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倒下了,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一把把她抱起,视若珍宝一般。
王家人登时不干了。
“你是谁,还不把她放下!她可是我王家的仇人!”
“滚!”男人看上去极不好惹,他一挥手,就有几十个号打手冲出来,将王家人团团围住。
“除了她——”顾景恒指了指之前求情的小女孩,然后继续道:“其他人每个打断一条腿,然后丢出去,以后再不许进门!”一声令下,无人不从。
孙秀娥等人被划为王家一党,跟着受了连累,她们都是出身世家大族的女郎,怎么会甘心被一个乐坊中的男子驱逐,受此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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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不知死活的浪荡货,你可知我是何人,竟敢对我对手,我看你这乐坊是不想开下去了!”
“砸了他的破楼子,看他还怎么嚣张!来人,给我砸!”
一群护卫听了主子的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最后不出意外的被揍了一顿。
“你,你反了天了!你知道我娘是谁吗?”
沈流疯癫狠辣不好惹也就罢了,眼前这人不过是个出自乐坊的男人,她们就不信收拾不了。
一个个跃跃欲试,要泄愤出气。
顾景恒抱着怀里轻飘飘的人儿,心冷如冰的说道:“你娘是谁我不关心,但她教不好你,必要受到惩罚。”
“就你?得了吧,别以为自己开个乐坊,戴个面具就算人物了,怕是在我娘面前提鞋都不配。你伤了我,你死定了!”一位王家小姐抱着腿哀嚎,嘴里还不依不饶的嘲笑道。
其他人纷纷跟着附和,“对,我今个就不走了!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有种的你杀了我!”
不远处就有医馆,底下丫鬟已经急忙领着大夫来了。
一群纨绔一边龇牙咧嘴的正骨,一边想法子泄愤。
“来人,给我买两筐鸡蛋来,给我砸了他的门!”
“你去挑一些柴火,把四周都给我围上。今天他不出来把头磕烂,我就放火烧了他的清风坊!”
“你们回去,把府里的丫鬟小厮全都叫来,只要他敢反抗,就直接乱棍打死!”
还留在门口的,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孙秀娥心里犯突突,可她想走,其他人都不许。
“秀娥姐姐,你不会是怕了吧。”
“看你那点出息,继承人你也别当了,干脆退位让贤吧。”
被这么阴阳怪气的挤兑,她也是要脸的,当即咬牙坚持道:“谁说我怕了,春酒妹妹被伤成那样,身为好友,我定要为她报仇。”
清风坊被围,百姓们奔走相告,连附近的小贩都收了摊儿赶来看热闹。
外面人声鼎沸,楼内却一片宁静。
顾景恒小心的抱着沈流上了三楼,又轻手轻脚的把人放到了软榻上,“快,去叫老泥鳅!”“是。”阿大得了吩咐去了。
不一会工夫,他就把人领了上来。
“哎呦,沈小姐怎么又受伤了!”老泥鳅震惊连连。把过脉后,她舒了口气道:“主子,沈小姐受的都是皮外伤,涂点金疮药,几日便好。只是上次的刀伤崩开了,怕是要遭点罪。”
顾景恒这下才放了心,但对那动手之人的怨恨依旧未消。
“王、春、酒。”他一字一顿的念着这个名字,然后冷声吩咐道:“她主动挑衅,出言冒犯的仇,阿流已经亲自报了,那我就追究一下她爹娘的责任。阿大——”
“主子。”
“教不好女儿的人,日后也不必开口说话了。”阴恻恻的言语回荡在房梁上空。
饶是阿大知晓自家主子心狠手黑,其实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阿流,别怕,欺负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顾景恒守在床边,深情注视着床上的人儿。
“主子,沈小姐身上衣衫染了血,穿着定然不舒服,这有一身薄衫,让我给她换上吧。”云风忍着心痛说道。
顾景恒摆手拦下她,“不用,我自己来。”
云风面色一白,只觉得心如刀绞一般。可她自知配不上主子,于是恭敬的把衣裳递了过去。
顾景恒却看都没看一眼,“阿流脾气大,定不愿意用别人的东西。”
“主子,这是去岁你赏的,我还没上过身。”云风急急的解释道。
可眼前的男人依旧拒绝,“我说,不必了。”
正当云风心里窃喜,觉得也许主子没那么在意床上那人时,却见顾景恒亲手从柜子里拿了一件自己的外袍出来,“阿流喜欢青色,不过我觉得她穿红色更好看。”
云风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流出来。她跟哥哥本是武馆的学徒,但因为馆主得罪了权贵,连带着他们都被牵连,判了流放。
是顾景恒好心救了他们。
从那天起,她心里就多了一个人。她原本想着恩人不够好看,身形也不娇柔,定不会有女人喜欢,所以等她攒一些钱前去求娶,对方一定会同意。
可今天,她的梦想破灭了。
相识四个月,她从未见他这么对过一个女子。这三楼的房间,她跟哥哥都是第一次来,更别提碰里面的东西了,可沈流却可以随意享用。
“景恒,你喜欢她?”云风擅自换了称呼。
顾景恒虽没谈过恋爱,但他听得出来对方话里的深意。
“阿流是我的妻主,我爱她甚过我的命。”捡起一旁的血衣,他小心的藏好后才漠然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云风,做好你的本分。”
“是。”难堪,羞愧,无地自容。
云风落寞的离开了。云清担忧的看了妹妹一眼,然后收拢心神回禀道:“主子,那些女郎还堵在门口,嚷嚷的着少了乐坊。”
“她们不会。”顾景恒语气十足坚定。
云清不知他有何办法,但出于对主子一向的信任,他识趣的退了出去。
“唔……”床上的人儿发出一声呓语,顾景恒还没做好这么跟她见面的准备,于是连忙躲到了屏风后面。
“坊主?”沈流撑起身子,警惕的盯着对面。
顾景恒忙捏着喉咙,沉声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