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漱玉惊得站起来,不可思议:“母亲……你……你在说什么啊?”
邓氏道:“我有些事情是见不得人的,一旦被褚欢知道公之于众,我只有声名狼藉死路一条,你父亲也会厌憎我,作为我的孩子,你们能好么?”
褚漱玉哆嗦着声音:“母亲,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邓氏别开眼没回答。
她到底是作为母亲的,如何能告诉她的女儿,她这么多年来一直与人通奸?
褚漱玉上前去曲着一条腿跪在床边,拉着邓氏哀求问:“母亲……娘……你告诉我啊,你到底做了什么?竟然会让死路一条,还让父亲都能厌憎你?”
父亲这样爱重母亲,这次母亲做了这样的事,要不是褚欢逼迫,父亲都不会休妻的。
如今虽然休妻了,可是父亲心里挂念着母亲,盯住了她好好陪着母亲,还派人一日来两次的过问母亲的身子。
到底能是什么事,会让父亲厌憎母亲?
邓氏道:“这些你现在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一旦事发,你父亲会厌憎我,绝不会再疼你们,所以,必须要尽快促成你和英王的婚事。”
褚漱玉见邓氏不愿告诉她,心中很是困惑。
这么多年,母亲一直教养她那些心计手段,做的那些事,其实都不太瞒着她的。
能瞒着她的,绝不是寻常的伤天害理谋人性命的事情。
而且,父亲从来都知道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也都是默许纵容的,能让父亲都能厌憎的,只有……
褚漱玉被恐惧笼罩,颤抖着声音小心地问:“母亲,难道……难道你和褚戎真的……”
“闭嘴!”
邓氏突然喝止了褚漱玉的话, 狠厉的目光死死盯着褚漱玉,像是在看仇人。
褚漱玉心陡然一沉,登时绝望了。
她多了解自己的亲娘啊,若不是有这样的事情,邓氏绝对不会难以启齿,还那么凶狠的呵斥她不让她说。
所以,母亲真的和褚戎……
褚漱玉腿软了,站都站不稳,趔趄了一下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她只觉得脑袋嗡嗡的,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浑身发冷,颤抖。
连质问邓氏,都满心无力:“母亲,你……你疯了么? 你怎么……你怎么敢啊?”
邓氏心里也虚。
当年她和褚眀修婚后,才没有因军务在身时常离京,夫妻两个时常分隔两地。
她生下长子后,开始接手褚家上下的事情,需要得利的人手,褚眀修留下褚戎听她差遣。
她耐不住寂寞,褚戎也是长得不错的,人也足够勇猛,还明显对她有情,她就与他有了首尾。
因为这个原因,她的寂寞得以纾解,褚戎也对她忠心耿耿,比起褚眀修,更忠于她。
这段关系,暗中维持了十几年,他们还有过孩子……
其实她对褚戎,也是有感情的,比起褚眀修,褚戎更加真心对她,从不曾背叛她。
可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她在女儿面前岂会表露出来?
她淡声道:“我如何,轮不到你来质问,你若是想要嫁给英王殿下,就按照我说的去做,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否则一旦……你知道后果。”
褚漱玉知道是什么后果。
父亲不会放过母亲。
而她和哥哥,有这样一个与人通奸的娘,就算是父亲的孩子,也会备受质疑,哥哥的世子之位难保,父亲也不会再管他们兄妹。
到时候,邓家也不会再管他们的。
如今娘恶名远扬,已经连累邓氏女的名声,只是舅舅舅母他们疼爱娘,才不去计较,反正邓家家族庞大,邓氏这点恶名,不会太影响邓家女儿的婚嫁。
可如果邓氏与褚戎通奸的事情暴露,那对整个邓氏一族女儿,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可以狠,可以毒,可以不择手段铲除异己,世家大族的女子本就没有哪个是干净的,厉害一些还更好。
可绝对不能是不知廉耻不守妇道!
褚漱玉激愤道:“可是就算我按照你说的去做, 谋得了与英王殿下的婚事,我声名狼藉,日后你的事情被公开,我一样活不下去,”
她看着邓氏,眼中有恨有怨,咬牙道:“难道娘以为生米煮成熟饭,我就能稳坐英王妃之位了么!哪有那么简单?”
邓氏冷冷道:“你怕什么?我没想将你嫁给英王便不管你以后的死活了,我只不过是让你先与英王定下婚事,否则你要守孝三年,还怎么嫁人?皇后和英王能等你三年?”
褚漱玉又是一惊:“守孝?娘,你……你什么意思?”
邓氏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堪为冷漠的缓缓道:“只有你父亲死了,我的错才不能定性,甚至可以反控褚欢蓄意陷害,你和你的哥哥,才能一个继承国公之位,一个得嫁英王。”
褚漱玉不敢置信:“你……你要杀了父亲?”
邓氏咬牙发狠道:“他不死,死的就是我和你们兄妹两个,你明白么?!”
褚漱玉明白的。
可是……
那是她父亲啊?
父亲从来都是疼她的,她在意母亲,也同样在意父亲,这让她如何能承受?
可若是父亲不死,她就完了。
她不能完,她得嫁给英王殿下,得做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受尽世间女子的艳羡,谁也不能阻止她得到想要的一切。
哪怕是父亲!
褚漱玉怔怔凝望着邓氏,眼眶泛红含泪,哽声道:“只要父亲死了,娘的那些事就能压得下来?哥哥和我也不会受累,对么?”
邓氏阴狠疯狂的笑着:“你自己想想,只要他死了,褚欢就算掌握了此事,又能如何?”
确实……不能如何!
褚眀修如果活着,知道了这件事,会信,会追究。
可他如果死了,褚欢不管怎么做,这件事都可以是污蔑陷害,哪怕邓云出来指证,她都可以否认反控说邓云叛主。
没有证据,谁也不能处置她和她的孩子。
所以最大的隐患已经不是邓云,而是活着的褚眀修。
褚漱玉心情紧迫的吞咽着口水,紧张的问邓氏:“那……那母亲打算怎么杀父亲?如今你想杀了父亲没有那么容易的,若是失手了,一样难以收场啊。”
邓氏扯出一抹凉薄不屑的笑:“有什么难的?我虽然已经离开褚家,可是多年的经营都还在,我想杀他可太容易了,再说了,我若不行,不是还有你么?”
褚漱玉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的看着邓氏。
“母亲,你想让我……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