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欢侧头看向那边的隔间,平静道:“因为杀人偿命,柳双欠了我一条命,她就得死。”
常安公主闻言,想不明白:“杀人偿命……柳姑姑杀谁了?她杀了你的谁啊?据我所知,柳姑姑没有杀过你的谁啊,即便她之前想害你,可中毒的是我,你若是因为这个……”
褚欢打断她的猜测:“不是因为这个。”
常安公主追问:“那是为何?你说她欠了你的一条命,总得有因由吧,她若是真的杀了你的谁,你要杀她偿命是理所当然,皇兄不让你杀,虽合乎情由,却也对不住你,你伤了他也是无可厚非,”
她都有些急了:“可总得有个说法啊,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若不是因为那次下毒,她怎么就欠了你的命了?”
褚欢叹气道:“公主,有些事不是你该知道的,总归景烜自己知道,他挨这一刀并不冤,旁的,是否清楚其中因由,都不重要。”
她可以和景烜说她的来历,却不能跟常安公主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怎么不重要?”
常安公主又急又气:“就算你觉得我真不知道不重要,可是父皇那里呢?冯家的人刚走了,看他们的架势,是要利用闹大此事来对付你的,这件事根本瞒不住,父皇知道了肯定会问责的,”
“你可以跟我说我不该知道,皇兄自己明白就好了,可是难道父皇要问罪,你也这样说?这样的话能跟父皇交代么?”
她担心和心疼景烜,也气恼褚欢伤了景烜。
可现在景烜无性命之忧,她更担心的是褚欢。
这件事,后果难料。
若是父皇非得追究问责,刺杀皇子和丈夫的罪名,不是褚欢能承担的。
褚欢不以为意道:“交代不了就不交代了,总归我肚子里怀着孩子,还怕陛下会杀了我?”
常安公主睁大了眼。
她这才想起来。
褚欢怀孕。
所以,褚欢确实不会怎么样,不管她做了什么,哪怕她杀了景烜,她怀着景烜唯一的孩子,皇帝就不会立刻杀了她,怎么都得等她生下孩子。
如今,确实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常安公主竟然松了口气。
可旋即一想,又气得不行:“所以你就是仗着自己有孩子,仗着父皇不会把你怎么样,你就毫无顾忌的给了皇兄一刀是么?”
褚欢不置可否。
常安公主气急败坏的啐她:“褚欢,你可真有种啊你!”
褚欢呵了一声,轻嘲道:“是啊,我有种,肚子里的不就是?”
常安公主眼睛睁的更大了,气得说不出话来,直接暴走了。
她气得指着她手抖,然后扭身就走,走的时候嘴上还骂骂咧咧的。
看她走了,褚欢继续回去抄她的往生咒。
若无其事的。
。
冯家的人离开后,褚欢刺杀景烜的事情便很快传扬开来,迅速传遍京城。
这一记惊雷,也压过了正闹的沸沸扬扬的沈家和褚家邓家的丑闻风波。
京城上下,再度骇然。
皇帝很快得知此事,出乎意料,他竟然亲临了明王府。
一起来的,还有皇后。
皇帝来了后不久,就派了人来传褚欢过去。
这是真的要兴师问罪了。
褚欢不急不躁的去了。
褚欢一到静心阁,刚要行礼,皇帝就怒喝一声:“跪下!”
褚欢想了想,也就跪下了。
无所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跪,行礼也是要跪的。
皇帝指着她怒问:“褚氏,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刺杀明王,他是皇子,也是你的丈夫,你敢把他伤成这样?你知道这是死罪么?!”
褚欢平静淡然的笑了笑,道:“知道,不过显然,父皇应该也不会赐死我,便也就不怕了。”
“你——”
皇帝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见褚欢还真就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气得不行:“你放肆!你当真以为你怀了孩子,朕就不会对你如何?褚氏,你太自以为是了!”
见皇帝更加生气了,一边的皇后自然巴不得皇帝立刻处死褚欢。
常安公主和孟泽却是急得不行。
褚欢还火上浇油一样问:“那陛下会对我如何?处死我?”
皇帝还是第一次被景烜以外的人这般狂妄挑衅,当即气急道:“你以为朕不敢么?你既然如此不知死活,朕这就处置了你,看你如何狂妄!来——”
常安公主立刻上前阻挠了皇帝叫人,急忙道:“父皇息怒,嫂嫂她只是和皇兄起了争执,不小心伤了皇兄的,不是故意要伤皇兄,也不是要刺杀,是冯家的人添油加醋无中生有的。”
她又赶忙看向褚欢,急吼吼道:“嫂嫂,你就算对皇兄生气,也别这个时候还赌气啊,皇兄又不会真的去宠爱冯毓然,只是不想你和她计较那么多,你气也出了,何必这个时候了还这般跟自己过不去?你这样父皇真的会生气的。”
听她这话,她是要把这件事定性为自己和景烜为了冯毓然而起争执,她还因此伤了景烜?
然后,是冯家的人借此生事要对付她……
倒是机灵得很。
褚欢可不想顶着这个因由,平白跌份。
可她还没说什么,皇帝就先出了声。
皇帝听了常安公主的话,皱眉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褚氏伤了你皇兄,是因为那冯毓然?”
褚欢刚想要否认,可惜比不得常安公主嘴快。
常安公主忙道:“是啊,冯毓然入府,嫂嫂不喜欢她,早上就为难了她,把她烫伤了,皇兄就说了她,她就因为吃醋,觉得皇兄袒护冯毓然,就一气之下伤了皇兄。”
皇帝闻言,一时气得不轻:“简直是胡闹,褚氏,你竟然为了争风吃醋,把自己的丈夫伤成这样?你是疯了不成?”
褚欢:“……”
这时,皇后突然道:“公主,你别是为了袒护褚欢,在这里信口胡诌的吧?本宫怎么瞧着明王妃的反应,可不是这么一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