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个人,把宫闱秘事说得那么清楚,他开始还不察,如今……他心中冷笑,这事怕少不了冯权合计,还有眼前这杜若修!
指鹿为马的人,是他们围!
可就凭这具腐尸想定他罪?
他厌恶地看腐尸一眼,仗剑比划,随后眯眸把杜若修看住,“杜大人,你说这并非旧尸,那当真是可笑了,这是新死的不成,是你本便徒有虚名,连新旧不分,还是你想诬蔑我魏无均什么?你随便在你提刑府挑个仵作出来,都可以告诉你,这人已死五天。身上所中是匕而非剑。我可让你搜我身,看看可曾有任何匕首在!”
他冷冷说罢,却听得那杜若修突然说道:“张善人,云慧大师,孟夫子,魏公子方才所说,凡请你等做个证。”
魏无均一愣,但见那体态硕然的中年男子,还有一和尚模样和一书生打扮的老者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羿。
和尚宣了声佛号,“出家人不打诳语。”
另两人也颔首,“无论面对何人,必定如实所说。”
魏无均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煞白。又忽而想起,虽与云慧等人素未谋面,但名字却都听过,都是京中颇有名望之辈……他猛然抬头,果见杜若修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但眸中却透着一股清肃之色。
“你,说得对极了!纵使是仵作也需经过检验,否则也不能如此清楚说出这人死了多少天,毙于何种兵器,这衣衫血迹模糊,你却能一口断定死者详情。二公子,没有谁要定你的罪,是你本便犯了杀戒。这是五天前此间身死的少年。”
“本官如今便要将你拘下,来人呀!”他说着,人群中几名差役快步走出。
魏无均怒极反笑,“善人赠粮,空巷、激将、诱我出手……好一场大戏!但莫说方才对于这具尸骨我只是随口一说,哪怕当真是我所为,你们能奈我何!我父子对朝廷的贡献,岂是这几条贱.民之命可比,你、敢、拘、我?!”
杜若修一脸平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魏公子,这犯在你手上的人命,何止几条?为谋私利,从前到今,你统共杀了无辜者一百一十二人!不过是官官相护,又苦无证据而已。”
魏无均不再言语,眸透讥诮,下颌高仰,盯着上前的衙差。
“谁敢?”轻轻二字从他口中吐出,充满危险。
他身后亲随随即一拥而上,横剑相向,如狼似虎。
杜若修道:“将人给本宫捉起来,带回提刑府。提点刑狱司之名,因冯而起,因李而盛,如今不能因我而败!”
那些差役是京配的,并非杜若修从地方地方带来,此时见状却都有害怕。
“就由六扇门为大人代劳吧。”
人们正愤愤不平,人群中有声音淡淡响起,随之,四名男子和一名女子走了出来。
“无情。”为首男子面容清冷,朝杜若修颔首,作了个极为简洁的自我介绍。
“我等本出身提刑衙门,同是公门中人,秉旧日李提刑办案规,办案为民,无分其他。”
杜若修又惊又喜,魏无均却倏然变色。
男子语音一落,不过火花乍现功夫,四柄长剑已抵到了魏家兵丁颈项上。
无情的,则指到了魏无均心口。
*
魏府。
魏成辉正和无量在密谈,管家匆匆进门。
“侯爷,出事了!”
“什么事,如此慌张!”魏成辉皱眉不悦,管家却依旧是一脸凝重,“二公子被提刑府捉住了!”
……
“好个杜若修!好个六扇门无情!”听罢事情经过,魏成辉脸色铁青,拍案而起,无量连忙起来道:“侯爷,事不宜迟,我们立刻进宫面圣。”
“不行!”魏成辉几乎立刻摆手,目透城府,“皇上刚刚遇刺受伤,老夫若此时过去打扰,难免被说成不敬。”
“进宫是进宫,老夫去找太后。”他略一沉吟,说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这等事情,很快便会传到皇上耳中。开审也还需些时间,不碍事。”
“好。”
魏成辉想想,又道:“只是,无量老兄,还是烦请你派几名弟子过去暗中保护,这事
是有预谋而来,老夫怕他们万一设法在狱中让犬子画押,虽暂无性命之忧,届时可也是麻烦事一桩。”
“行,老兄只管放心,我这就让京纶带几名高手过去暗中监视和保护。”
“爹——”二人正说着话,有人从门外急步走入。
魏成辉看去,却是长子魏无涯。
他此时也一脸焦急,“方才下人回报说,二弟被逮进提刑府了?”
