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搜寻,都没有找到任何景烜的踪迹。
那些医药馆也蹲不到半点异常,慕容箴知道,这样找,是找不到景烜的了。
因为封锁大回城大肆搜寻,他又没有公开找的是谁,弄得满城人心惶惶,朝中那些人多有不满,尤其是丞相,慕容箴只能解了封锁,停止搜寻。
但是景烜既然来了,还在他的算计之下还中了毒蛊,他怎么能就此罢手?
必得让景烜落入他手里或是死在这里,决不能放虎归山。
夜间,慕容家。
堂中静默许久,南无离对慕容箴道:“如今看来,这样找是没办法找得到景烜的,只有把他逼出来了。”
慕容箴有些焦躁道:“如何逼?他身中毒蛊,只怕现在痛不欲生,却都藏得这样好,他也知道一旦现身,就一切由不得他,他也必死无疑,怎么能逼他出来?”
南无离扯出一抹笑,阴森狠辣:“慕容兄是不是忘了?阿达宫里,还有一群周国人?别的就算了,可那位常安公主可是景烜的胞妹,听说他们兄妹感情极好,你说若用常安公主要挟,他会不管么?”
慕容箴微惊,看向南无离。
他拒绝道:“不行,本王再想要对付周国拿捏景烜,也不能毫无顾忌,景烜是暗中来的大翟,本王怎么对付他都无妨,但是常安公主乃光明正大以出使之名来的,若要对她做什么,那本王成什么人了?”
他也顾虑:“而且,丞相和朝中那些大臣不会同意的,本王好不容易让箫焕旭继承皇位,让那些人消停了,若这个时候再动周国的使团,又得乱了。”
哪怕迟早要和周国撕破脸起战火,但是起码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他不能毫无顾忌。
其实若是景烜公开身份出现在大翟,他也不能明着如何,只能暗中下手。
可是景烜也不宜公开自己在这里的事情,不然便是居心叵测,给了大翟泼脏水发难的借口。
如此一来,将来若有战事,便可算作周国的错。
不然,那天他也不会想要活捉景烜,只是提前下毒蛊想要拿捏,而没有想要诛杀,当时他若不是有顾忌,他们也撑不了那么久,最后就走了景烜。
羌国和周国人费尽心思弄走了景烜和景烜的手下,没有这么个人在,周国和羌国都否认景烜在这里,他根本不不好用景烜来做筏子。
南无离微微后靠,挨着椅靠笑意深长道:“明着不行,慕容兄不妨来暗的?”
慕容箴挑眉,来了兴趣问:“南兄的意思是?”
南无离噙着浅淡笑意,眸间满是冰冷的算计:“大祭司这次随本王来,带来的蛊可不止一种,倒是也有能用在那位常安公主身上的,慕容兄只需要撤走阿达宫的人,也撤了盯着他们的人,让景烜暗中查探到,常安公主病了,且病的很不寻常。”
这样不落痕迹,就不用闹到明面上,也能让景烜知道,他们对常安公主出手了,就是为了让景烜出来。
到时候,就看景烜怎么选了。
听说,景烜很在意这个妹妹呢。
慕容箴想了一下,觉得南无离这个提议,可行。
下作就下作了点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给父亲报仇,为了建立父亲和他想要的功业,让大翟一统天下,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
又是难得的一夜好眠。
自从说开了后,这两日嬴璇玑都是和景烜一起睡的,在她的密室房间里,不过,都是景烜躺着,她侧着或是趴着,也并没有贴在一起。
虽然说好了要在一起,但是,她还是需要适应一下的,不能现在就马上和他太亲近,毕竟分开之前,他们也并不算是亲密无间的夫妻。
彼此都因为对方在身边,难得睡了这几年罕有的踏实觉。
今日也一样,是景烜先醒来的,醒来后他没动,就这么躺着侧头,看了她许久,像是怎么也看不够。
不,不是像是,而是真的看不够。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醒来,一睁眼就撞上他深邃和痴迷的目光。
她并没有女子被男人盯着看的羞涩和不自在,大方自信的挑眉笑着,逗趣道:“你每天醒来都这样盯着我看,再这样看下去,我脸上就长出花了。”
景烜眉眼间萦绕着笑意,轻声问:“睡得好么?”
嬴璇玑点头:“挺好啊,难得又睡了个踏实的。”
听言,景烜忍不住,问出了这两日的疑惑:“这些年,一直睡不好?”
嬴璇玑想要否认的,可是在他的注目下,思索了一会儿后,还是掉:“也没有,我自己配有安神药,也有人专门给我调制了安神香,靠着那些东西倒也不耽误作息。”
景烜问:“为什么会睡不好?是因为羌国政务繁忙害死因为别的?会是因为我么?”
嬴璇玑垂着眼睑恍惚着,轻声道:“都有吧。”
不等他问什么,她道:“我想做一个很好的皇储和帝王,不枉费我来这世上一遭,可是其实想要做一个好皇帝,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舅父说我已经很有天分了,已经做得很好了,不必这样苛求自己,”
“可我总想着,既然坐在了这个位置上,我总要对得起我自己,对得起羌国臣民,对得起死去的人,无愧于我的良心,便只能夙兴夜寐,竭尽所能。”
所以,她是真的很忙,她并非一开始就能在政务上游刃有余的,也曾出过错,也曾冲动失误过,都是攒着经验慢慢独当一面的。
她又看着他说:“我也经常会想起你,尤其是偶尔闲下来后,便会忍不住去想你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还在为我难过,有时为了自欺欺人,便让自己更加忙,才能顾不上去想。”
“其实我很少特意探听你的消息,可是燕无筹来见我,很多次都会提及你的近况,他一说,我便会睡不着了,哪怕睡着了,也会梦到你,然后被惊醒。”
景烜伸手抚着她的面颊,轻声问:“梦到我什么?”
她涩然道:“其实,我梦到的你,多是差不多的一个梦,梦到你恨我,怨我。质问我为什么对你这么狠,为什么要丢下你。”
景烜无奈道:“那你梦错了,我不会恨你,也不会怨你,不管你做什么都不会,倒是真的会质问你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对我那么残忍。”
顿了顿,他含笑道:“不过现在,我挺高兴的。”
嬴璇玑疑惑:“高兴?高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