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无话反驳,只恨不得用眼神撕碎褚欢。
生平第一次,她沦落到这般生不如死的境地,竟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迫使得半生经营的名声脸面毁于一旦。
褚欢迎上她那利刃一般还淬了剧毒的眼神,只觉得浑身畅快。
“你若是不愿意便罢了,没有诚意的赔罪,我娘也不需要,”
她凉凉道:“今日过后,我会去和荣恩公讨要这个交代的,当然,我也会把之前沈夫人问我要的交代,给了沈家。”
沈夫人再度浑身颤抖。
她要的交代,便是褚欢说的,她丈夫和儿子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沈夫人脸色惨白,难掩惧怕。
皇后也变了脸色,毫不犹豫的就对沈夫人说:“大嫂,既然你有错在先,便赶紧和衡国公夫人赔罪吧,莫要执迷不悟。”
沈夫人目光微愕的看着皇后,皇后暗含警告的也给了她一个眼神。
沈夫人还能如何?
只能强忍着不愿,作出甘愿认命和愧悔的模样,对冼氏深深鞠躬,赔罪:“衡国公夫人,是我言语不当冒犯诋毁了你,我跟你赔罪,望你宽容大度,莫要与我计较。”
倒是听不出不情愿了。
褚欢点到为止,没再说什么。
冼氏淡淡道:“既然荣恩公夫人知道错了,此事便过了。”
“多谢衡国公夫人不与我计较。”
用尽力气说完这句话,沈夫人闭着眼吐了口气,这才摇摇晃晃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她已经无从顾及周围各异的目光了。
褚欢见好就收,遥望了一下大殿外面,对皇后道:“似乎又有女眷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我和我娘就先告退去说些体己话了,不耽误皇后娘娘和各位叙话。”
皇后巴不得她赶紧走,强撑着脸皮,皮笑肉不笑道:“好,你去吧。”
褚欢起身走下台阶,朝皇后福了福身。
冼氏也起身和皇后福身道了声臣妇告退。
之后,褚欢便和冼氏一起离开了。
她们母女一走,老王妃婆媳,静华长公主和常安公主也起身告退,紧跟着走了。
她们都走了也好,留下只会碍事。
皇后松了口气,没让外面的女眷进来,而是先敲打了殿内的一众宫妃女眷王妃公主,刚才发生的事情,出去了不要乱说。
秦王妃和沈夫人被当众下了那么大的脸,她这个皇后也威仪颜面荡然无存,自然不能传出去,不然她们以后如何做人?
至于刚才出去的那些人会不会宣扬,她也关不住了,只是能管一些是一些。
今日这个仇,她记下了。
她倒要看看,等宫宴上,褚欢还能不能继续得意张狂。
。
离开了凤仪宫,离开的几个人凑在一起走着。
老王妃笑着揶揄褚欢:“刚才她们那般为难,老身一再想帮你说话,结果还不用老身说什么,你这丫头便自己全应付了,一点亏没吃,也半点用不着我们,可真够厉害的。”
褚欢脸不红心不跳的扯景烜下水:“您过誉了,这都是跟殿下学的。”
老王妃闻言忍俊不禁:“倒是了,那小子以前就是这样,可比你刚才还要口齿伶俐,天不怕地不怕的,你倒是学了他的精髓,也不愧是夫妻了。”
褚欢笑笑,不置可否。
老王妃看向冼氏,道:“今日我还是第一次见衡国公夫人,与传闻中一点都不同,你是个好的,出身如何不要紧,不论是今日还是以后,都莫要在意旁人的评判诋毁,你行得正坐得端就好。”
冼氏福了福身,不卑不亢:“多谢老王妃提点。”
老王妃想了想,瞥了一眼褚欢,又对冼氏道:“你生了个好女儿。”
这样的夸赞,冼氏听着却笑了,很是骄傲的笑着:“妾身越是这么觉得的。”
老王妃笑着点头,之后不再多言,带着衍王妃离开了。
她们走了,静华长公主才不赞成的对褚欢道:“适才你这孩子气性颇大了,其实你不用这般一个人扛着,还怀着孩子呢,让我们帮你也是可以的。”
褚欢笑道:“多谢静华姑姑的好意,今日事儿也过了,大不了以后我尽量依赖你们好了。”
静华长公主失笑,没好气道:“这话说得,你今日这般表现得不好惹,日后谁还敢惹你,只怕想等你依赖一下我们,也是没机会的了。”
褚欢不置可否,她今日这般当众咄咄逼人,丝毫不顾脸面名声,也不怕得罪人,便是要一劳永逸的。
效果不错。
褚欢转移了话题:“还没恭喜您,今早周谨默被敕封郡王,虽然早就知道了,可也算是喜事。”
静华长公主笑道:“多谢了。”
褚欢问:“他今日情况如何了?”
静华长公主道:“比前日你去看脉时恢复了些,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
褚欢道:“明日我会去瞧瞧。”
静华长公主点头,知道褚欢和冼氏怕是有话说,她也还得去见些交情好的女眷,便道:“我先去了,你们且先自便。”
两方行礼,静华长公主转身去了。
目送静华长公主走远,一直杵在一边的常安公主眨着眼问:“她们都走了,我要走么?嫂嫂,亲家母,你们要说的话我能听么?”
母女俩对视一笑,都很无奈。
褚欢没好气道:“你要走也行,免得跟在一旁碍眼得很。”
常安公主立刻急了::“那不行,我就问问,我才不走,今日宫中人多,可不安全,嫂嫂现在……我可得跟着才行,不然有个好歹怎么办?”
褚欢哼哼:“那你就跟着呗,磨叽那么多。”
常安公主嘿嘿笑着,还真跟着了。
母女两带着一条小尾巴走在宫道上,后面是三个人的婢女们。
褚欢问常安公主:“怎么今日没带淳儿进宫?”
“他那么小,带进宫作甚?麻烦得很,留府里有人照顾他就行了。”
这话说的,分明是舍不得儿子进宫折腾。
“娘,我还没问你呢,今日父亲进宫赴宴么?”
冼氏摇头:“他还在病中,进宫的是褚玉津。”
褚欢挑眉:“他这些天一直都亲自照顾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