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也是个闲不住的人,身体刚好了些,便随老朱上了朝。
文臣感叹朱标的宽仁,武将依附于朱标。
在朱标病重那几个月,满朝文武如丧考妣。
看到朱标红光满面出现,两班文武无不欢呼雀跃。
“殿下顽疾数月,能病体康愈,实乃大明之福啊。”
吏部尚书詹徽一挑天官和监察之责,颇受老朱器重。
但却因行事凌厉,不见回旋,为朱标所不喜。
不过,率先恭贺朱标痊愈,多是出于真心的。
朱标对他不喜,至少不会背后使绊子。
可若换上朱允炆,那可就难说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詹徽在朝中人缘并不算太好,往日很少有人与他站队。
但今日他这一番言论一出,附和之人此起彼伏。
户部尚书赵勉很快应言,道:“是啊,听闻殿下病重期间,一直都是二皇孙衣不解带照顾殿下的。”
吕氏虽被扶正,但只要有朱允熥在,朱允炆储位终会有些底气不足。
为扶持朱允炆,那些文臣无时无刻不再为朱允炆贴金。
“听东宫属官说,殿下能下床之后,也是二皇孙扶着殿下散步的。”
本来朱标痊愈是个好事,谁知说着说着画风就变了。
老朱脸上的柔和转瞬即逝,脸色黑的跟锅底似的。
可那些人说的正起劲,哪能就此罢休。
“二皇孙纯孝,有太子殿下之典范。”
你一言,我一语,都快把朱允炆夸到天上去了。
凉国公蓝玉,开国公常升,颖国公傅友德,宋国公冯胜等一群武将嗤之以鼻。
朱允熥生母常氏是常遇春之女。
而常遇春身为武将,朱允熥自然也就成了他们的代言人。
奈何朱允熥太过不争气,唯唯诺诺的。
这样的人支撑起一个家都难,更何况是支撑一个国家了。
不说老朱看不上他,就是他们也看不上他。
他们再不要脸,也难把朱允熥夸得天花烂坠。
可现在不一样了。
听说朱标的病不仅是朱允熥只好的,而且还在吕氏刁难,打了吕氏的人。
老朱非但没责怪,还砍了和朱允熥动手的人。
这明显就是支持啊。
有了这些,他们还怕个鸟。
蓝玉是武将中最年轻的,性子也是最急的。
在那些文臣还兀自为朱允炆表功之际,随之出言道:“你们这群人还自诩读书人,颠倒黑白倒是有一套,谁治好殿下病的你们不管,一个表功的倒是被你们说的好的了不得了。”
“要不是三皇孙治好殿下,他...二皇孙有表的机会吗?”
“你们听东宫属官说二皇孙那什么照顾殿下,就没听说是三皇孙为殿下几个晚上没睡觉找的方子。”
蓝玉这群武将,向来会无理取闹,没理也要狡辩三分。
可这次人家说的都是事实,他们就是脸皮再厚,也没办法否认。
一群文臣哑口无言,冯胜老奸巨猾,又在背后插了一刀。
“对嘛,听说三皇孙为殿下试药,咕冬咕冬喝了一大碗呢。”
亲尝汤药那可是被列为二十四孝的。
相较于这,什么衣不解带,那可就太拉跨了。
就那些事情,随便找个下人都能做了。
“上位,詹徽都说了殿下能痊愈是大明之福,殿下病重那么久,太医换了无数,没人能治好殿下。”
“三皇孙治好殿下,当居首功,臣请为三皇孙赏。”
蓝玉驳倒文臣,当即跪地。
其他武将有样学样,全都跪了一大片。
朱允熥明晃晃功绩摆在那,那群文臣之前想要有意识的忽略。
可现在再由武将说出,那可就再不能忽略了。
在朱标病重期间,老朱就曾说过,治好朱标病的要赏爵。
不能因朱允熥是朱标儿子,就红不说白不说,什么都不给。
只是对于赏什么,老朱还在思考中。
倘若朱允熥还是以前那样,他想要银子,给他银子就是。
可现在的朱允熥变化显着,又让他重新寄以了些希望,他不想这么轻易就打发了。
“不用你们说,咱自有考量。”
赏赐什么就没必要拿在这里讨论了。
文武意见不合,吵的掀翻房顶,也拿不出个章程来的。
而且最后,很大程度也无法让他如愿。
“上位,都是您孙子,您可得一碗水端平。”
蓝玉大有不给朱允熥赏,就不起来的架势。
就在此时,有礼官在外喊道:“太常寺卿黄子澄求见圣驾。”
黄子澄洪武十八年高中会试第一,是老朱留给朱标的班底人才。
听到这,老朱心底咯噔一下。
现在这时候,黄子澄不是在大本堂授课吗?
不会是那群逆子,还有那小崽子,惹出什么事儿了吧。
当着文武,老朱也不能不见。
“传进来。”
随着一声宣,黄子澄渐渐进入众人视线。
头发蓬乱,官服破烂,脸上还挂着伤。
如此见驾,可是大不敬。
礼部尚书任亨泰当即出面,问道:“黄寺卿,怎搞成这么样子,就上殿?”
要是没有正当理由,他这礼部尚书可就要参他一本。
黄子澄也没回应任亨泰,随之俯首跪地,痛哭道:“斯文扫地,斯文扫地...臣是没脸再在大本堂待下去了,岷王殿下在圣人之处对二皇孙大打出手,臣实在阻拦不下,实乃失职,实乃有愧圣望。”
“什么?”
老朱勐然起身,迈着大步就往外走。
“散朝吧。”
老朱前脚走,朱标紧随其后。
到了大本堂,架还在打着。
老朱血压飙升,黑着脸招呼道:“把那群逆子全都给咱拿下。”
一声吩咐,罗毅领了两个侍卫马上行动。
“别拉我,看我不打死那狗东西。”
朱楩被两个侍卫控制着,还飞起一脚踢在了朱允炆屁股上。
朱允炆脸上挂着伤,比黄子澄严重多了。
“好大的胆子,咱让你们来大本堂是学习的,不是让你们打架。”
“几个王叔打侄子,你们可真要脸?”
听到老朱的声音,朱楩等人不用侍卫扣着,全都跪倒在地。
当时打朱允炆的时候,凭的只是一腔热血。
真见到老朱的,他们感觉自己快尿了。
“儿臣错了?”
“哼,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啥去了。”
扫视一圈,好像短一个人。
“嗯?朱允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