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书棋怒不可遏,她能接受沈流羞辱,却没办法忍受曾经可以任意蹂躏的夫郎扇耳光。
“贱人,你她娘的——”
“啪!”沈月白一巴掌甩了上去,他尤嫌不够抬脚就踹,“我让你骂我,让你打我,让你欺负我!你没有娘吗?张口闭口就是你娘你娘,你她娘的闭嘴!”
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所有人都吓傻了,连韩家一众都呆在原地,半天不知该作何反应。
沈月白,逆来顺受软包子一样的韩二少夫,竟然敢辱骂暴打妻主?
他们怕不是在做梦吧。
陆小小隐约察觉到了姐姐的心思,于是他小声调侃道:“十一,你怕不怕?”
陆湘此时眼睛都在放光,目光炙热得好似要把人烤熟。
“小小,这就是我要娶的郎君。”她坚定无比的说道。
陆小小惊愕的看过去,他这十一姐一向眼高于顶,寻常男子根本不入不得眼,家里爹娘不知催了多少次,她就是不肯成亲。
没想到这突然一下有了心上人,还是个看着柔弱小白兔实则暴躁小辣椒的公子。
另一边韩书棋总算反应过来,一开始她还能撑着破口大骂,甚至想还击,可当携带愤怒的拳脚铺天盖地而来时,她怕了。
“月白,沈月白,别打了,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对你……啊!沈月白,沈爷爷,我真的再也不敢了……”韩书棋被打得哭爹喊娘,狼狈不堪。
韩大夫心如刀绞,哭得差点晕过去,“你们住手,你们这群强盗!土匪!”他边骂边求道:“妻主,你快救救棋儿,你救救她……”
韩露经历连番打击后,脑子清醒了许多。她摇头苦笑道:“你女儿打人的时候,你可曾规劝过?但凡有一次,我现在也有脸面去求情,可是你做过吗?”
“我……”韩大夫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何止是没拦,当初女儿第一次动手的时候,她就站在一旁,还冷嘲热讽的让她下手重点,打服为止。
“报应,这都是报应啊!”韩大夫悔恨的哀嚎道。
“别,别打了,我,我……”韩书棋浑身是血的躺在那,一动不动。
沈月白甩着红肿的手道;“我现在能卖掉你后院那些不懂尊卑的小侍了吗?”
“卖,随随便卖。”血人有气无力的挤出几个字。
为了救女儿,韩大夫干净利落的给了身契,沈流接过来一股脑的塞给了牙婆子,“人你带走,钱我给你,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把他们送进最低等的乐坊,一辈子卖笑为生,必须有人为他们赎身,更别叫死了。”
能被韩书棋看上的男人,容色自不必说。牙婆子当即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她欢喜道:“都听小姐吩咐,您就擎好儿吧。”
“不,不要,我不走,我要留下来伺候妻主……”
“妻主!你最喜欢言儿了,你救救我!”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是贵侍!妻主说过要扶我为正夫的,我不走啊!”
一群男人哭天抹泪,哀嚎不止,还有一个钻空子扑到了沈月白脚下,“二少夫,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我给你磕头了。”
男子娇嫩的额头都磕破了,鲜血横流,沈月白面露动容,他蹲下身温和的把人扶起来,“你真是太傻了,以后的苦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就把眼泪哭干了可怎么办,要是再破了相,你连乐坊都去不成,只能进矿场做苦力了。”
男子嘴角的得意瞬间僵住,他心中阵阵恍惚,眼前这人真的是那个被他们欺负了数年的沈月白吗?
小侍们被拖走了,沈流她心情大好的说道:“韩家主,明日再见。”
韩府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沈流听到了里面爆发的哀嚎声,可她心中没有半分怜悯。
回去之后,沈流也没闲着,她让人带着韩露的亲笔信一家家登门,索要兄长的嫁妆。
她不管日后韩露怎么自处,只沈家的东西必不能便宜了外人。
一晚上的功夫收得七七八八,但还差一件“至宝”。
“韩良趁我不在房内,偷偷拿走了那副鸳鸯戏水,我多次写信索要,他都不肯归还,还说已经送给了姨婆。”沈月白心头愤恨。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她娘还在的时候,韩家众人对他极好,所以喜爱的东西他都大大方方摆着,从未私藏。
韩良是韩书棋外嫁的弟弟,他口中姨婆姓刘,是个七品小官。她自己没什么了不起,但她爹曾经伺候过皇太夫,每年过寿的时候,皇太夫都会派人来送礼,风光极了。
“阿流,算了吧,就当那画不小心被狗撕了。”沈月白强忍不甘的说道。
沈流没应,而是问了一句,“明日那个刘姨婆会去韩家观礼吗?”
沈月白略微思索道:“应该会。这种时候韩良就是把头磕破了也要把人求过去,否则韩家以后的日子定然不好过。”
沈流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临晚的还是,她敲开了夏怡人房门,送上了一份天底下没人舍得拒绝的大礼。
“你缺钱吗?”
“什么?”夏怡人被这句话问懵了,但她了解沈流,对方从不说无用之语,所以她慎重考虑后道:“若是平时嚼用吃食,我自然不缺,但若是别的地方……”
沈流瞬间领会,她毫不犹豫的说道:“我给你五百万两白银,你再帮我一个忙。”
“多少?”夏怡人眼睛都瞪圆了,她知道沈家有钱,但一开口就是这么大数字……
“沈姐姐你认真的吗?这,这就是杀韩露全家也用不上这么多啊。”当今昏庸,上行下效,这海海的银子花出去,杀了人也能无罪释放。
沈流诧异的一挑眉,“你想什么呢,一百个韩露也不值这个价。”
紧接着,她毫不隐瞒的把刘家的事儿说了。
夏怡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态度随意道:“那刘氏就是跟皇太夫感情再好,那他也是个下人,他还能越过我去?你想做什么大可去做,这钱……”夏怡人想说不要,但贪官横行,边关吃紧,她实在忍不住的说道:“沈姐姐,这钱算我跟你借的,等仗打赢了我慢慢还你,我可以给你写欠条。”
沈流一把把她拉住,“不必,帮你就是帮我自己,以后若是缺钱,大可随时跟我开口。”毕竟花钱养的都是自家将士。
沈流心头升起怀念:娘,你在边关还好吗,有没有想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