这儿子个性敦厚懦弱,又和孽女魏无烟交好,魏成辉并不怎么喜欢,但到底是长子,也素知他向来兄友弟恭,便拍了拍他肩,“嗯”了一声。
魏无涯在军中也有职务,虽不如此前魏无均高,说道:“爹,我这边带些军中兄弟到提刑府走一趟,对那杜若修威慑一番,好让他不敢对二弟做些什么。”
魏成辉颔首,“你倒终有些开窍了。”
*
夜。提刑府。
这里曾一度变成残桓败瓦,此时却已恢复原貌。
人面全非,桃花依旧。
庭院中,月色下,提刑府新主人杜若修正在跟坐在对桌的男子商讨着什么。他双眉紧皱,看的出探讨的可并非什么轻松事。
“大人,这人如今是逮回来了,但魏家权力如日中天,到时审讯,若皇上旨意过来,只怕……”对面中年男子说道。
从他的衣着打扮来看,可知正是如上任提刑府主人身边小周般的人物。
“不错,我们必须尽快让他画押认罪,否则,到时便前功尽弃。”杜若修叹了口气。
“大人,”中年男子突然作了个刎颈的动作,又压低声音道:“不如我们用些手段?”
杜若修一听,眸中现出一丝暗色,但旋即沉声说道:“不行,这提刑府前任主人断案,从不曾用刑逼供,无论对方是如何大恶之徒,我决不能开这先例,玷辱了这府衙创立的意义。”
“也许,在下有个办法能帮到大人。”
一个人忽而从院外走进,青袍乌靴,腰别长剑,正是六扇门捕快。
杜若修记得,这人叫冷血。
“愿闻其详。”他刚说得一句,来人已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轻声说道:“六扇门专门处理江湖险案,江湖上最不缺的就是硬骨头,这是六扇门的独门秘方,让人喝下,稍加诱.导,便能说出详细,伏罪画供。”
杜若修眸光一亮,“当真?”
……
檐上,为首黑衣人朝后面做了个噤声离开的动作,很快,一行人便消失在檐顶。
须臾,他们重新出现在提刑府牢狱门口一暗蔽处。
“魏侯和师傅果有先见之明,如今情形,我看我们必须先把二公子带回魏府,虽说有潜逃之嫌,但利大于弊。”为首之人再次低声发话,一双眸子在黑暗中闪着精光。
“行,老怪,听你的。”
他身后男人声音粗犷,说罢,朝后一招手,其余五人立刻跟上前去。
牢门外有四名差役看守,只见眼前突落下几道暗影,甚至看都没看清,便低叫一声,昏倒在地,其中一人,甚至连声音也没能发出来。
几人迅速鱼贯而入。
牢内墙壁装嵌着油灯,灯火昏暗,但依稀能看到从外到内,从左到右,约莫有二三十间囚室,有大有小,有共囚一处,有单独紧闭的,但几都囚了人。
眼看有人闯进,狱中人都吃了一惊。
这时,为首黑衣人横手撮于嘴边,唤道:“二公子。”
有脚步声从牢狱深处传来。
“二公子……不在此处。”
随着声音低起,三个人从牢中最后一间囚室里缓缓走出。
仍是青袍乌靴,腰别长剑。其中一人踏步上前。
几名黑衣人心下一沉,只听得对方缓缓开口:“余毛两位大侠,别来无恙?”
“我等今日巧遇杜大人,都是提刑府人,不过是新旧之分,大有惺惺相识之意,便在杜大人此处作客一宿,也顺道替他看看门口,没想到你们也来……作客啊。”
作客”二字,他说得意味深长,眸中划过一丝寒气。
他们对一个女人做过的事,他毕生难忘!
余京纶与毛辉相视一眼,冷笑一声,却也不惧,与同门师兄弟猛地拔出剑来。
……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避过提刑府多处守卫,闪进了后院一个厢房内。
这屋子里,囚有一人。
他披头散发,神色阴沉,见有人闯进,微微一惊,但须臾便恢复一贯之镇静,低声喝道:“来者何人?”
“二公子,属下受魏侯之嘱前来营救。此处危险,决不能再留!”黑影迅速走到他面前,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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