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宁安堂。
晴雯面前的铜钱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贾瑜进来的时候,她正在哈哈大笑,一脸的得意之色。
贾瑜看了一眼,惊讶道:“你这是赢了不少啊。”
玉钏儿都着小嘴巴说道:“我上个月的月钱都快输完了,我说我不想玩了,她还不乐意。”
她面前就剩下几枚铜钱了,贾瑜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说道:“抹骨牌是你晴雯姐姐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我下个月给你发五倍的月钱,你多陪她抹抹,输完了就来找我要。”
玉钏儿这才高兴起来,笑眯眯道:“谢谢爷。”
“今天晚上轮到谁陪我沐浴了?”
玉钏儿举着小手说道:“我我我。”,牌场如战场,她想尽早脱离,好保住剩下的几枚铜钱。
半晌后,贾瑜牵着满面娇羞的玉钏儿走了进来,晴雯推了推金钏儿,笑道:“去和小白伺候爷歇息吧。”
“你们三个不一起来吗?”
晴雯手上不停,骨牌抹的哗哗响,“嘁”了一声,说道:“可别拉着我们,我们三个再玩一会。”
贾瑜也不强求,拥着姐妹俩去卧房了,个中美妙滋味,别处再做细表。
一夜鱼龙舞。
第二天早上,贾瑜被高亢的鸡鸣声叫醒,低头一看,金钏儿正蜷缩在自己的臂弯下,玉钏儿则抱着自己的胳膊,长长的睫毛上沾着几颗微小的水晶,在晨光中闪闪发光,姐妹俩睡得正熟。
贾瑜小心翼翼的抽出胳膊,玉钏儿“嘤咛”一声,闭着眼咂了咂小嘴巴,彷佛是在回味什么,他又轻轻握住金钏儿搭在自己身上的两条玉腿,慢慢的放在一边,最后给她们盖好锦被。
梳洗罢,贾瑜开始和晴雯、媚人、龄官三人用早饭,贾芸走了进来,问安后,恭声道:“二叔,外面来了宫轿,说是来接您去东宫赴宴的。”
贾芸和贾兰每天早上和晚上都会来磕头,前者是报知遇之恩,后者是全师徒之义,贾瑜不耐其烦,三令五申后他们便不来了。
贾瑜吩咐道:“去和他们说,请他们到荣国府大门口稍等片刻,我随后就到。”
贾芸应下,却没有走,一脸的欲言又止,贾瑜问道:“何事?”
“二叔,最近这段时间有族中子弟在背地里诋毁您,还给您起了绰号。”
贾瑜来了兴趣,笑呵呵道:“哪个起的,叫我什么?”
“据我走访和查证,确定是贾瑞起的,叫您活阎王,说您只顾自己吃喝玩乐,不仅不管族中子弟的死活,还变着法的欺压作贱他们。”
晴雯把手中的熟鸡子往桌子上一拍,咬碎银牙,骂了一句:“不知好歹的下流东西!”
贾瑜喝了一口御田胭脂米粥,澹澹道:“贾瑞恶意诋毁族长,犯口舌之戒,依照族法,杖责五十,告诉他,再有下次,我就把他送到城外田庄陪贾珩和贾琼他们种一辈子的地,另外,其祖父贾代儒管教无方,以后每个月月钱减半。”
“是,我这带人去办。”
贾瑜想起一事,问道:“那个贾蔷如今在做什么?”
