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夏怡人浅笑唤道。
沈流听了就是一皱眉,“我又不是县令,怎会知晓她在想什么,你要是好奇,大可以去问她本人。另外不要叫我姐姐,我爹娘只生了我一个女儿。”说完她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沈流……有意思。”夏怡人收起了笑容,脸上的天真也不见了。
有贴身侍女低头上前道:“王女,可要……”
“不,不用。”夏怡人看着那断掉的马鞭淡笑道:“我很喜欢她,你们谁也不许动手。”
“是。”侍女艰涩的应了。
直到沈家的马车消失在街头,夏怡人才转身道:“走吧,去县令府上,之前的问题我要亲自问一问她。”
沈流此时完全不知道自己一番清新脱俗的回答,引起了一位大人物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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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年受了伤,沈流就把他一起带回了府上,还让人请了大夫。
但或许是之前留下的印象不太好,许年看她的眼神总是怯怯的,而且一直坐立不安,活像屁股底下长了钉子似的。
“嫂,嫂嫂,真的不用麻烦了,这么一点小伤,我回去随便涂点药就行了。”许年说话都带了哭腔。
一旁顾景恒看着这个便宜表弟,实在是有些无奈。
他是从末世穿过来的,对着原主的亲戚没什么感情,但既占了人家身子,总不好不管,可他还是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哭。
“不许哭!”顾景恒黑脸凶道。
“嗝!”许年被吓了一跳,他赶紧可怜兮兮的捂住嘴巴。
如此顾景恒的耳朵才算得救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语气硬邦邦的说道:“老实看伤,一会回去再买点米粮,剩下的钱收好了,不够再来找我要。”他说不出什么关切的话,只能给点实实在在的。
许年出生之前,许家是富贵过的,但他没赶上。如今看着手里的一百两,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而且他的第一反应竟是去看沈流。
在大周对出了嫁的男子限制颇多,不但不能轻易回娘家,东西也是不许送的,像顾景恒这样大大咧咧当着妻主面给娘家钱,较真一点的人家当场就能把他休回家。
“表,表哥,这钱我不要,你快拿回去。”许年这回是真的忍不住了,一张俊秀的小脸硬是哭成了包子。
顾景恒脸更黑了。
沈流在一旁乐不可支道:“给你你就拿着,你哥赚钱容易的很,这点对他不算什么。”
许年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他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当真是不知道这钱该要还是不该要。
“妻主,你就别逗他了。”顾景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许年傻呆呆的摸了下脑袋,似乎表哥跟表嫂之间的关系没他想的那么差。
沈流想起这孩子前世的遭遇,心里倒是有些怜惜。
“既然你哥给了,我这个做嫂嫂的也不能小气了。”她也塞了一张银票过去,“乖,多买点吃食补补,你这样太瘦了,这男人还得像你哥这样才好看。”
他哥,好看?
许年差点脱口而出:嫂嫂,你是何时瞎的?
他哥可是远近闻名的糙汉子,若不是沈、顾两家有旧一早订了亲,表哥
就是想嫁出去都难。
可面前站着的嫂嫂说的一脸认真,就连一旁嫂嫂的幼弟都点头道:“我姐夫确实很好看。”
许年干巴巴的赞同道:“对,我回去一定努力练成表哥这样。”
“有出息。”沈流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然后当即命令小厮又往马车上搬了不少东西。
“你使劲吃,嫂嫂管够。”
“是。”许年羡慕的看了一眼表哥。他跟嫂嫂不过第二次见面,对方竟待他这么好。想来定是爱屋及乌的缘故,能遇上这样疼人的妻主,表哥真是好福气。
顾景恒心里也暖和和的,旁边黄斗更是乐得笑开了花。
临走的时候,许年踌躇了一下还是小声道:“表哥,你若是有空还是回去看看吧,家里最近……不太好。”
这娘家的事本不该出嫁郎管,但见嫂嫂如此待表哥,他心里忍不住生出一点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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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恒想起原身的爹娘,那对老夫妇是真的疼爱儿女,所以他没怎么犹豫就答应道:“好,我知道了。”
“嫂嫂再见,表哥再见。”许年恋恋不舍的上了马车,可就在这时,巷口又另一辆马车顶了进来,正正把他给堵住了。
“滚开,好狗不挡道。”对面赶车的小厮不客气的呵斥道。
沈流的脸一下就冷了下去,她站在自家门口竟也有人赶来欺负。
“阿风,把那乱吠的给我打出去。”
“是。”沈风向来听话,她可不管对面是谁,主子让打她就打。
“你,你要干什么?你知道我车里坐的……啊!”赶车小厮被揪着领子扔了下去。
“住手!”
“砰!”
车门打开,从里出来一白衣公子,他眉目如画气质清雅,这样的美人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止不住的想要怜惜。
只可惜沈风憨傻,不懂怜香惜玉。她完全无视的白衣公子的话,直把那小厮揍得跪地求饶。
“主子救我!啊……主子我这都是为了您啊!”
“我的话你没听到吗?”白衣公子连生气的模样都分外招人。
可沈风依旧未停。
“沈流,还不让她住手!”江寒卿没想到自己几日未回来,府里竟然完全变了个样子,他那病秧子妻主都能出门了。
不过他在沈流面前高傲惯了,说话还是那副颐指气使的语气。
那被打的小厮立刻龇牙咧嘴的笑了,他心里暗道:方才姓沈的一定是不知道车上坐的是我家主子,否则早就巴巴的过来献殷勤了,这回他可得好好哭上一哭,最好能多得讹些银钱。
“主子,这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家主这么做是一点没把您放在心上,小的被打不要紧,但您……”
“啪!”
沈流一巴掌甩上去,打歪了江寒卿那张秀玉一般的脸。
“小小夫侍也敢直呼本家主的名字,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