不说话,王丽王艳姊妹俩自然也不敢多言,只能继续在那里“罚站”。
在唐伟东的惩罚落下来之前,每一分每一秒,对他们姐妹俩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也不知过了多久,唐伟东才仿佛终于做出了决定。他抓起电话,当着她们姊妹俩的面,打了几个电话。
挂了电话后,他用平静到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对王丽说道:“你的要求,我满足你。明天你就可以去市里的公交公司报到了。”
让王丽去自己旗下的产业中工作,显然是不可能的,那是自己的原则。
她不是想找个“安稳”的工作吗?还有什么比公交公司这种,“半事业半企业”性质的、享受财政补贴的单位,更适合她吗?
虽说公交公司的基层员工,待遇不一定非常好,但至少这个单位没有“倒闭”之虞,足以让她“安稳”干到退休了。
跟王丽说完,唐伟东再次看向了王艳:“你鞍前马后伺候了我这么多年,还算用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在你的份上,我帮你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如果以后你再敢自作主张,我和你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你最好做到心里有数,好自为之吧!”
听到唐伟东的话,王艳猛然抬头,眼神中满是惊喜,还有泪水在眼眶中滚动。
同时还有一种,劫后余生、靴子落地的错觉,既喜悦又心酸。
本来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唐伟东竟然没有对她做任何的惩罚。不光放过了她,而且还出手帮王丽解决了工作的问题。
这让她不禁喜极而泣,一时间感慨万千。
“谢谢,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王艳含泪小声的说着感谢的话。
唐伟东却再没有理她们姊妹俩,起身出了家门。
自己梦寐以求的工作,自己舍下身子,陪人家睡了几年时间的觉,都没有得到的工作,在唐伟东面前竟然是如此的简单。
仅仅打了几个电话,说了几句话,一个半事业单位的正式工就解决了。
想到以前,自己丢掉尊严和脸面的付出,以及以后的“好日子”,王丽不禁悲从中来,忍不住腿一软,跪倒在地上,拥着王艳,压低了声音,呜呜大哭起来。
“艳子,是姐对不起你啊,差点把你也给连累了,坏了你来之不易的一切……”
“唉,说这些干什么,谁让你是我姐呢?现在好了,苦日子过去了,以后的日子也有盼头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王艳虽然在劝着王丽,但她眼中的泪水,也是止不住的顺着面庞滑落。最后演变成,姊妹俩跪蹲在地上,抱头大哭的局面。
姊妹俩想一想,都太难了,谁也不容易。为了跳出大山,改变人生,姊妹俩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积攒了多少的委屈啊,仿佛在这一刻全部都释放了出来。
正如王丽所言,王艳是碰到了个“好人家”,不光她自己拥有了现在的一切,还让全家都跟着沾了光。
要不然,王丽就算再怎么豁的出去,这辈子估计也是没法达成所愿的。
俗话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同命不同。同样都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可人和人之间的命运,差距就是这么的大。
有些事,并不是你努力,就能办到的。
所以说,投胎,真的是个技术活儿。
投好了是撕葱,投不好就是炒菜版撕葱。投好好了是马爸爸,投不好就是个被人拿来赚钱的网红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