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寻常便罢了,可现在慕容箴和苏姮都暗藏在京城要搞事,却又一直没什么动静。
可他们真的什么都不做么?
那也不会。
必定是在酝酿什么计划。
而如今榕城突然发生疫情,不管自愿还是被迫,景烜都得离京去榕城坐镇,处理此次疫情,这符合景烜的责任,也符合皇帝的私心。
原本褚欢还不曾想到这些,昨晚睡不着,捋了一夜,就觉得不对劲了。
一旦景烜离京,要杀他就不像在京中那么难了,甚至到了榕城,褚欢都不能确保景烜那百毒不侵的身体,是否也能抵抗疫症。
他若是也染上瘟疫了呢?
还有,景烜离京,她在京中,那些人想对付她,也不像景烜在的时候那么难,皇帝虽说会保护她,可皇帝的保护有弹性啊,靠不住的。
越想,越觉得榕城的瘟疫,是人为的,而且是为了的对付她和景烜的阴谋。
冼氏道:“那若是如此,明王此次离京,怕是危险啊。”
褚欢无力叹气,很无奈:“可就算是危险,榕城在等着他,无论如何他都得去,即便知道是人为阴谋,可一城百姓甚至更多人的生死不是假设,而是真的,他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算起来,也不是她看得起自己,她是真的觉得,她和景烜在这点上时很相似的。
道德感太强。
若是都能自私一些,也就不需要承担那么多了。
冼氏忧心忡忡:“可这样危险,总归是不放心的,你可有法子帮他?”
对这个女婿,冼氏还是挺满意的,哪怕以后褚欢要离开景烜,这个关系也将不存在了,可还是希望景烜能够安然。
这样,褚欢的孩子,也还能有个父亲在,即使不能在一处。
褚欢道:“得先让燕无筹探查慕容箴的行踪,以及苏姮和沈皇后母子的动向,才能知道,而且说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帮他什么,”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神色凝重:“我去不了,最多是让东青带人追去保护他,再让穆霓裳调动多一些裴商号的人手物资,别的也做不了了吧。”
冼氏想着,也确实了。
褚欢现在怀胎那么大,肯定不能前往榕城帮景烜。
她如今能用的倒是不少,穆霓裳和裴氏商号随她调动,燕无筹也是如此。
可她也只会动用裴氏商号和穆霓裳,不会让燕无筹插手其中。
而且,莫说榕城瘟疫,再大的事,燕无筹这个时候都是不可能离开京城的,他得守着褚欢。
何况是这个时候,上庸城的人来了。
褚欢闭了闭眼,吐了口浊气,道:“虽是如此,可能做的这些,也都得做,娘,你尽快去见燕无筹,跟他说,务必紧盯着英王府,查苏姮的下落,我要确定,榕城瘟疫,究竟是不是真的人祸。”
冼氏点头:“好,那你也做你的安排,到底是那么多无辜的人,明王也……总归是你的丈夫,孩子的父亲,能做的,尽量去做吧。”
褚欢应下。
冼氏很快离开。
褚欢也立刻叫来了东青,和东青说了自己的猜测,东青很震惊,也如临大敌。
“……你马上再调出一队精锐高手,南下赶往榕城,想来他提早出京还急着赶去榕城,那些人就算要杀他也追不上,途中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榕城一定暗藏杀机,”
“他虽然已经解毒,可也还在恢复之中,武功内力不一定都能全力而动,带去的人也并不算多,我不知道若如我所料,榕城有多少危机,埋伏了什么人,我不放心。”
东青自然很想带人追去保护景烜,可更不敢忘景烜的吩咐:“可是点不下下了死令,让属下务必保护好王妃,属下如何能去?”
褚欢没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只厉目盯着东青,不容置喙道:“这是我的命令,你听他的,可他都得听我的,你想违抗我么?你敢么?”
“属下不敢,可……”
“不敢就去,有东莪带着那么多人保护我,你怕什么?我在京城的危险,远比不上他,而且在我平安产子之前,陛下不会让我出事的。”
于东青而言,没什么比景烜的安危更重要的了。
即使违抗景烜的命令,事后可能会受罚甚至丢命,他也得确保景烜安全。
而且,褚欢所言也是,哪怕京城危机四伏,皇帝在意褚欢腹中的孩子,便不会让她出事。
只要褚欢不出王府,不去外面随意走动,就很安全的。
东青道:“那属下先做好京城的安排,明日就带一百人赶去保护协助殿下,还请王妃无论如何都不要出王府,想见谁让其来王府,想做什么派人去做就好,只要您在王府,再多的虎视眈眈,也都动不了您。”
“嗯,我知道。”
晚上,冼氏就派人送来了消息。
燕无筹告诉她,监视到了英王连夜出了城,而慕容箴,就藏在他的车驾中,伪装成护卫做了些易容,一并出城了。
等不及明天,褚欢立刻让东青带人追去,若能途中截杀慕容箴,那就能省去景烜大半的危机。
东青本也安排得差不多了,立刻带人连夜追去,一边赶往南境,一边追杀慕容箴。
褚欢还给他带上了自己先前做着玩的毒药,看看能不能用在慕容箴身上,她不喜欢毒杀人,所以没做什么能弄死人的毒药,但是也挺能折磨人的。
自此,明王府也闭门谢客,除了相熟的那些人来探望褚欢的,其他的都不见。
一应宴请 ,也全数拒了。
是在景烜离京的四天后,裴夙赶到了京城。、
裴夙本就在大周京城几百里外的一处山谷休养,因为他以前受过重伤,有些旧疾,那处山谷是裴家的,有天然药泉,适合人养伤,他每年都要去。
原本虽有些避世,却并不妨碍他接收上庸城的消息,但是苏姮故意让人瞒着不让他收到,所以他才收不到之前消息。
可这次,褚欢的身世散布京城后,也迅速传播出去,总归还是传到了他耳边。
他立刻赶来了。
甚至一来到京城,直接就来了明王府要见褚欢,褚欢没见,他还要闯入王府。
自然还是闯不进来的,但是,他也在王府外面和王府的护卫对峙起来,眼看一触即发,护卫立刻回府禀报。
褚欢冷着脸说:“他敢闯,那就打,死活不论。”
护卫得令,立刻出去了。
然而,裴夙并没有真的和明王府的护卫打起来,而是让人带话来。
“……裴城主说,王妃若是不肯见,他就去拜访褚家,他想知道的事情,总能问清楚。”
褚欢听了这满是威胁的话,砸了一个茶杯。
对裴夙的厌憎,愈发强烈。
可她不能让裴夙去搅扰冼氏,只得让人把他带进前堂,亲自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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