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偃噗嗤一笑,还要调侃几句,小德子快步走进来打断了三人的谈话:“陛下,郑皇后求见。”
小德子挽着拂尘的手微微发抖,他是为宫人,不宜揣测圣意,但就这几日陛下的反应看来,对这位郑皇后不是很待见,温灵闻言笑容一滞,三人都是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一下眼神,温灵冷笑道:“看来某人比朕想象的还要心急,自己来也好,省得朕去那恶心人的地方,传。”
“陛下。”温灵到底不该和温瑜有过节,温偃如此反应,在赵烨看来有些过激,韩风皱起眉头开声提醒,温偃撇了撇嘴,瞧起来委屈的很,韩风也是无奈,温偃身份特殊,实在该多加注意才是,不可教人瞧出端倪。
“臣等可要回避?”今日大家都有些上火,韩风还算保持冷静,君臣有别,陛下与来客谈话,他们理应回避,但温瑜来必会挑衅,韩风不放心温偃一人应付,温偃慢条斯理解下束着衣袖的缎带,眉眼缓和些许。
“留下无妨,赵大人待会瞧好了,朕如何治她的嚣张气焰。”温偃神情眉飞色舞,一派胜券在握,赵烨与韩风退到一侧,温瑜就噌噌提着裙摆踏入御书房,温瑜看到坐上的温灵时脚步一顿,脸色微变。
还未出嫁前,温瑜不是没有见过温言,温瑜对他是很不待见,小时候的温言很瘦小的一个人儿,面黄肌瘦,看起来很不养眼,温瑜平日里碰见温言是看都不看的,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睛,后来温言的才能被沈君临发掘,之后成为安王温瑜已嫁到郑国,自没看过温言英姿勃发的模样。
早知新君是安王的胞弟,传闻兄弟二人的样貌有七八分相似,眼前坐在龙椅上的帝王姿态高高在上,一手支着下巴,眼神睥睨殿下的温瑜,和温瑜印象中温言病怏怏的模样大为不同,虽然这个人看起来也很病弱,但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温瑜乍一看,居然在他身上看到了几分温偃的影子。
脑海里闪过温偃的容貌,温瑜冷哼一声,那个贱女人她费了好大的心思才得以收了她那条贱命,这位越国新君都和温偃那个贱女人是同一路人,温瑜只是怔了片刻就醒了神,上前两步,也不对坐上行礼就开口嗤道:“陛下真是日理万机,不见有空出城迎接本宫,处理政务处理到校场去了,也不知朝政处理完没有。”
温瑜回越国,要会一会新君是原因之一,见上她母亲一面才是最终目的,温瑜是好面子,可也没有多想温灵是真的政务繁忙还是不想见自己,在寝宫安置好,温瑜就火急火燎要去云杨宫,还没踏出宫门宫娥就在一旁好心提醒:不得陛下令,不可入云杨宫,这是规矩。
说起温瑜还是越国三公主时,在宫中就是太后与太上皇的掌上明珠,在宫中横着走,这才嫁出去,就有人在她的面前提规矩,听闻新帝也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是靠着韩风与沈君临扶着才坐稳皇位,温瑜就不信,新帝敢与他硬杠!她可是郑国皇后,郑钧对她宠爱有加,温灵怎么都不会做得罪她这等赔本的事情。
于是乎温瑜信心满满带着宫人趾高气昂来到御书房,看到温灵一身打扮就知温灵是才从校场回来,登时如同被人用力打了一耳刮子,是温灵胆子太大不拘小节,还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分量?温瑜忿忿质问温灵,她堂堂郑国皇后来访越国,就奔着送礼祝贺这点,都不值得温灵亲自迎接?
“让郑皇后见笑,如你所见,朕才从校场回来累的很,连一口茶未来得及喝郑皇后就来了,可见郑皇后很会挑时间。”温瑜以为温灵偷偷摸摸被人撞破会使出三寸不烂之舌好一番狡辩,不想温灵直接承认了,且承认地理直气壮,仿佛在问温瑜:朕不待见你又如何?你待怎的?
长这么大,除了温偃之外温瑜还没被谁得罪过,她嫁到郑国为后,郑钧都把她当做宝贝看待,还温瑜还没在谁身上吃过亏,就算眼前的人是皇帝,温瑜的脸色摆的那个叫个不可一世,赵烨看到温瑜的神情,低声道:“郑国皇后又如何,我们陛下还是越国皇帝呢,她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
赵烨只顾着低着头小声嘀咕,并未察觉温瑜扫过来的眼神,韩风手背在身后,微不可查地扯住赵烨的衣服,赵烨这才闭了嘴。御书房中就他们几人,又安静地很,就算赵烨声音再低些窃窃私语温瑜都能听到动静,何况说话,不过听不清罢了。
“陛下可是怪罪本宫不该来打扰陛下?越国人素来好客,更有客来无亲迎之礼,怎的到了陛下这头,人非但不接,本宫亲自来见还惹人嫌了?本宫竟不知何时因何事得罪陛下,以至陛下素未谋面就不待见本宫,本宫与陛下虽未见过面,到底是亲姐弟,何至生疏至此?”
说起道理来温瑜永远是一套一套,字里行间比谁都真挚,只不过到底有几分情义在里面有待商拓。呵,温瑜当年与她的好母亲一起残害皇嗣为虎作伥的时候,怎么就没顾念手足之情,现在跟温灵提情义,温灵只想一巴掌把她打回娘胎里去。
温偃对温瑜的伎俩了如指掌,当初温瑜就是如此冠冕堂皇把她母亲的尊严踩在脚下,温偃忍着一肚子的火,把那句:放你的狗屁,给忍了,在脸上挤出愕然的神情道:“郑皇后何出此言,朕确实有要务在身才命韩将军与赵大人出城迎接,莫不是郑皇后觉得如此不够,非得要朕出城迎接方显尊贵?”
温偃把话说得暧昧,不解中夹了几分不清不楚的嘲讽,温瑜就是脸比树皮厚还能接一句:就是如此?温灵一句“不经意”的反问令温瑜神情微僵,竟是不知如何做答,半晌才道:“本宫只是……只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