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心里责怪这两个不长眼不过脑的家伙什么都敢往外说,主要是汉王府的人在外面嚣张跋扈惯了,根本没当一回事,这次踢到铁板了。
不过这样的话朱高煦就不得不保这两人了,虽然他们知道的事情不算很多,但是继续发酵让老爷子接手要查这件事情的话,朱高煦可没好果子吃。
汉王堆着笑容:“大哥,这些人在外头胡说,您可千万不能信。”
朱高炽伸出一只手指往上指了指:“我信不信无所谓,关键是……”
朱高煦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心里有些忐忑的说:“爹是什么意思?”
“爹没亲自召你,你不知道什么意思吗?”
“臣弟明白了,回去一定好好的管制下人,绝对不让他们有任何的逾越行为。”
朱高煦松了口气,皇帝不打算严查,事情可大可小。
严查了到时候对皇室脸面也不好看,真要查出个好歹来怎么处置朱高煦还是个大问题,不如让他回去自己把屁股擦干净。
皇家的船不用纳税,除了公器私用以外还有偷税漏税,真要查朱高煦可是一头包,当然不止朱高煦一人,连带着还有许多的勋贵。
朱棣大致了解事情之后便放弃了深究,敲敲警钟让朱高煦自己去处理。
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朱高煦便呵呵的笑着说:“大哥,臣弟先行告辞了,我去衙门将那两个不长眼的东西提出去好好的惩罚一番,给瞻墡一个交代。”
“瞻墡现在被吓的都不敢出门了,二叔您且去看看吧,好生安慰一番。”
在旁边之前一言未发的朱瞻基开口了。
朱高煦只得强行笑了一笑:“那是自然的,那大哥无事我便先去看看瞻墡了。”
朱高煦离开之后,朱瞻基不解的问太子:“父亲,为何要让瞻墡装害怕,还要二叔亲自去看看他。”
太子爷没忍住笑了一下:“你有的时候得像瞻墡学习一下,你性子正直,但是对你二叔这样的人,你过直的性子反倒不好,容易起正面冲突。”
“父亲,您的意思是瞻墡是弯的?”
让朱瞻墡听到这话非得和自己的好大哥拼命不可。
朱高炽摇头:“瞻墡的性格和你二叔像,但又和你二叔的不择手段不同,他有原则,但是这小子一身滑熘熘的就像只泥鳅,让人抓不住,你二叔这趟去找他少不了出点血本。”
朱瞻基皱眉:“瞻墡这性子少了些稳重大气。”
“瞻基,人皆有优点和缺点,人无完人,不必追求完美,择其优点而用之,此为用人之道。”
“谢父亲指点。”
……
青翠小院内,趴在门口一直盯着外头的小生忽然跑了进来:“公子,公子,汉王来了。”
朱瞻墡急忙钻进了被子内,那可是厚厚的棉被,额头上沾了些水珠,仅仅一会出了些汗和水珠混在一起,便形成了满头大汗的景象。
朱高煦在院子门口调整了一下心理状态,一路小跑的走了进去,边跑边喊:“瞻墡,瞻墡,二叔来看你了。”
楚儿站在房间门口迎接朱高煦:“汉王爷,我家公子,呜呜呜。”楚儿没说两句话便哭了起来,那哭腔是极伤心极真实的。
朱高煦夺门而入,见到了蜷缩在床上,用被子层层裹住的朱瞻墡,不由的一愣,一时间竟然分不出这小子是演的还是真的。
“二叔,二叔,您来了。”朱瞻墡虚弱的发出声音,有气无力。
在床边坐下,朱高煦忙问:“瞻墡你这是怎么了?”
“二叔,今天侄儿在外面被人欺负了,那人居然拿着刀架着我的脖子,可是给我吓坏了。”朱瞻墡发出哭啼声但是演技有待提升,只有哭声不见眼泪,远不如楚儿哭的那般真实。
“哪个杀千刀的,敢在本王侄儿脖子上架刀,瞻墡放心,二叔给你出头。”朱高煦说的那是义愤填膺。
“二叔,那人说是你的管家,还用您的名号,一定是个坏人。”
朱高煦早有准备:“我家的刁仆,瞻墡你放心,我回去就去砍了他,晚上就把人头拎到你桌上来给你当下酒菜。”
朱瞻墡心中错愕,他知道朱高煦是真的做的出来,这家伙是和自己比狠呢:“二叔,您可别吓我了,今天我已经够害怕了,若再见到血淋淋人头我怕是得吓得大病一场了。”
朱高煦不由的想要翻白眼:你小子怕个腿子。
“那我拎到外头去杀。”
“多谢二叔主持公道。”朱瞻墡就要起身行礼。
朱高煦拉住了他:“你我叔侄情深以后这些虚礼就全免了。”
“二叔,侄儿还有一事。”
“何事?”
“侄儿今日在酒楼内被那位王总管抢了二百八十两的宝钞票子,当时吓坏了就忘记拿回来了,那可是二叔分我的钱,没想到竟然被人抢了,侄儿实在是后悔没保管好。”
朱高煦心里都要骂娘了,出门的时候抓的一把金豆子也算是派上了用场。
手放到袖子里面掏了掏,临拿出来又放回去了一小半,约莫七八个金豆子,已然有个小半斤的样子。
“瞻墡,二叔家的管家不懂事,二叔回家惩治,二叔这里有些金豆子,你且拿着让下人们买点喜欢吃的。”
朱瞻墡接过了金豆子,颇为满意:“多谢二叔,但是侄儿今日听闻那王管家说酒楼的老板竟然私用皇家船只运货,这事情可非同小可,比之我个人的事情可大多了。”
朱高煦微微有了怒意,这小子贪得无厌,但是脸上还得是满脸的叔叔关爱之情,拿出了另外一小半的金豆子也递给了朱瞻墡。
“瞻墡放心,二叔一定查清楚,好好惩治。”
朱瞻墡望着眼前的意外之喜说:“二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有想法想去二叔说,但是二叔既然这么疼侄儿,侄儿也就不和二叔客气了。”
一招娴熟的顺手牵羊,就将二叔手上的金豆子全部倒入了自己的被子里面。
朱高煦后悔莫及,只得问:“你想说什么?”
“二叔,你我都是大明的皇族,但是同时也应当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大明纳税人,京城物资需求极大,若能打通水运商贸通道,不管是于国家还是于二叔个人那都是有极大好处的。”
朱高煦知道朱瞻墡有了什么鬼点子了。
“水运商贸本就通着,何须打通。”
“二叔,从宁波海上来的海鲜就算是走皇家的船一路畅通至少也得两天,若能缩短到一天甚至一天能打个来回,那生勐海鲜可源源不断的供给给京城内的达官贵人们,二叔可想想其中的利润,更可想想能为国家增加多少商税。”
“一天能来回,这可能吗?”
“别人不可能,咱们是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