贾芸附耳过来说了几句,贾瑜手指头敲着桌面,哑然失笑道:“倒也对得起他那张脸,有意思,对了,我准备给你和程先生每人捐个工部的官,你为主事,程先生为员外郎。”
主事是正六品,需捐纹银八百两,员外郎是从五品,需捐纹银一千两,工部会记录下他们的个人信息,给他们发官服和乌纱帽,但没有任何权利,只是说出去好听,办事时会便宜一点罢了。
捐的官是虚衔,很多勋贵人家都会给自家子弟捐个官做做,贾琏身上那个正五品同知也是捐的,还有原着里贾蓉那个御前侍卫龙禁尉。
没点关系,官还真不好捐,贾瑜能给薛蝌安排钱粮衙门从七品实衔主事,给贾芸和程日兴捐个虚衔,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但是这一千八百两银子是要交的。
贾芸欣喜不已,连忙跪下磕头谢恩,虽然这个官星点的权利都没有,但可以穿官服,戴乌纱帽啊,以后别人看见他也得喊一声“贾主事”,自己甚至可以自称“本官”,多好听,多体面。
“好好办事,我不会亏待你的。”
贾芸欢天喜地,感恩戴德的去了,用完早饭,贾瑜去卧房里看了看,见姐妹俩还在熟睡,对晴雯三人吩咐道:“好生照顾她们。”
三人自无不可,晴雯破身时是贾瑜在床边照顾了一整天,然后她照顾媚人,再然后她和媚人照顾龄官,现如今轮到她们三个照顾金钏儿姐妹俩了。
收拾妥当,贾瑜直接去了林黛玉院,和王嬷嬷在屋里打扫卫生的吴嬷嬷说道:“姑爷,姑娘不在,您去老太太那看看吧,许是在那里。”
荣禧堂。
贾瑜大步走了进来,笑道:“林妹妹,宫轿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我们快走吧,别误了时辰。”
贾母正把林黛玉抱在怀里说着话,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
“今天是太子妃生辰,太子殿下让我带着林妹妹去东宫参加宴会。”
薛姨妈看了一眼垂下眼帘,默不作声的女儿,心里有些嫉妒,哥儿要是能带自己女儿去就好了,李婶娘大概也是同样的想法,李氏双姝一个含情脉脉,一个深情款款,皆是默默的看着情郎。
林黛玉走下来,贾瑜笑道:“你这穿的真简单,也罢,你等等我,我现在回东府把我这身也换了。”
贾瑜现在有三件官服,第一件是三等将军豹补服、第二件是正四品绯色绣云雁武官服,第三件是他现在身上穿着的一等伯大红织金蟒服。
他头戴束发紫金冠、腰悬纹龙白玉带、脚穿双尖翘头方履,身姿挺拔,面容俊逸,灿若星辰的眼睛炯炯有神,正是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权贵。
林黛玉只穿着一件浅绿色的裙装,发髻上插着那支许皇后赏给她的梅花白玉簪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一件首饰,虽然澹雅,但很得体,和满身珠光宝气的王熙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用换,你身上有爵位,合该穿的正式一点,我在孝期,不宜华丽。”
贾瑜点点头,和众人依次打了招呼,撩开珠帘,让林黛玉先出去,随后跟上,二人来到府外,坐着等候多时的人力宫轿,晃晃悠悠的去了中城。
皇城,东宫。
轿子稳稳当当的落地,贾瑜先一步下来,撩开门帘,林黛玉把小手搭在他的大手上,慢慢走了出来,她脸上带着白色的幕篱,只露出一双灵动的妙目。
“哎,贾仲卿!”
贾瑜回过头,看清来人,拱手道:“柳姑娘,你好。”
柳绾上下打量了一番林黛玉,惊讶道:“这位莫非就是名满天下的林姐姐?我是理国公府的柳绾,比你应该小一岁吧。”
林黛玉福了一礼,轻声道:“绾妹妹好。”
柳绾还了一礼,牵着她的柔荑,羡慕道:“林姐姐,你现在已经成为京城内所有闺阁女儿家羡慕的对象了,不得不说,他给你写的那些诗词是真好。”
“柳姑娘,你哥最近在做什么呢?”
柳绾答道:“他刚刚补了一个缺儿,和牛大哥到什么营去做校尉了。”
“早知如此,我就把他请到我皇城司做个指挥使了,我那里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正需要你哥这样的人才加入。”
十二团营里都是养老兵,校尉手上也只管着五十人,远没有皇城司治下管着两百五十人的指挥使权重,一方面是皇城司能四处办桉,积攒经验,另一方面它是皇帝的半个亲兵,更高贵一点。
三人又说了几句,来至殿门口,太子陈贤与太子妃白氏正在迎宾待客。
太子妃单名一个灵字,出自金陵白家,曾祖父白泉曾任前朝巡抚江南省等地方提督军务兼理粮饷,领兵部侍郎,当年太祖皇帝在金陵起兵时,得其器械、粮草、马匹和军饷的鼎力相助。
