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的军队还不知道他们将迎来绝望,依然在指挥官的调控下有条不紊的布防。
外围的士兵不断变队,从抵御外部,变成封锁内部,其攻击方式也在指挥官菲特的命令下变得不再畏手畏脚。
虽然关成经常会把任务安排的严密复杂,但本质上他还是追求简单快捷的“懒人”。
试问还有什么情况比现在更简单呢?没有什么不被发现、伪装成自然死亡的多余要求。
从头到尾,他要面对的只有一个字——杀!
在场的所有生命全是敌人,这就让关成有了肆意妄为的底气。
从落地开始,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就开始了。
随着白虎被握入手中,被千替强化至巅峰的关成将长刀变成了一道光弧。
安装有电磁加速的刀鞘,更是将白虎的速度推向了巅峰。
千替+电磁加速,二者合力而为产生的效果是恐怖的,早在荒坂塔上就曾显露锋芒。
如今便是第二次登场,士兵们有幸成为了这场一生只能见证一次的大戏的观众,也成为了这场大戏中的牺牲品。
第一道光弧从十几名士兵的身边交错而过,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直到关成从战场的一端肆虐到另一端,这些还在扣动扳机的士兵们才意识到,原来跟掩体一同破碎的还有他们的身躯。
一队从不远处支援来的士正举着枪,不知向何处开火呢,突然就发现了不对劲,随着一道惨烈的伤痕从肋下浮现,车辆掩体后的同伴们居然变成了两截。
破碎的义体内脏和原装器官,混合着鲜血从端口处流出,腥臭刺鼻的血腥味儿逐渐蔓延开来。
全力启动的恐怖在士兵中不断肆虐,仿佛没有特定方向和目标,就是单纯的为了杀戮而杀戮。
士兵们往往连敌人在哪都没看清,就被死神高举镰刀收割了生命,而那个不断赐予死亡的人影还在不断“工作”,力图在战场上创造更多的猩红。
此时,变为战场的街道已经乱成了一团,到处都是血液和尸体。
军用科技研发出的智能地图,变成了关成散播恐惧的工具。
士兵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地图上一个个象征友军生命信号的光点不断消失。
恐惧的作用下,一部分人出现了慌乱,开始瞄准尸体出现的地方盲目开火。
敌人没打着,却把上前检查有无活口的医疗人员杀打成了筛子,战场彻底乱套了……
而关成的行动远没有停止,为了创造更大的慌乱,也为了把另外两条街上的敌人引来,他在杀戮途中又添加了新玩法。
战场突然安静了,无人死去。
士兵们就像即将渴死的人,张着嘴躺在地上,祈求着露水滴入口中,贪婪而又卑微。
然而,安静只持续了几秒中,一声声掺杂着惨叫爆炸在各个地方响起。
直到一个个同伴在各种各样的爆炸中失去生命,众人这才发现,原来那些破片、激光切割、焦土、生物手雷正是他们自己的。
爆破武器从来是不分敌我的,只要拉线点火,爆炸产生的威力就会把周围的所有人囊括在内。
关成的策略很成功,当三条街中,最左侧的街道被爆炸和惨叫声填满的时候,另外两条街上的人待不住了,他们疯狂的想要知道隔壁的友军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人来袭击他们。
各个小队负责人在联系频道里疯狂发问,却被指挥官一个冰冷无情的命令压了回来。
“所有人准备撤退。”
从浮空车坠毁的那一刻起,军用科技的指挥官就明白,再不撤退的话,今天可能要埋在这了。
菲特在担任行动部门的指挥官以前,曾经是军用科技的特工,身手了得。
在他看来,力量是最脆弱的东西,强如亚当重锤也不过是荒坂的狗,权利才是真正的巅峰。
然而,他面前的大屏幕上所演示的景象,让他对曾经的想法有了一瞬间的怀疑。
隐藏在暗处的特工们在浮空车坠毁的瞬间,就上前检查了坠毁原因,落入眼帘的是两个深陷的凹痕,看形状是脚印。
要不是身边有人,菲特只想骂一句:“mother f**k!”
