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皇帝劈头盖脸的质问,褚欢面色沉静,毫无任何该有的反应。
她静静看了皇帝片刻,才缓缓道:“秦首辅自己行事不端,好端端的行在街上都被人刺杀,陛下该去查他到底做过什么才惹来如此大祸,怎的不由分说就怀疑到我一个刚丧母又险些没了孩子的无辜女人身上呢?好没道理啊。”
言语间阴阳怪气,已然没有半点敬畏之心。
皇帝一噎,旋即一怒:“放肆!”
褚欢眨了眨眼后,苦笑:“我只是在为自己申辩,陛下何至于此?难道现在为自己申辩就是放肆了,那什么才是不放肆?胡乱认罪么?”
皇帝竟然无言以对。
一边的常安公主适时抱怨道:“是啊父皇,你真的好没道理,没有凭据的事情,父皇怎么能说是嫂嫂派人做的?嫂嫂都这么可怜了,肚子里还怀着您的嫡亲孙子呢,您怎么能污蔑她?”
皇帝怒道:“什么没有凭据?冼氏在秦家别院出了事,她认定是秦首辅与贼人勾结,朕不帮她牵连无辜处置秦首辅,秦首辅就当街遇刺了,现在除了她,还有谁敢做这件事?谁能做这件事?”
说着,皇帝厉目盯着褚欢,责问道:“褚氏,你可知道,刺杀当朝首辅,是何等罪过?你好大的胆子!”
褚欢淡淡笑着,却满目讥讽:“陛下可不要冤枉我,如此没有证据仅凭猜测,可太荒谬了,我娘被囚在秦家别院,又被活活烧死在那里,如此板上钉钉的罪过,陛下都觉得和秦首辅无关,怎么如今他死了,就认定是我了呢?”
她满脸的哀伤和怨念:“陛下,褚欢好歹是您的儿媳,是你孙子的母亲,您就算心有偏颇,也该偏向我这个自家人才是,我知道我一直是不受陛下待见的,可您身为帝王,怎么能如此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皇帝那张脸,被她控诉得一阵青红交替。
褚欢又煞有其事道:“陛下既然说和秦首辅无关,我是信了陛下的,我这样乖巧懂事,怎么会做出派人去刺杀当朝首辅的事情呢?陛下这样说,岂不是说我质疑陛下,对陛下大不敬,这样的罪名,我可担不起。”
皇帝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他没想到,这个时候,褚欢会这样自辩。
如此阴阳怪气的犯上不敬,可谓是挑衅了,也让皇帝很是恼火,可皇帝也只能恼火而已。
褚欢这明摆着就是有恃无恐,仗着腹中的孩子仗着自己占理,便如此忤逆,全然不把他这个皇帝的帝王威权放在眼里。
如此不知分寸的蠢妇,当真是决不能留,等她生下孩子,必得了结了才行。
皇帝以狠辣慑人的目光死盯着褚欢,冷冷道:“秦首辅遇刺一事,朕会让人查,最好此事当真不是你做的,不然,褚氏啊,你即便怀着朕的嫡孙,也保不住你,这孩子,可不是你的免死金牌。”
说完,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常安公主没追去,让屏风外的孟泽去送皇帝了。
她当下要紧的,是问褚欢:“嫂嫂,这事儿是你派人做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