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现在还在利用爹爹,我恨她!”这是沈流第一次表现出自己的怨恨,之前不管在任何人面前,她对沈端的态度都是冷漠的。
沈月白沉默了。
沈竹青也默然的低下了头。
沈流有些难过的收了怒气,给了兄长们足够的时间思考。
最后让她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开口回应她的竟是沈月白。
“阿流,我觉得你这事做的不对。”
沈流垂头苦笑,虽然心里不舒服,但还是接受了长兄的选择。
只是沈月白接下来的话,却把她直接惊住了。
“你为什么要把那些家产全都还给沈端?你是沈家的嫡长女,本就应该继承家业,而且这里面不仅仅有沈端的钱,还有咱们爹爹的大笔嫁妆,你送到边关,可是要便宜了那对后来的父女吗?”
沈竹青赞同的点头道:“对啊,就算你们断绝了关系,只要把沈端的东西还了就是,咱爹的凭什么要一起送过去?”
沈流:“……”这情况怎么跟她想的不太一样?
而且——“爹爹有很多嫁妆?”
“当然了。”沈月白年纪最长,所以知道的也最多。
“咱们外祖家是累世的皇商,沈家只勉强算得上安远的首富,但外祖可是真正的富可敌国。爹爹是外祖母的长子,也是外家三房唯一的男娃,他出嫁的时候,几乎带走了家族五分之一的产业,不然你以为沈家是如何一夜之间兴盛起来的?”
“对了,你不会把爹爹留下的那个梳妆盒也送走了吧?”沈月白急火火的问道。
】
沈流怯怯的点点头,然后就见一向温和的大哥狠狠锤了她一下,“你这个败家子!那里面装的可都是地契,当年为了让爹爹住的舒服,外祖买下了安远方圆十里的所有良田,足足上万亩,你算算那一年的收成,能抵得上多少个沈家铺子的进账?”
沈流:“……”我不是在做梦吗?原来我家真正有钱的不是负心娘,而是早早过世的温柔爹?
“这事沈端知道吗?”
沈月白:“……”其实这事,我真的挺不想承认的。
沈竹青:“……”我也不想。
“不,不知道?”沈流试探性的说出了这个答案。
“要不你再猜猜?”沈月白有些不太想开口的说道。
这又不是什么复杂的问题,一共就两个答案,既然不知道错了,那就是知道了。
“她脑子真的正常吗?”虽然这样说有些不敬,但沈流是真的没忍住。
前世她一直觉得沈端是个枭雄,而且对他们这几个儿女很是疼爱,可现在她只觉得对方傻上天了。
起兵造反,一需要人,二需要钱。
沈端有了镇南王的支持,手握大批军队,可听夏怡人的意思,粮草时常会断,过得很是贫苦。
可现在告诉她,沈家有钱,她爹更有钱。沈端捧着个金娃娃不知道珍惜,非得把自己好好一个躺赢的人生搞成地狱模式。
“大哥,二哥,以后千万别再说我像她了,我害怕。”她只想当个有钱人,老老实实花钱,不想整什么幺蛾子。
“可能,沈端比较视金钱如粪土吧。”沈月白这样感叹道。
沈竹青当即讽刺一笑,“她要真那么高尚,她造反干什么?玩吗?”
“也许是比较要脸,所以不想用爹爹的嫁妆?”这个答案一样离谱,不过倒是比前几个合理多了。
不过就此沈流也懂了,为何前世那个窃贼会成功上位,得到那么多朝臣的支持,怕是少不了银子开路。
该死!
“快,备马,我要亲自把东西追回来!”那个匣子漂亮又金贵,她是拖了顾景恒送过去的,要是这人现在清醒,她只许告诉一声就是了,可现在这情况——
“阿流,你要去做什么?”沈流刚一出门,就被人一把抱住了。
一个时辰没看到妻主,顾景恒心里万分焦躁,要不是时刻谨记在外人面前要听话给面子,他早就冲进去了。
“阿恒乖,我要出门办点事。”沈流狠狠心,决定还是不能带上他。
“是去追那个匣子吗?”顾景恒松了松手臂道。
沈流诧异眨眼,“你,你想起来了?”
“没有啊。”男人理直气壮的一摇头,然后招手唤来一个黑衣人道:“他说他叫阿大,是我的仆人,你要是有事都可以交给他做。”
眼前这人身形高大,亦是戴着面目,但沈流对他很是熟悉。这个阿大出现过多次,想必是顾景恒的心腹。
如今他性如稚童,阿大依旧忠心耿耿不曾离开,定是可以托付之人。
短短一瞬的时间,沈流就做下了决定,她忙不迭的问道:“我曾让阿恒往边关送的东西你可知道?”
阿大恭敬的点点头。
“赶紧派人追回来,我不送了!”这些人之间应该有专门的联络信号。
可阿大听了,却站在原地未动。
“怎么?有困难,还是需要另加钱?”沈流再次发问。
阿大犹豫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然后认命的低头道:“家主,请您跟我来。”
沈流没做多想,直接跟了上去。
沈月白跟沈竹青听到动静也出了门,于是一行五人一起拐到了后院的假山处。
“家主,还请退后。”
沈流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只见阿大不知道触了哪里的机关,那假山中间竟然露出一个洞口,里面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清。
“阿流……”
“没事,他不会害我。”沈流极为信任的跟了上去,顾景恒自然陪着。
洞口不大,勉强能让两人并排走,可渐渐的越来越宽敞,最后一眼望去,竟有些看不出头的意思。
“顾景恒是把我家底下都挖空了吗?”沈流一脸复杂的问道。
这么大的工程,她才不相信是男人拿到地契之后才开始做的。
“家主,您的东西都在那边,主子一样都没送走。”
何止是没送走,甚至还添了许多。
沈流看着眼前无比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东西,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她想骂顾景恒阳奉阴违,可怎么都骂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