白泉带领儿孙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战,东伐西讨,在此期间,嫡长子、嫡次子、三个嫡孙先后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满门男丁只剩下他和一个嫡幼孙。
定鼎天下后,太祖封其为永嘉侯,在所封二十八侯中名列第五位,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上柱国兼太子谕德,食禄一千五百担,并追封其嫡长子为一等兴元伯、征北将军,嫡次子为一等应昌伯、征南将军,三个嫡孙皆被追封为护军将军。
此人所立功勋不小,却受封侯爵,无缘王公,是因其数次不奉主将之命,纵容手下兵士坑杀俘虏,奸淫民女,并且有一次因醉酒而贻误战机,致使数万敌军逃出生天,太祖评价“虽有功劳,未足掩过”,因此以侯爵封之,白泉死后,由其嫡幼孙白安袭爵。
靖元五年,蒙金联合叩关,对外号称五十万大军,太上皇御驾亲征,召集各道精锐部队二十万,前往关外迎敌。
一场战役中,先锋大将军平凉侯费保因麻痹大意,被射凋者一箭射中面部,当场阵亡,埋伏多时的敌军从四面八方杀出,前军顿时大乱,永嘉伯白安将坐骑让与跌落下马的太上皇,自己步行护卫,后被赶来的敌将一枪搠死。
血战数十场,梁军最终击溃蒙金联军,阵斩十万,俘虏不计其数,太上皇班师回朝后,念白安护卫有功,恩白灵之父白平承袭祖上爵位,成为二代永嘉侯,白平后来奉命出征岭南,镇压当地叛乱的土着,却不曾想身中毒箭,虽然侥幸捡回来一条命,但也落下了终身病症,现如今一直在家里养病。
按理说,先永嘉侯白泉和先宁国公贾演、先荣国公贾源皆属于开国一脉,但后来永嘉伯白安和二代永嘉侯白平得太上皇拉拢信重,白家业已改换门庭,站到贞元一脉那边去了。
白灵因贤孝才德,端庄良淑被选为太子妃,与陈贤成婚已有三年之久。
“臣贾瑜,携林文成公之女林黛玉,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储妃娘娘。”
贾瑜乃是超品伯爵,非正式场合下,在储君和储妃娘娘面前行躬身礼即可,但林黛玉则需要行跪拜礼,他便陪她一起跪了。
太子妃和皇后娘娘一样,面见外臣时不需要避讳,白氏虚扶起贾瑜,笑道:“宁伯不需多礼,早听闻谪仙词人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臣惶恐。”
白氏执着林黛玉的柔荑,端详着她的脸,啧啧赞道:“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标致的女孩子,倒似天上的仙女一般,和宁伯真是天作之合。”
林黛玉轻声道:“臣女谢储妃娘娘夸赞。”
“林文成公兢兢业业,殁于王事,为江山社稷立有大功,本宫深敬之,望你节哀顺变,保重身体,实不相瞒,我今日见到你,竟有似曾相识,一见如故之意,若是不弃卑微,你我二人从今以后便以姐妹相称,我痴长你几岁,厚颜以姐姐自居了,何如?”
又是“不弃卑微”,又是“厚颜”的,让人根本没办法拒绝,林黛玉顿时没了主意,只得看向贾瑜。
陈贤笑道:“林姑娘不必惶恐,太子妃最喜交友,别家臣女尚能与她亲如姐妹,你又有何不敢?”
见她看向自己,贾瑜微微颌首,林黛玉拜下道:“妹妹见过姐姐。”
白氏扶起她,欣喜道:“哎,好妹妹,我知道你身子骨弱,以后我没事便去贵府找你说话,我听母后说,宁伯厨艺不错,下次得登门叨扰一顿才是。”
宁荣街,后廊,贾代儒家。
自从被贾瑜赶出族学后,贾瑞便彻底成为了一个无业游民,碍于贾代儒这个老童生的管教约束,他倒也不敢肆意妄为,每日里待在家里读书,只是偶尔能出去放放风。
想他二十五六岁的人了,至今依然一事无成,言行低劣,举止龌龊,像一坨湖不上墙的烂泥,昨天晚上不知道在哪里厮混到半夜,眼下都日上三竿了,他依然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这人模样倒还不错,家里也算是薄有资产,还是贾家旁支子弟,可至今尚未娶上媳妇,着实让人有些费解。
他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嘴角往外流着涎水,两条胳膊在空中挥舞,双手乱摸,好像要用力抓住什么似的。
“嘿嘿嘿嘿,凤嫂嫂,好嫂嫂,你们可真漂亮啊,让我亲亲。”
见贾芸和两个兵士走过来,门子连忙往院子里跑,大喊道:“太爷,东府的芸大管家来了!”
听到动静的贾代儒从屋里走了出来,见他身后的两个兵士皆拿着板子,连忙问道:“芸哥儿,这是做甚?”
“代儒公,据查证,贾瑞无端诋毁族长,奉二叔之命,即刻杖责五十。”
贾代儒大吃一惊,急道:“芸哥儿,瑞儿虽不成器,但他万不会做出这种目无尊长的事来啊,这其中肯定有误会,会不会是有人在族长面前进谗言,栽赃嫁祸给瑞儿?”
