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素,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会被你一把锁就唬住?你能不能在摆空城计的时候别在灶头生火煮食?这烟筒里的烟冒得一整个走水似的多!”
这牛气冲天的声音……
素珍一顿,放下揉眼的手,一二三四五六……人多了一倍。左边那些,是她的人,耷拉着脑袋,右边……连琴站在大厅中央,一副你白痴的表情。
素珍瞟了眼带着家中两名小仆默默给右边众人斟茶递水的福伯,“您,做饭了?”
福伯叹气:“您,吩咐的。轹”
“小周,招呼客人。”素珍摸摸鼻子,看了正中位置的男人一眼,对方拿着茶盏,淡淡看着她,她心里憋.闷,转身就走。
连琴在背后大叫小呼。
她进屋的时候,连玉尾随而进。她也不说话,在桌前坐下篦。
连玉在她背后开口,“再闹就收拾包袱滚蛋,也别翻案了。”
他口气一如这两天的冷漠,就这么一句,把素珍眼泪都逼了出来,她猛地回头,“我要闹能把你赐的药都喝了吗?”
连玉看着她,沉默了许久,半晌,才道:“我给你买的衣服首饰为何不要?”
素珍拍桌而起,怒视着他,“那我给你生儿育女,你又为何不要?”
这次,连玉停顿更久,他神色复杂,“你给我生孩子的事,我心里从没想过。”
这话让素珍心里也凉了半截。
“你还是觉得我有所企图,还是认为我还爱李兆廷,那你也爱过阿萝不是吗?那晚你让我走,是我自己傻,以为你想要我,若我和你……你是不是就可以放下以前的事,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真正重新开始,你心里定是在想我就是个不庄重的姑.娘是吧!”
她难堪的伸手抹了抹眼睛,“先出去吧,你兄弟好不容易过来,我要不出去,他们嘴里即使不说,心里肯定怪我,我们的事回头再算。”
她起来走到门口,一双手突然从背后伸出,将她摁进怀里。
她浑身僵住。
“我方才的意思你没听懂。我心里没想过,你会想要我的孩子。”
声音淡淡落在她发顶上,醇厚低沉,语气十分平缓,似乎没有夹集太多情绪,疏离淡漠之情洋溢于表。
明明抱着她,但两个人却似隔着距离。
“没有孩子,万一哪天你后悔了,尚可抽身,你对我总是能抽身的,但有了孩子,万一你不再爱我,也会痛恨这孩子。李怀素,我可以容忍你恨我,怎么恨都行,但我无法容忍你恨我和你的孩子。”他说。
素珍心里难受之极,她猛地转身,抬头盯住他,“我为何会后悔,是你怕自己会后悔,所以才一再提醒我不要被人取代。连玉,你从前说过,会待我很好很好,你说过的话不作数!”
她犹如质问般,话语一句句掷到他脸上。
连玉有些嘲讽的勾勾唇,“你从前爱李兆廷,如今喜欢我,当然,你爱我未必就如他多,但你到底有些喜欢我了不是吗?人都会变。”
“我没有喜欢李兆廷比你多!”素珍怒然说得一句,又突然发现,她似乎反驳不了他后半句。
人确实会变。
“是,我承认你说的不错,可人人都像你这样想,这世上便都是怨偶,谁还能甜甜蜜蜜?既然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我们不是更要好好相处吗,到我们感情牢不可破的时候,生死以外,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分开我们了。我到时定不会变,我他.妈的就不会变,要变的也是你变。”
她冲他低吼。
连玉眸光一沉,握住她双肩将她抵到墙上,“不,有一天,也许你发现我不如你想像的好,你就会改变主意,你敢说你永远爱我?”
素珍冲口而出,“你好不好我都敢说,我永远——”
他冷冷看着她,听她怒叫,突然俯身将她的话都堵住。
素珍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拼命打他,他任她打着,末了,他说着最冷漠的话,眸光却暗哑深凝起来,忽地将她横抱起,放进床.里。
“连玉,你混蛋,你他妈就是混蛋!”
