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没说话,顾景恒面露自信道:“我能悄无声息的带阿流进来,就有本事带你们出去,这点不用担心。”
要是别人说这种话,夏怡人肯定不信,但她信顾景恒,但是——
“这件事我要跟阿爹商量一下,你们稍等一下。”
夏怡人说完就回了内室,沈流则耐心的等着。
不一会功夫,夏怡人出来了,眼角有些微红道:“阿爹不愿意让你们冒险,我劝了许久,最后提起因为他被困的外祖一家,阿爹才勉强答应。不过他说了,一定要让我先走。”
说着夏怡人又是一抹泪,沈流却羡慕的看向了她。
有一个这样疼她的爹爹是多幸福的一件事,只可惜她自己永远不可能拥有了。
“好了,先让景恒带你出去,我在这里陪王君。”
只是沈流刚说完这句话,对面两人就异口同声道:“不行!”
顾景恒面色严肃道:“我必须先确保你的安全。”
夏怡人听了没有任何不满,反倒一脸赞同道:“是啊,沈姐姐,你一定不能有事。”
“好,那我先走。”说完,沈流被顾景恒带着,小心谨慎的离开了镇南王府。
“阿恒,一定要小心。”沈流等在城外的大树下还放心的嘱托道。
顾景恒没有说话,只在女人的额头上印在一吻,然后再次返回了镇南王府。
这次沈流等了足足有两刻钟,才看到两道人影飞快的靠近,顾景恒微微有些气喘的把人放下,然后忙不迭的说道:“我去接王君。”
沈流担忧的话没有说出口,只重重的点了下头。
夏怡人的心焦不比沈流少,而且是双份的,不管是阿爹还是顾景恒出了事,她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当时间过了一个时辰的时候,夏怡人再次忍不住了,她站起身道:“我回去看看。”
沈流一把把她抓住,咬牙强忍冲动道:“再等一下,我相信景恒。”
这一等,又是半个时辰。
就在沈流都控制不住要去救人的时候,顾景恒回来了,而且背上果然背着一个男子。
“阿恒!”
“爹爹!”
两人齐齐扑上去,发现关心之人只是微微有些传奇,身上没有任何伤痕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去那么久?”沈流急急问道。
顾景恒没有解释,而且开口道:“我们先回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好,好好。”于是一行四人回到了马车停靠的地方。
等把王君安顿好,他才解释说:“沈端来了,他想让我劝服母亲听命服从。我拒绝了,还把她骂了一顿。”
顾景恒想起此事也是一阵后怕,还好沈端有所顾忌没敢进屋,否则要是她坚持闯进去怕是登时就会发现夏怡人不在,那他们的行动就露馅了,到时候王君的日子肯定会很难过。
沈流也跟着流了汗,但好在有惊无险,她忙说道:“王君,这宁城实在不是久留之地,我让人送你去云川。”
王君知道情况严峻,只有自己走了,这些孩子才能放开手脚对付沈端,当即也不矫情道:“好。我的侍卫已经得了命令,他们身手虽然比不上景恒,但也不是镇南王府那些废物能拦住的。等我娘那边得到消息,他们自会撤离,只是在这段时间内,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把月白和阿湘救出来。”
“是,王君放心。”沈流有些感动的点点头。
看着镇南王君坐着马车离开,沈流问夏怡人道:“你可知道沈端如今住在哪里?”
“东大营!”说起这个夏怡人就一脸鄙夷,做军师的时候沈端的胆子就很小,只敢住在镇安王府附近的小院子里,毫不引人注意。
现在都要自立为王的人了,竟然放着舒服的府邸不住,而是跑到苦哈哈的兵营,生怕别人会害她似的。
“现在那个小院子已经空了,她连后娶的那个夫郎和沈淼都带去了大营。”
听到夏怡人这样说,沈流不怒反喜道:“我了解沈端,她这人一向谨慎多疑,现在她把我兄长和嫂嫂当成最重要的筹码,那么必然不放心把人放到别处。”
“你是说,他们也在兵营?”夏怡人有些震惊。
沈流十分确定的点头道:“一定是这样!”
夏怡人也觉得有可能,可是这样营救的难度又增加了。顾景恒就是再有本事,他能闯过城门口的岗哨,能骗过镇南王府的侍卫,可要想在拥有几十万大军的兵营里带走两个人,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就算是有可能,沈流也不会让顾景恒去,因为实在是太危险了。
所以偷偷潜入不可能,他们只能另想办法。
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最后沈流干脆道:“既然不能智取,那就只能硬来了。”
夏怡人不赞同的皱起眉,“沈姐姐不可冲动啊。说句不太中听的话,我们这些人加一起的分量也不如你一个人。沈端现在已经彻底疯了,你绝对不能落到她手里。”
沈流登时一愣,随即跟顾景恒对视一眼后,才哭笑不得道:“怡人,你不会以为我要只身去闯大营吧?”
“难道不是吗?”夏怡人迟疑的问道。
等见到面前两人忍笑的模样时,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问了一个蠢问题。
“现在当务之急是救人。兄长和嫂嫂在沈端手里,我们不管做什么都要投鼠忌器。”沈流深深叹了一口气。
夏怡人跟着点头,然后越发疑惑的问道:“既然不打算闯营,那要怎么救?”
“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沈流阴冷冷的一笑道:“沈端不是很在乎自己的夫郎和女儿吗,我倒要看看,她舍不得让她们吃苦。”
既然沈端敢囚禁她的兄嫂,以此来逼她就范,那她也可以效仿。
夏怡人再次面露犹豫,“沈姐姐,你还是不了解沈端,她现在已经彻底疯魔了。夫郎可以再娶,女儿可以再生,在三座城池面前,她没有什么不能舍弃的。”
沈流当然知道,只是——
“沈端舍得,但镇南王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