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深意切的蜜语之下,一向对自制力非常自傲的顾景恒也沦陷了,他咬咬牙,不由分说的抬起了一根手指。
沈流先是一愣,在明白了男人的意思后,顿时忍俊不禁的点头道:“好好好,都听夫郎的。”
但事实上女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尤其在床上的时候。
“沈、流!”顾景恒推开还不老实的女人,微微急喘道:“够了,不要再乱来了。”
沈流今日兴致特别足,明明已经胡闹过一次了,她依旧不觉得疲惫,“好夫郎,别拒绝我……”
在那一下又一下的亲吻下,顾景恒抗拒的意识开始薄弱,最后彻底放任了,只是两次之后,两人的位置完全调换了。
“顾景恒,你给我下去!”
“不!”
四目相对,皆能从对方眼里看到自己情动的模样,只是沈流的脸上多了一丝羞恼。
“我说够了,再这样下去我明天定会起不来。”
“那就不起。”顾景恒积攒了两辈子,他怎么可能会不想,之前只是一直担忧沈流的身体,所以才会极力隐忍。
现在他终于发现,几千来的女尊制度下,大周女子的身体根本与寻常女子不同,他心疼沈流还不如心疼心疼自己。
“好妻主,再一次,最后一次。”
同样的话从顾景恒嘴里说出来,沈流不是个容易说服的人,但谁让此时面前的人是自家夫郎呢。
“好,你可别后悔。”此时此刻,沈流骨子里那点奇怪的胜负欲再次冒了出来,她把人一把推倒,恶狠狠的扑了过去,“我倒要看看明天是谁起不来!”
一夜荒唐。
最后沈流和顾景恒全都成了输家,因为夫妇二人全都没起来,就连阿大来敲门都没察觉,还差点被误会不在房内。
“没想到武艺高强的顾大夫也会失去警觉,睡晕过去。”沈流一边穿衣服,一边不怀好意的调侃道。
顾景恒不紧不慢的扫了她一眼,然后仗着下人离得远,肆无忌惮的说道:“昨晚也不知道谁哭了,我后背上全是抓痕。”
沈流脸一红,当即没好气的骂道:“你少胡说,你后面又没长眼睛,怎么知道有抓痕!”
“我看不到,但我感觉的到。昨晚妻主可是一直抱着我,又抓又咬,好疼。”顾景恒顶着一张冷硬的脸,说出这种调情撒娇之语,简直一瞬间就击中了沈流的心口。
在短暂的羞恼过后,她小心的靠过去问道:“让我看看。真的很痛吗?”说着她就要去掀男人的内衫。
顾景恒也不阻拦,当听到自家妻主小声的抽气声时,才转过身低低道:“当时没觉得疼,而且很喜欢。”
沈流:“……”今天的夫郎不对劲,让人根本招架不住啊!
“那个,我以后会小心的。”她不自在的嘟囔一句,然后亲手为男人披上了外衫,动作极其温柔。
阿大看着这一幕,忙识趣的躲了出去。
只是一刻钟后,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次前去敲门,“家主,正夫,赵先生已经在书房等候多时了。”
这句话音一落,屋内顿时什么暧昧旖旎的气氛都没有了,只有慢慢的急恼。
“该死!”犹记得他们真正的新婚之夜,就是因为胡闹让韩顶等了大半天,现在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这般把次不住,让手下人看了笑话。
“你先去吃法,不用等我,待我处理完正事再回来给你上药。”沈流放下手里的小瓷瓶说道。
顾景恒看着女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发自内心的笑了。
这些日子别扭的冷漠,总算经过昨晚一夜消融了,只是他依旧没有彻底放下心结,那晚沈流的欲言又止始终是一根刺。
而关上门出来的沈流面色同样不虞,她何尝没有感觉到男人的小心翼翼,她更是出于愧疚的心理,所以才会纵容至此。
只希望顾景恒能尽快忘记那件事,或者她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放心,把真相说出来。
暂且放下这些烦心事,沈流急匆匆的来到了书房,赵了果然等在里面,此时正拿着一本书出神。
“赵公。”沈流歉意的笑笑。
赵了不甚在意的摆摆手,然后指着那字问道:“主君,不知这是何人的笔墨?”
沈流低头去看,随即谦和道:“不过是我无聊时的随手之作,让赵公见笑了。”
“竟是出自主君之手!难得难得啊。”赵了一连感叹了好几句,他爱不释手的抚摸着上面的字迹道:“我平生最爱草书,但心性不足,写不出来那种疏狂的气韵,今日见了主君的字,才明白何为‘狂草’。”
沈流听了后不但未觉高兴,心中反倒升起了无尽的苦涩。
原本她的字行云流水,虽缺少风骨,但自有一股洒脱之气,但经历了前世种种后,她就改了字体,只凭本心而作。
赵了此时看到的那本书,正是她在决定起事那夜写下的,所以才突出了“狂”之一字,只是到底太锋芒毕露了,不适合出现在人前。
只是顾景恒很喜欢,而且时常临摹,想必这本就是他不小心遗落下的。
两人就书法简单探讨了两句,然后就说起来了正事。
赵了今日是为如何处理云川内阁世家而来的,在掌握了钱和兵之后,现在摆在面前唯一的难题就是人了。
这人不是指百姓,而是名门望族。这些家族在云川存在了数百年,根深蒂固,错综复杂,时常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许云原本行的是安抚之道,她娶了领头几个家族的男儿做夫侍,又赐下各种好处。
但不管是沈流还是赵了,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样只能换来一时的平静,不能保证永久的安宁。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
“我观主君跟正夫的感情极好,怕是不会再另行纳侍吧。”
这句是赵了的肺腑之言,他活了这么大的年纪,是第一次见到出入都带着自家夫郎,万事不避的女子,而且对方敢用他,更是说明了对男人的看重。
只是沈流想岔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跟顾景恒胡闹到日上三竿,让赵公苦等的情景。
当即耳朵又是一热,但却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