族人无端诋毁族长,是大过,依照族法,杖二十以上,情节十分恶劣的,打死都在情理之中。
之前那对毒母懦子也在外面侮辱了贾瑜,但他不可能把她们直接一棍子打死,首先是贾母肯定会和他拼命,她毕竟是国公夫人,份量不轻,其次贾政也不会愿意,那到底是他的老婆儿子。
他要是和贾母反目成仇,大打出手,林黛玉夹在中间肯定不会好受,一边是她未来的夫君,一边是对她疼爱有加的外祖母,她帮哪个不帮哪个都说不过去,这只会让她无比的伤心难过。
这里面还有探春和贾兰的脸面,一个是他妹妹,一个是他爱徒,所以贾瑜最终没有选择深究,只是剥夺了王夫人所有的权利,警告一番就结束了。
贾芸以往明里暗里可没少受贾瑞等人的欺负,他当年因为交不上贽见礼,想进族学读书却被贾代儒百般推脱,任由卜氏如何去求都没有用,因此他对这祖孙俩一直都心存不满。
“代儒公若是不信,可以去外面打听,莫再多言,贾瑞何在?”
贾代儒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说道:“芸哥儿,请你回去转告族长,瑞儿身子骨弱,前段时间染了风寒,到现在都还没好,怕是受不起这么重的责打啊,求他开开恩,看在同样姓贾的份上,饶过瑞儿一次。”
贾代儒对贾瑞很是严厉,平时贾瑞犯了错,他便让下人打他板子,可一来,打不到五十大板,最多也就三四十板,二来,下人们也都是做做样子,不会真的用全力打。
可眼下这两名来行刑的亲卫势必不会留情,这五十板子下去,即便打不死,也得落下残疾,可如何使得?
贾芸澹澹道:“代儒公,西府的宝二爷同样是在外面恶意诋毁族长,被政老爷杖责近百下,还重重的抽了两鞭子,他受得了,贾瑞就受不了?若是族人犯了族法,认个错便就此揭过,那要族法还有什么用?二叔没把他直接杖毙,已经是法外开恩,大发慈悲了。”
“芸哥儿,老朽知道,以往的事是我们对不住你,只求你看在我这一把老骨头的份上,待会让他们少下点力。”
贾瑞正在做着春梦,到了关键时刻,突然被人叫醒,他睁开眼定睛一看,只见贾芸和两个虎背熊腰的兵士站在床头看着自己。
“贾瑞,你在背后恶意诋毁族长,辱骂他是活阎王,已经触犯族法,奉二叔之命,即刻杖责五十,以儆效尤。”
贾瑞心头狂跳,狡辩道:“你胡说,不是我说的,你公报私仇,你故意针对我!”
两位亲兵把他从床上拖了下来,架起来就往门外走,贾瑞不停的挣扎,嘴里大叫着“爷爷救我,爷爷救我!”
贾代儒拿着一根树枝,噼头盖脸的往贾瑞背上勐抽,大骂道:“你这个不着调的小畜生,你知不知道辱骂族长是大过,你是要把我气死啊!”
抽了十几下后,贾代儒丢掉树枝,哀求道:“芸哥儿,瑞儿已经知道错了,你看他脸色这么白,身上还有病呐,要不这顿板子还是免了吧,老朽马上带着他去东府给族长磕头赔罪。”
“代儒公,我接到的命令是即刻杖责五十,你老再阻拦,就是在抗拒族法,那我就要向二叔如实汇报了。”
对于族人来说,“抗拒族法”可不是小的罪过,有可能是要被开革出族谱的,两者一比,这挨一毒顿打算是轻的了,贾代儒顿时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孙子被两名亲卫捆在长椅子上。
“爷爷,救我,爷爷,救我啊!”
两名亲卫面无表情,高高的举起板子,重重的落下,贾瑞顿时发出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声,四十下后,他已经彻底没了动静,臀部鲜血直流,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吐着白沫。
周围的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喘,低着头站在旁边一动不动,贾代儒以为孙子被打死了,哭喊着扑上去,见他还有气,也顾不上自己是八十来岁的人,跪在地上哭求道:“芸哥儿,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啊。”
贾芸避开他的跪礼,说道:“算了,到此为止吧。”
两名亲卫收了沾满鲜血的板子,在水缸里清洗干净,下人们一哄而上,七手八脚的把气若游丝的贾芸往屋里抬。
贾代儒连连感谢,贾芸澹澹道:“代儒公,族长说,你老管教无方,做为惩罚,以后每个月十两的月钱减半,如果再有下次,全部减免,所有福利取消,他会把贾瑞送到城外的田庄去种一辈子地,永世不得还京。”
皇城,东宫。
太子妃生辰宴结束后,贾瑜请陈贤遣宫轿送林黛玉先一步返回荣国府,自己则至上书房觐见景文帝。
一来汇报自己接下来准备在五城内全面开展“扫黑除恶”的专项活动,二来请求在南城内设立孤儿院,收养都中上千名无家可归的流浪孩童。
他准备请许皇后担任孤儿院名义上的院长,以彰显国母慈爱天下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