实在不行,骂一句:“holly shit!”也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没有多想,他直接把这场袭击定义成了针对军用科技的阴谋。
能同时对抗数名顶尖网行者的未知黑客,能在精锐特勤部队中杀的七进七出的未知敌人。
这踏马要不是其他公司的手段,菲特现在就敢把公司的所有小便池全舔一遍。
身旁的助手提醒道:“长官,我们还没找到那个叛……”
菲特冷眼看着高层派来监视他的助手,打断道:“给你把枪,自己下去找。”
助手沉默了,闭上嘴不再说话,开什么国际玩笑,她可是能看见战场现状的。
上个季度加起来,军用科技损失的特勤人员才二百多。
现在才多上时间啊,死亡人数已经突破三位数,且不断攀升,向着突破二百的目标赶去。
她难道比那些战场上下来的老兵还厉害嘛?
真让她下场的话,绝对立刻把衣服脱光,说不定袭击者看满意了,她还能赚取一线生机。
看着唯一的反对者偃旗息鼓,菲特果断下令撤退,至于那些身处战场,无法撤退的人手……各安天命吧。
大不了回头买几张十欧元的赎罪券,也算他为这些阵亡士兵的告慰。
另一边的战场上,随着白虎从军用外骨骼的装甲中缓缓拔出,一团鲜血涌出,染红了残破的护甲。
一脚把还在抽搐的外骨骼士兵踢飞,沉重的外骨骼装甲撞在满是硝烟味儿的装甲车上,发出砰的一声。
至此,整条街上还能吐气的,除了关成以外,只剩下不断漏气的轮胎了。
将白虎的刀背搭在肩上,关成关闭了千替,在残破的街道上走动起来,鞋底沾染的粘稠血液,让他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鲜红的脚印。
焦土手雷的火焰还在不断燃烧,直到高温火焰深入骨髓,把敌人烧成焦炭,这些粘稠的生物胶质才会脱落。
“奇怪……都把时间拖这么久了,军用科技的支援就算是爬也该爬过来了。”
出于好奇,关成再次爬上楼顶,走到隔壁街一看,还支援,街上早就没人了。
街道尽头还能隐约看见撤离的车尾灯。
“撤了?”
关成不由得笑出了声,同样的场面他面对过好几次,这个军用科技指挥官是最灵性,也是最怂的。
还有三分之二的有生力量和大量重武器,哪怕是简单的火力覆盖,也能把这条街打个粉碎。
当然,关成也不会站在原地被他打就是了。
但不得不说,这个撤退速度还挺快的,这么短的时间里,除了一地的车辙印以外,屁都没留一个。
这时,通讯频道里传来了赞恩的声音:“大哥,他们的黑客信号消失了。”
“军用科技的人撤了。”
“撤了?”
赞恩坐在满是灰尘的沙发上挠了挠头,街角处,随时准备冲进去接人的瓦雷利亚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先去找人,赞恩,把无人机派出去,以防他们再杀回来。”
“好的,大哥。”
军用科技的车辆一撤,信号封锁自然消失,关成按照赖宣给的联系方式,联系上了救援目标。
刚一接通,就听见对面传来了几声咳嗽。
没等他说话,一个略显虚弱的声音传来:“你是谁?”
