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不是最在乎这个长兄的吗,为此甚至不惜打上韩家,怎么现在她不但没有哀求让她们高抬贵手,任由给求,反倒如此的咄咄逼人。
“沈,沈流,你可想清楚了,你是能事后报仇,但你哥死就是死了,你杀再多人他也活不过来。”韩露不敢相信的再次威胁道。
沈流大步向前,几乎逼到了拿到春雨面前,她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她,“动手啊,你怎么还不动手!”
春雨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眼神下意识避开了。
两秒后她反应过来,心底一片震惊。
要知道她可不是真的丫鬟,而是皇宫大内的一等暗卫。刘老太夫离宫的时候,皇太夫交给了她一项重要任务。这些年她慢慢崭露头角,逐渐得到了刘春华的信任。
春雨对此十分得意,也从不把这边远小城的人放在眼里,直到遇见了这个叫沈流的女人。
她看起来弱不禁风,却有一副绝艳的好皮囊,尤其是那双如野兽一般的眼睛,又冷又凶,连她都要避其锋芒。
这种眼神她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那人是暗卫首领,是所有暗卫的领路人,听说她从小在山林里长大,是真正见过阎王的人。
可现在她却在一个娇小姐的身上,再次看到了这种眼神。
春雨逼着自己抬头瞪回去,可是她做不到。
“废物。”这两个字轻轻的飘进她的耳朵,她那握刀的手突然就不稳了。
“哐当——”
长刀砸在地上,亦是砸在众人的心上。
沈流伸出手温柔的扶起哥哥,好似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顾景恒连忙把二人护住,夏怡人更是上前心虚愧疚的说道:“阿流,对不起,我……”身为一个王女,她竟然连一个七品的小官都压不住。
沈流摇摇头,用冰凉刺骨的语气说道:“这怎么能怪你。当然,主要的责任也不在那两个蠢货身上。这件事是赵珍错了,她、才、该、死。”
“放肆!你真是活腻歪了,竟敢在大庭广之下直呼陛下名讳!”韩露激动的抓着这个把柄道:“王女殿下,你还不把她抓起来,难道你要跟着她一起忤逆吗?”
夏怡人恶狠狠的瞪了过去。只要有点良心的官员,这些年谁没在私底下骂过女皇,沈流不过是说了她们不敢说的话罢了。
“王女殿下!这种时候你还要偏袒沈流,我要上奏折告你!”
“还有我!”
在场众官斗不过沈流,她们反倒拧成了一股绳来逼迫夏怡人。
“你们也就只有这点出息了。”沈流轻蔑的扫了一眼,然后迎着众人的目光道:“难道我方才说错了吗?赵珍不昏庸?还是她没有贪图享乐,宠信奸臣,把原本欣欣向荣的大周搞得一团糟吗?你们身为她的臣子,可能说出一件她干的有脑子的事儿?”
韩露节节败退,甚至不敢去看沈流的眼睛,她那数年前就泯灭的羞耻心似乎找回了一点。
“陛下她年纪尚轻,所以才做了一些糊涂事,只要辅政大臣悉心教导,假日时日必能成为明君。”韩露扯着遮羞布努力找补道。
沈流听后反问了一句,“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我,我当然信。”韩露没什么底气的回道。
“呵呵。”沈流捡起地上的长刀,轻描淡写的问道:“我比你的陛下小十岁,既然她让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的错误可以原谅,那我宰你一人定然也不是什么大错,只要我多捐些钱,肯定也能成为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你说对吗,韩大人?”
“你这是胡搅蛮缠!陛下乃真龙天女,九五至尊,你区区一个村妇怎么能跟陛下相提并论!”韩露色厉内荏的大声呵斥道。
“我是不能,但你也不配跟黎明百姓相比,你的脑袋早十年就该摘了!”沈流说着挥动长刀,那刀尖横着拍了过去。
“啊——”冰凉的钢铁之物打在脸上,韩露直挺挺打了个寒颤,然后膝盖一软,直接跪了。
“沈流,你勾结镇安王之女擅闯私宅,殴打朝廷命官,对陛下大不敬,你,你这是要谋逆造反!”
“说对了,你快去告我啊。”赵珍这个昏君,如今只看得见都城的歌舞升平,对各地的叛军一味安抚,要官给官,要钱给钱,只要不打到都城去,任何条件她都接受。
“听说聂州府上一任的知府就是因为告了当地的叛军,最后才被拉去泄愤了。韩大人这么忠君爱国,一定是想效仿前辈吧。”沈流直接撕掉她的假面道:“我这就是让底下人备好车马,亲自送你进都城,成全你的忠义之心。”
“我不去,在任官员没有接到女皇的召见,是不能随意入都城的,你休想害我。”韩露还在竭力找补,只是她的脸早就被她自己丢尽了,现在说什么也逃不过一个贪生怕死不忠不孝的名声。
“行了,我懒得跟你们掰扯,我只要我兄长嫁妆里的那副鸳鸯戏水。”那副画虽不名贵,但却意义非凡。
“什么鸳鸯戏水?”韩露不明所以。
“问你的好儿子。”沈流提醒道。
一直躲在暗处偷偷看热闹的韩良被拎了出来,韩露面色不善的质问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韩良唯唯诺诺的嘟囔半天,最后才小声道:“是我从二嫂嫂房里拿的一幅画……”
“别说得那么好听,不问自取视为偷。”沈流直接挑破道。
韩良瞬间脸涨得通红,但他根本不敢反驳,毕竟连她娘在沈流身上都没讨到好儿。
“我,我偷,偷了那幅画,送给了刘,刘姨婆。”
刘春华立刻愣住了。韩良为了讨好她,经常往她府上送东西,但是画——
糟了!
刘春华猛地想起来,韩良送来的年礼里确实有一画,她当然看了非常喜欢,于是就……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怎么?刘大人是不想归还?”沈流不悦的挑眉。
“不,不是!”刘春华知道沈流行事疯癫,怎么还敢对她含糊,“我把画转送给了安王殿下。”当时安王看后还特意还了礼,想必是极为满意。
想起那位混不吝的王君,刘春华狠狠撒了一口气,“沈流,你这么能耐,你大可以去安王府亲自把画要回来,说不定凭借你的万贯家财,还真能如愿呢。”
这是赤果果的激将法,沈流却直直的上了当,“如果有机会,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