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玉成和王舒都受伤中毒,是被封穴控毒了,才稳住了心脉,可情况尤为紧急。
褚欢作出正常的着急的样子,看到二人身上染血不省人事的样子后,身子一歪险些遭不住,被拂兮和溪泠急忙扶住了才站稳。
褚欢急忙给冼玉成和王舒把脉,轮流把完脉后,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也渐渐泛起了白,把在王舒手腕上的手弹了起来。
“怎么会……”
她喃喃一句,泪水突然莹润在眼眶中,随即涌出垂落。
她当即抓住最近的霓裳夫人,质问:“怎么回事?为何他们会受伤中毒?就算有人刺杀,我派了那么多人去保护,还有你们在,他们怎么还会出事?”
霓裳夫人自愧道:“是我们的大意,一心应对埋伏包围的杀手,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有如此高手,竟踏空而来,趁乱用弩机对玉成公子和王舒射来染了毒的短箭,箭上还染了毒,”
“他们是冲着玉成公子的命来的,我们和那些护卫没什么伤亡,却没想到玉成公子和王舒会……要不是王舒第一次帮着挡了,恐怕玉成公子情况更加严重,可对方反应太迅速,又射了一箭,这才两个人都受伤中毒了。”
褚欢喉间似有什么东西梗住了,咬紧牙关狠狠闭上眼,呼吸急促颤抖。
一旁的常安公主怀着希冀问褚欢:“嫂嫂,你医毒之术那么厉害,应该能救他们吧?我们本来是不想送他们回来让你看到,生怕你受不住打击,可霓裳夫人说,这毒似乎很厉害,迅速就蔓延开了,外面的大夫肯定束手无策,只能你出手了。”
姜明熙下巴轻颤,唇畔也抖着,似乎说不出口,却还是无力艰涩的说:“我……我救不了……”
“什么?”不只是常安公主,周围的几个人都惊了。
常安公主瞪大双眸,惊道:“嫂嫂,你说你救不了?那玉成岂不是……”
要死了?!
褚欢两行泪滑落脸颊,讷讷轻喃:“这毒太烈了,是入体就急速蔓延的剧毒,虽然已经封穴控毒了,却还是晚了一步,加之他们本身不会武功没有内力,无法里外相合的压制毒性,封穴控毒也只能延缓毒发死亡的时间,”
“可我对这毒还一无所知,就算要解毒,也得花些时日钻研才行,他们这样,就算我施针加固穴位控毒,也撑不了十二个时辰就会毒发命绝……”
嘶……
说着,褚欢好似用尽了力气,身形一软,便有些站不住。
又被拂兮和溪泠扶住了。
几个人见她这般,都急得连忙叫她。
“王妃!”
“嫂嫂!”
“小主子!”
褚欢被扶着坐在就近的椅子上,她身子在轻颤,落泪哭着,满是愧悔:“我不该让他去的,我明知道外面有人想要对付我,无处下手必定会对我的弟弟下手,我明知道会有危险,我为什么还要由着他去?”
她狠狠闭上眼,泪水沾湿了脸颊,:“我保护不了我娘,现在连我弟弟我也保护不了……”
说着,她便突然撑不住了,身形一歪晕了过去,靠在拂兮身上。
屋子里顿时一团乱。
褚欢被送回寝阁,霓裳夫人给她把脉。
霓裳夫人医术不算厉害,却也和外面的大夫差不多水平了,脉象好歹还是看得出来的。
“还好她自己做的安胎药药效极好,刚才吃了一颗,倒也稳着胎相了,当下并无大碍,只是受到打击受不住晕了,睡一觉就好了,只是……”
常安公主刚松了口气,就又提了起来:“只是什么?”
霓裳夫人有些古怪的瞅着褚欢和褚欢圆滚滚的肚子,郁闷道:“只是她这脉象,怎么感觉和寻常的孕妇脉象,不大一样?”
常安公主有些被吓到,紧张道:“什么意思?怎么不一样了?难道是孩子出什么问题了?”
霓裳夫人道:“不是,孩子并无什么问题,可能是刚服了安胎药,孕脉有些受影响了吧。”
其实她没说实话。
褚欢的脉象,似乎,她腹中是双胎……
可霓裳夫人这些年走南闯北,也见识过不少孕妇,把过双生胎孕妇的脉象,有些不一样。
而且之前,她碰过褚欢的脉,并没有任何异常。
或许,真的是安胎药的缘故,她自己做的这些安胎药,药效是震得厉害,她几经打击孩子都还稳稳地在肚子里,只是胎气浮动而已,可见药效的利害。
而这样的安胎药,褚欢已经给了她药方,让她让人大量制出来投入市场,可以帮助很多孕妇和孩子。
常安公主放心了:“嫂嫂和孩子没事就好,可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玉成和王舒……冼姨刚死,玉成是嫂嫂唯一的亲人了啊,这让她如何受得住?”
霓裳夫人也不知道了。
常安公主气结道:“到底是谁派了杀手啊,太可恨了!”
霓裳夫人道:“最有可能的就是周皇和沈皇后,还有一个就是裴夙,其他人便是有这个担心,也派不出那么多人,只为了杀玉成公子便这般费尽心机,只能是冲着小主子来的。”
一边的东莪补充了一句:“亦或者,是冲着小世子来的。”
霓裳夫人颔首:“不错,玉成出事,最能打击小主子,小主子本就之前大动胎气,这会儿让她再受丧亲之痛,明显就是要刺激她,让她保不住孩子,那就不会是周皇。”
正是因为孩子,皇帝才不对褚欢怎么样,自然也是要抱着褚欢的孩子的,这不会是皇帝做的。
那就是沈皇后最大嫌疑,而逃匿无踪的裴夙,也有这个可能。
别的,自然也有人有这个动机,但是,绝不敢真的做。
常安公主大怒:“沈氏那个贱妇,一定是她,她这是要一箭双雕啊,若是嫂嫂没了孩子,父皇必定不会在饶恕嫂嫂,她儿子都废了,她怎么还这般不肯消停!难道还想扶一个废物上位不成?!”
霓裳夫人提醒她道:“公主,你别忘了,沈皇后儿子废了,可周皇有的是儿子,她到底还是皇后,而且,不管英王还能不能有用,都是她的儿子,她便是损人不利己都得报这个仇的。。”
常安公主听言,明白了,更气了。
霓裳夫人看看褚欢昏迷的样子,再看向隔壁安置冼玉成的屋子方向,自责道:“我不该任由小主子让玉成公子去送葬的,冼夫人对小主子如此大恩,她枉死便罢,如今她的孩子也……小主子只怕醒来之后,会痛不欲生啊。”
也是她的错,当时为何没有保护好冼玉成……
常安公主也哭了,道:“嫂嫂那么厉害,解了那么多毒,连皇兄身上的醉骨生都解了,却救不了自己中毒的弟弟……她今后该如何自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