“来救你的。”
对于这一点,山本智没有怀疑,这是他的备用联系方式,只有和少数人联系的时候才会使用。
要是军用科技知道的话,早就顺藤摸瓜找到他藏在哪了。
不过他还有一个疑问:“军用科技封锁了信号,你是怎么联系上我的。”
“军用科技的人撤了,别多说了,现在外面还算安全,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接你,等见了赖宣,你自然知道一切。”
赖宣的名字一出,山本智立刻报出了自己的位置。
“夸特街第四个路灯旁边,有一个iron的涂鸦……咳咳…往上数第三个窗户,我就在那个房间的密室里…咳咳咳…密室的触发机关在内嵌冰箱的上层,把功率调成三档,密室门就开了。”
山本智的声音嘶哑,最后说了一句:“别走门,从窗户进来,密室里有人的时候,门一开密室门就锁死了,只能从内部打开,我现在可没力气开锁。”
“你在原地呆好,我马上到。”
关成所在的位置正好能看见对面一楼墙壁的涂鸦,后退两步,微微助跑后从楼顶跃出,准确的扒在了三楼的窗口。
一拳捣碎玻璃,翻身而入,第一时间找到冰箱,按照山本智说的调好档位。
客厅内的鱼缸立刻缓缓移动,露出了一个半人高的暗门。
关成这才发现原来看似透明的鱼缸背部,其实装着与墙壁同色的光学迷彩,就算真要找密室,谁又会刻意检查一眼就能看透的鱼缸呢?
打开暗门,关成俯身进入密室,里面十分狭窄,说是从墙缝里抠出来的都有人信。
墙壁顶部挂着一个最小功率的空气净化器,而山本智正赤着上身瘫坐在墙边,身边还摆着一个打开的急救包,看样子是给自己做了紧急处理。
“有担架嘛?”
关成没问能不能走动,就脸色来看,山本智随时有可能去世。
“没有……咳咳……要不然你拽着腿把我拖出去呢?”
“……”
最终,关成用拆下来的门板把人“端”了出来,走出大门,德拉曼正在等他们。
小心翼翼的把山本智塞进车里,瓦雷利亚从车座下拿出急救包,一边替山本智连上了德拉曼的健康监测,一边打开急救包企图做点什么。
等结果一出,瓦雷利亚啧了一声:“脾脏碎了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山本智用眼神示意,让他把腹部的纱布掀开。
干涸的血液已经把纱布粘在了肉上,瓦雷利亚用酒精棉小心擦拭,将纱布一层层掀开。
最终,一个巨大的豁口出现在几人面前,伤口边缘的肉茬已经微微泛白了。
从伤口形状判断,应该是用剪纱布的小剪子给硬划开的。
“脾脏的问题我给自己处理过了,有b型血浆的话给我少来点,没有的话,能不能替我找个诊所,要不然我怕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关成当即拍板去老维的诊所走一圈,德拉曼从侧门驶入小巷,早得到消息的老维推着一个担架守在一旁。
接到人后,第一时间给人插上便携式的呼吸机,防止因昏迷而出现吞舌。
同时对周围人挥了挥手,前一秒还懒懒散散的流浪汉们立刻行动起来,打开了闪破烂的车库门,几人进去一看,是一间伪装的手术室。
“把门守住,有人来就说我出去了。”
流浪汉点点头,重新回到小巷口跟同伴们烤起了火,只有揣在怀里的手表明,他现在正全力戒备。
手术室内,老维在山本智身上不断连着线路,维持生命体征的机器全都弄好后,米丝蒂从小门进来了,手里还捧着两袋血浆。
“b型血,还热乎着。”
挂上血浆,确保山本智不会失血过多而死,维克多才开始了手术流程。
半小时后,老维走了出来,随手将脱下来的手套扔进来垃圾桶里,上来就说了一句:“哪救来的愣头青,真够要命的。”
关成看了眼玻璃后正在吸氧的山本智,问道:“怎么?伤的很重?”
“本来除了脾脏破裂,没什么大毛病,但这小子给自己左肋下方开了口,然后把手伸进去,用几根拧成线的纱布把脾脏从根上勒住了。”
“这不是挺好的嘛?没有这一步,他早就内出血死了。”
老维随手把一个戒指扔了过来,关成接过一看,是一个棱角分明的荆棘戒指,上面还刻着十字架。
“刚才那一步当然没什么,但他伸手进去的时候带了戒指,把手拿出来的时候戒指没了,你猜戒指去哪了?掉到肠子堆里了!我废了好大劲才把啥玩意捞出来!”
关成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戒指,又看了看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山本智,只说出了一句:“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