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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你的诚意,也不过如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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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烜倒吸气,不可置信:“你……要因此事与我翻脸?”

    褚欢没有看他,只淡淡道:“你我之间,本也没什么脸面存在,之前是因为交易和孩子,以及那夫妻名分才维持了不错的关系,可是你我之间的关系,相比于我的仇恨,算不得什么。”

    顿了顿,她又看着他,平静得几乎是冷漠:“柳双与你有旧也有恩,你庇护她无可厚非,那是你的情义,可是这世间难有两全的事情,她是我的仇人,你庇护她不让我杀她就是与我作对,景烜,是你在跟我翻脸。”

    这些话,几乎是在戳景烜的心窝子。

    景烜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前,紧盯着她咬牙道:“我们之间的事情,跟这件事没有直接的因果牵扯,你明知道我心里有你,一心想和你交心相悦共度一生,为何还要如此混淆对错来拒我伤我?”

    他红了眼质问:“褚欢,我于你而言,当真如此微不足道,如此不值一文么?!我的一腔情意,当真如此让你厌烦?”

    他这声声质问中,难掩痛心和失望。

    褚欢心中略有些异样的不适,但是她不曾在意,只平静的将目光移到被他抓着的手腕,淡淡道:“你抓疼我了。”

    景烜手一颤,缓缓放开了她。

    却依旧目光固执的盯着她,里面翻涌着浓烈的情绪。

    俨然是她今日不给他一个交代,他就不与她罢休的坚决架势。

    褚欢不想在原主的牌位之前和他聊这些,便越过他往外面去。

    景烜想拉着她的,可想了想还是没有,只稳了口气,跟在她后面走出了隔间。

    褚欢出了隔间步入寝阁的中堂,走去了软榻那边坐下,自己倒了杯果茶喝了一口。

    之后才不疾不徐道:“你我之间,再谈这些没有意义,该说的我之前都跟你说清楚了,如今翻来覆去也不过是那么个问题罢了,”

    她看向他,笑容轻嘲:“虽说我心冷如铁,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卸下心防跟你在一起,可显然,你也什么都不能为我做,不是么?既如此,你有什么资格如此质问我的无情?”

    景烜拧眉问她:“什么意思?你究竟是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不等她说,他又接着道:“如果是之前说的,我是否愿意为你放弃一切为你去死,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做完我该做的事情,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我……”

    褚欢直接打断他质问:“什么都能答应我?那你能让我杀了柳双么?”

    景烜声音被噎了回去,一时哑然,面色再度僵滞。

    褚欢摊手讥笑道:“你看,这就是一个死结,说明了你根本做不到什么都答应我,你的诚意,也不过如此罢了。”

    她站起身,踱步在他周围,淡淡道:

    “你要报仇,要算账,所以你需要时间昨晚你该做的事情,现在给不了承诺无可厚非,可是杀柳双这么简单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时间,我体谅你,也不需要你帮我动手,你只要不拦着我就行,可你也做不到,还谈什么其他?”

    景烜深吸气道:“你明知道……”

    褚欢倏然看向他,微怒低斥:“我不知道!”

    景烜被她的打断噎住,愣着看她,唇畔微颤,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又觉得说什么都徒劳,满心都无力。

    褚欢冷嘲道:“说实话,景烜,你袒护她的模样,真的让我觉得厌恶至极。”

    景烜抬眼看她,一时愕然,心下胆颤。

    她说,对他厌恶至极……

    褚欢道:“当初你对我毫不在乎的时候,便是这样袒护着柳双和冯家,明知道错在他们,却依旧不顾我的委屈,如今同样,柳双是该死的,可你还是想要袒护她,不顾我的仇恨。”

    她那双眼睛,像是一面镜子在照着他,映衬着他的自私和卑劣。

    她讽刺道:“你也有仇想要报,你也有账需要算,所以你苦心孤诣不择手段,你自以为你做的是对的,也确实,你想报仇算账都无可厚非,可你的仇是仇,你的冤是冤,旁人的就不是了么?”

    最后的质问犹如灵魂的拷问一般,让景烜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褚欢也没想等他说什么,继续道:“柳双杀死的不是别人,是你的妻子,是你孩子的亲生母亲,那个无辜的女子不曾做错任何一件事,她尚且还没成为那桩婚事的牺牲品,却枉死在和你成婚的那天晚上,”

    “她死的时候,刚和你圆了房,也是在那天,怀上了你的孩子,是你名副其实的妻子,也是这孩子的母亲,你不能因为我的到来延续了她命,就当做她的死不是一回事,那是一条鲜活无辜的命,她是真的死了的啊,”

    “你却罔顾她的死,浑然不在意,只想着顾念那微不足道的恩情,袒护那个杀了她的凶手,景烜,你真的心安理得么?”

    “我……”

    景烜心情极其复杂,有些事他其实不愿意去深想的。

    确实,因为她的到来延续了这个人这条命,原来那个褚欢的死,他并没有当一回事。

    而且,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于放在心上的人,他才会在意死活,不放在心上的,他也并不在意。

    如她所言,他很护短,不顾是非的护短。

    而她,恰恰厌烦这一点。

    褚欢背过身去不再看他,淡漠道:“我跟你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想护着她,我也不逼你,但是这样的你,是没有资格来跟我讨要我的真心和情意的,所以,就这样吧,多说无益,”

    她微微吸了口气,欲发冷沉:“能不能杀了她,是我的本事,能不能护住她那条贱命,也是你的能耐,你我走着瞧就是。”

    说完,她不再理会他,径直回了内室。

    景烜在原地站着好一会儿,才深深望了一眼里面,黯然失神苦笑一声,转身出去了。

    。

    下午,冯家来人了。

    得知冯毓然被褚欢刻意烫伤,且伤得不轻,冯家哪里坐得住?连刚病愈还在静养的冯老太君都来了。

    这是要来兴师问罪来了。

    若是旁的冯家人来,倒还不算什么事,可是冯老太君来了,可就不能不应付着点。

    景烜没让惊动褚欢,和常安公主一道应付着去了。

    可是褚欢还是知道了这个事儿。

    然而,她没有去颂茗居凑热闹,而是趁着景烜和常安公主在应付冯家人,径直去了柳双的院子。

    去补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