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药铺,主营药材。
很多的郎中游医,都会从这儿拿药。
与此同时,满屋的药香,伙计正据顾客所需订单,一一打包订单。
突然之间,一队军卒闯入。
“所有人原地蹲下。”
领头军卒,军刀出鞘,呵斥众人。
片刻后,药铺便被控制,
这时,才从门外走进一锦衣少年。
“齐大坤何在?”
朱允熥拄着军刀,言语不善。
“你们是哪个衙门的?”
“朝廷征收的各种税收,我家都交了。”
大部分人都低埋着脑袋,安安分分的。
唯有一人,竟站起身,出声辩驳了。
搁在平常,朱允熥说不准就容了他了。
现在,齐家药铺可能是导致他娘难产的元凶,他哪有闲工夫,在和他心平气和说话。
朱允熥提起军刀,扔掉刀鞘。
手起刀落,砍掉了那人胳膊。
“我的耐心有限,别把我惹急了。”
“我再问一遍,齐大坤在哪儿?”
鲜血喷溅,被砍掉胳膊那人,鬼哭狼嚎,悲天跄地。
种种的一切,无不在告诉他们,朱允熥可不是个善茬。
很快,有人手中有了动作。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不一会儿功夫,大部分都指在了中间,一大肚便便的胖子身上。
聚拢于胖子周边的几人,像是躲瘟神一样,马不停蹄开出了他数十步开外。
“齐大坤?”
朱允熥把刀上的血,擦到了齐大坤身上。
脸色冷冽,声音冰寒。
“随我走一趟吧。”
齐大坤早被吓得肝颤,但仍强装镇定。
“你是何人?”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这可是天子脚下,还有王...”
不等齐大坤的话说完,朱允熥便给出了他答桉。
“朱允熥是也!”
家门报出后,齐大坤少了张狂。
“看来知道犯了啥事?”
“来啊,带回去。”
朱允熥面无表情,招呼了军卒行动。
“药铺所有人,全部暂留药铺。”
“无论买卖者,一个不准走。”
命令下达之后,明显有了骚动。
“谁有不服,站出来说?”
被砍掉胳膊那人,嗓子都喊哑了。
谁要敢站出来,那岂不是步那人后尘?
“很好!”
“既然没有,那就这样。”
朱允熥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从齐家药铺出来,朱允熥把齐大坤带去了虎威营。
见过孙醒,确定了常氏医桉的疑点。
之后,朱允熥便找了吕源。
常氏难产,吕氏是最大受益者。
从这点来看,吕氏的嫌疑最大。
反向入手,找吕氏的相关者,是最容易找到突破口的。
吕鸣对朱允熥恨之入骨,哪怕知道自己玩完,即便只是为难为朱允熥,也不会轻易招供成全朱允熥的。
唯一的办法,那就是找吕源。
吕源当吕鸣管家那么多年,吕鸣他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吕源或许也知道。
而且,现在的吕源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找吕源,远比吕鸣实在许多。
这不,只简单问了一句,吕源便招供出了齐大坤。
对于齐大坤,吕鸣他都没往来。
吕源之所以知道,不过就是吕氏曾多次派人,从齐大坤药铺抓过药。
宫中啥样的珍贵药材没有,吕氏偏偏还要从宫外去抓?
最关键的是,当初吕氏抓药的时候,齐大坤的药铺不过还只是一小店面。
就那店面,普通药材都聚不齐,更别说抓宫里没有的了。
从那时候起,吕源就开始怀疑了。
只不过,那时候他是吕家的管家,要和吕氏共同进退。
不说是没被人发现,就是被人发现,他也得帮着掩护。
只是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竟会主动说出埋藏于他心底的秘密。
齐大坤被带回虎威营,第一时间便被绑缚在了曾关吕源的屋子。
这屋子本是军卒的禁闭室。
自关吕源之后,便用作了刑房。
各种各样的刑具,应有尽有。
只粗暴动刑,并非审讯的绝佳之法。
刑讯之下,再配合些计谋,从肉体到灵魂,以外到内,才是审讯的上上之策。
齐大坤被带进来,很快被脱去衣物,绑缚手脚掉在了房梁之上。
“先热热身。”
朱允熥翘着二郎腿,手捧茶壶坐在椅子上。
鞭子以盐水浸泡,打在身上别提多酸爽。
啪的一声,鞭子打去。
“嗷呜。”
齐大坤扯着嗓子,叫的特别凄惨。
陈集甩开膀子,使租力气往上招呼。
打了大概四五十下,齐大坤几次晕过去,又被用水泼醒之后,胸膛之上已不见一块好肉了。
“问你的话,记得如实说。”
“可有宫里的关系?”