素珍咬牙切齿骂道,拼命躲闪他的亲吻,明明不在乎的是他,他却是一副其实是你他.妈错了的表情!她气他怒他,可当他突然执起她手再次吻上她的伤疤,她的心就软了。
最后,竟然不知道怎么就和他吻在一起,他毫不温柔的扯开她的衣衫,捧起她双峰激.烈亲吻,大手顺着胸脯一路抚下,探进她肌肤里,用力揉捏!
素珍身.体经过昨天的情事,已有些不同,被他如此折腾,不由得抖动起来,难受的低叫出声,却又不敢当真叫出来,只好死死咬着他的肩膀,他紧盯着她,眸光暗沉得让她战栗,他握住她手,牵引到自己腰带上,扯将开来。
他不断在她身上起伏,她喘气呻.吟,声音破碎得不成模样,“不要了,他们在外面……我以后还要不要见人……”
“在外面就在外面!”他低沉着声音说了声,忽而握住她双肩,狠狠撞击了几下,方才猛地拔出。
一股什么射到他方才褪下垫在她身下的外袍上,素珍迷蒙看着,浑身都酸软。
他很快套上单衣和裤子,翻身一坐,将她整个抱起,深深压入自己怀中。
“三年后,等你家案子结了,你也心无旁骛了,那时,你若还没变,就给我生些孩子。”
他双臂如铁,素珍的骨头都格格作响起来,仿佛要将她嵌入去自己身体一般,声音却还是淡淡的,带着轻微的粗哑吞吐在她耳畔。
也许,你发现我不如你想像的好……
三年后,等你家案子结了……
素珍心头一瞬,竟想起了权非同的话。
据我所知,先帝并没有下过旨。
她浑身一颤,却随即暗骂自己,若真如权非同所说,连玉怎么可能留你在身边,他便不怕你得知真相?
你就在他枕畔,即使他武功比你厉害百倍,身边又有高手保护,但你要杀他,并不困难!
他更不可能答应,让你三年后重办此案,手刃仇人。
她压下心头这阴暗的想法,甜蜜酸楚参半,他们好似很好,但他却再不像以前那样。
他只说三年后怎样,但绝口不提娶她。明明之前他有过这念头。
她还是要努力,这次换她来追他?!
还要时刻注意着双城妙音这些人。她捏捏拳头。
而他已将她放下,熟门熟路的到她柜中寻衣,他随手拿了件外袍在自己身上比划一下,“有些小了。”
素珍瞥眼床上那团,脸都红了,“闭嘴,爱穿不穿,你若不认可我,认准我,不许再碰我的床……”
连衣这次倒是赏脸的扬了扬眉,闻言说道:“下次就在别院或宫中。你这.床又小又窄,质量也不行,吱吱作响,确实不如何舒适。”
素珍脸热得能煮熟鸡蛋,在床上猛敲了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并不理会她什么意思,将外袍披到身上,走回床榻,将她拉起,替她穿上衣服。她如今仍作男子打扮。最后,握住她脚掌,蹲下给她穿上鞋子。
“走罢,已耽搁了些时间,我知道你失望,今晚我就不回宫了,我们去别院罢。”他淡淡说着,拉过她手,走了出去。
他方才替她穿鞋,素珍本还有些羞涩,闻言恨不得一掌甩他脸上。
两人携手而行,他问她昨天让她思考的两件事,素珍知道,和他对峙,这感情问题是持久战,一时半会说不清,有些东西要在潜移默化中攻陷,她此时自然不会过多纠缠,关心的也是这两件事,“你提醒了我无烟的事,我总觉得不妥,但此前什么都抓不住,自己事情也多,便并未往深里想去。昨天你提起,我和大伙商量了许久,但还是毫无头绪。”
“但幸好她没喝到酒,我总算安心一些。”
连玉略一沉吟,“此事先搁下罢,我再看。你冯家的事,怎么说?”
“我昨晚到吏部高朝义那里走了趟,调出我爹当年为官的资料研究,他老人家为官时间不长,也就三四载光景,”说起自己的父亲,素珍十分头疼,“平日为人嘻嘻哈哈,办起案来包公附.体,毫无遗漏的将朝中所有大人都得罪过了。能把人都得罪光,也实属不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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