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正事。”他拽着故里向楼上走去,径直前往春娘的房间。
“师兄对这春风楼很熟悉嘛。”沈微言向故里使眼色,“怕不是这里的常客?”
“常客?”渊故里了一听这话可来劲了,老神棍说过,来这种地方的男人都不正紧,这是烟花巷柳,流连于这样的地方,男人的灵魂会脏的。
她回忆起老神棍的话,点点头,灵魂脏了的男人,是不能要的。
“我不是,我没有。”沈长安听得故里话中的意思,连忙解释,“都是办案需要我才来的。”
“什么样的案子需要来这种地方办?”沈微言永远在拆自己师兄的台。
“就是。”故里也跟着应和,“什么样的案子需要来这里办?”
沈长安是知道他这师弟的性子的,可是他不知道沈微言能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在沈长安震惊的目光下,他笑着趴在故里耳边挑拨,“小故里,师兄这样的男人怕是不能要的,对这种地方了如指掌,那还了得?”
“切,真脏。”渊故里嫌弃一瞥,却看见的熟悉的身影。
“春娘……”她刚要开口,便被沈长安捂住嘴巴,脸上的黑炭蹭得他满手都是。
“记住你现在的身份,就当是我的家丁,不要暴露身份。”他不动声色地将手上蹭到故里的衣服上,示意她大男人不拘小节。
“呦,这不是将军嘛~”春娘注意到三人,扭着腰肢走来,薄衫之下,酥胸半露,让人浮想联翩,三人中只有渊故里默默擦掉了鼻下的一缕鲜红。
她注意到了故里的举动,晃着圆扇挑起故里的下巴,“这位小哥面生得很。”
“她第一次来。”沈长安挡在故里前面,遮住她掉色的下巴。
春娘团扇掩面,噗嗤一笑,仪态万千,看得故里猛咽一口唾沫,没想到三人中竟是自己这个女人最受用这一招。
“是。”春娘也顺着沈长安的话说下去,言语中颇有深意,“自然是没有两位大人面熟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沈微言反驳她,“男女妖精都爱往春风楼里钻,我自然是来的勤快些,至于沈大将军为什么混的面熟,那我就不知道了。”
这两人话里的意思,不用过脑子都能想明白,沈长安无法直视故里凌厉的目光,赶快转移话题。
他拿出那张寻人启事,开门见山,“此人和春风楼是什么关系?”
春娘盯着那画像,沉思片刻,良久才缓缓开口,一板一眼,“此人,弄大了我们春风楼姑娘的肚子。”
“噗——”渊故里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呛得她咳嗽不止,“春娘,你说话是要讲证据的,我什么时候碰过你的姑娘。”
天地良心呐!她那日来春风楼屁股都还没坐热,刚换了衣服就阴差阳错和沈长安撞上了,然后就被他带回了将军府,她哪有时间去搞大姑娘的肚子啊。
听着周围的沉默,渊故里知道,自己又露馅了。
“就说这位官爷怎么还掉色呢?”春娘将团扇翻转,露出雪白扇面上的一抹玄色,“旧相识了,也不打个招呼?”
“春娘。”沈长安坐在桌前,那只断臂早已好的差不多,正给故里端着点心。
他抬起眼皮,双眸中寒光一闪,“你要明白,不告诉你,是为你好。”
春娘含蓄一笑,向沈长安行礼,“是,大人。”
“您是想知道我为何要寻找这位姑娘。”春娘早已猜到一行人的目的,“那日姑娘在春风楼失踪,便想着是死是活都得弄个明白,于是就想了这样一个蠢办法。”
春娘顿了顿,眼神瞥过故里的脸,却不敢久留,“姑娘家的名节最重要,便画了她男装时的画像,又编了个由头出来。”
“春娘——”故里想不到春娘居然如此挂念自己,她那日不辞而别真是太过分了。
她嘴角还沾着点心碎,伸手向春娘求抱。
“使不得。”她看着故里那张黑炭般的脸,犹豫再三还是把帕子裹在手上,推开了故里的脸,强撑着笑意,“姑娘安好就是了。”
“如果没什么事,二位大人请便吧。”春娘是没有多少胆子敢留下来伺候这二位爷的,看架势,他们两也不需要别的姑娘来照顾了。
既然春娘走了,那故里可就有些话要和沈长安说道说道了,“刚刚春娘看你面熟得很呐,沈长安。”
沈长安幼时只听同门的师弟说起过,他每次被他娘亲喊全名都会吓一激灵,这些沈长安自然是无福享受了,只是他万万想不到,到了这个年纪,方才感受到被全名支配的恐惧。
“夫人,我是来探案的,师弟也知道。”
他倒是说的一本正经,可架不住沈慕时在一旁拱火。
“什么样的案子需要到春风楼来探。”沈慕时一歪头,冲着故里眨巴眼睛,满脸无辜,“我们伏妖司只管抓妖,不知道什么案子。”
“就是。”故里完全被沈微言牵着鼻子走,“你那案子和皇帝有关,怎么就扯到春风楼了?”
渊故里怒气冲冲,质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沈长安也不知道该如何给故里解释,眼下二对一,怎么算都是他吃亏。
“罢了。”他叹了口气,“回府再同你细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沈微言倒是识眼色,连忙起身开门,不曾想刚推门出去,下一刻不知和谁打了个照面,又退了回来。
门板磕在沈长安脑袋上,发出一声闷响。
沈长安被撞得有些发晕,扶着额头缓了好一会才清醒些,手指放下时,原本光滑的额头只留下一个绯红的圆印。
他的眼眶犹如一潭死水注视着沈微言,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要不是渊故里在这,沈微言早已死了几百次。
“你猜,我看到了谁?”偏沈微言还不懂得收敛,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双眼难得看起来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