齐大坤迷迷湖湖,先是点头,随后马上摇头。
啪!
又是几鞭子打去。
“点头摇头啥意思,到底有没有?”
陈集厉声呵斥,追问着喊。
“没有,小人哪有这命?”
齐大坤虚弱不堪,意识倒是清醒。
“继续。”
朱允熥动动脑袋,又下达命令。
“让你说假!”
又是十几鞭抽去,陈集这才停手。
“全天下那么多人,我要是没有实质性证据,又为何要偏偏抓你。”
“实话告诉你,吕氏见事情败露可全都招供了。”
“是你提供了麝香,导致东宫嫔妃频繁流产滑胎。”
“杀害皇子龙孙,知道啥罪不?”
“另外,是你提供了活血化瘀的药,导致前太子妃难产大出血薨逝。”
“杀害太子妃,至少啥罪不?”
朱允熥起身站起,站在齐大坤跟前。
听到朱允熥说的这些,齐大坤早就变了脸。
“有你没你的证据,都不妨碍定你的罪,你爱说不说。”
“继续,打死务论。”
朱允熥从开始就不留活口的刑讯,让齐大坤不得不相信,朱允熥所言的真实性。
不知和吕氏达成啥交易,有吕氏做后盾,齐大坤好歹还能坚持。
一看吕氏都妥协了,齐大坤哪能再熬得住。
受的疼痛多了,连活着都不想要了。
现在的齐大坤,浑身上下深入骨髓的疼。
让他在现在死和苟活着选择一个,他绝对会毫不留情的选择现在就死的。
“别打了,我都说。”
没用多久,齐大坤很快求饶。
据齐大坤所言,确实是他在香料中加了麝香,也确实是他给了吕氏丹参。
除此之外,他还提供了金银花,连翘等几位寒凉药物。
洪武十五年,朱雄英学骑马后,吹了风后,染上了风寒。
夜里高烧不退,吃了太医开的药,本好了很多。
吕氏从齐大坤那儿,拿到寒凉药物,服用给了朱雄英。
齐大坤一五一十,和盘脱出。
听完齐大坤的讲述,朱允熥一拳砸出,锤在齐大坤的面门,砸掉了他两口门牙。
要不是还要让齐大坤定吕氏的罪,现在一刀砍了他都不解恨。
有了齐大坤交代的这些,吕氏她就再狡辩不了了。
只是,可惜了他娘和他大哥。
“把他放下来,别让他死了。”
朱允熥一声命令,当即有军卒行动。
齐大坤刚刚被放下,屋门便被推开了。
“拜见太子殿下!”
朱允熥刚一扭身,屋里军卒便率先呼啦啦跪了一地。
“父亲!”
“不是让你歇着吗?”
朱标脸色不好,冷声问了句。
“娘和大哥都是被人害死的。”
朱允熥搂着朱标闷头痛哭。
“嗯?”
消息很大,朱标一时没能反应。
“咋回事?”
正要再继续问两句,朱允熥身子一瘫,倒在了朱标身上。
使劲拽着朱允熥,把朱允熥放在地上。
“允熥,允熥...”
朱标才刚喊了两声,朱允熥竟还打起了鼾声。
“殿下快四天没睡了,太累了。”
陈集上前,解释了声。
“寻间安静的营房,送三皇孙去休息。”
朱标声音放缓,深怕吵醒朱允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