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宋国营帐非但没有谈妥议和一事,反而被宋长真吃了一把豆腐,狠狠瞪了宋长真一眼拂袖而去,单词在营帐外等了许久不见温言出来,心急如焚地走来走去。
琢磨着是否强闯时温言则气急败坏地从营帐中出来,取过单词手中的长剑翻身上马绝尘而去,单词以为是议和失败,眼见温言已骑马走远,连忙上马跟了上去。
“啧啧,越国国君沉迷美色,也不知安王这刚烈的性子是从谁学来的,也罢,不服又如何,待到苏城被攻破,到底是会成本太子的人。”宋长真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一脸怀念地回味抱着温言的感觉。
温言的身子骨与女子差不多,与健硕没有半点关系,可恰是如此更让宋长真欲罢不能,每回见温言他都是一本正经,格外严肃,他越是如此宋长真就越想把他压在身下蹂躏一番,看看他温言狂乱起来是如何模样。
宋国与越国谈和失败,大战一触即发,温言不顾沈君临的阻拦披甲上阵,带着一千精兵夜袭敌营,孰知宋长真早有防备,命两万士兵突袭苏城,而温言带的人被困山谷,沈君临意识到大事不妙时一切都已来不及。
“安王,别来无恙,现在你若放下执念投降,本太子可饶你与这一干将士不死,如此划算的买卖,怎么看来都是本太子吃亏了。”宋长真骑马站在队伍前方,看温言的眼神如同阴毒的狼盯着自己的猎物。
温言嫌恶地啐了宋长真一口,他说的轻巧,此时他投降,越国颜面何存?苏城又该如何?又不是他降了宋长真就不再进犯苏城,这一千精兵都是铁骨铮铮的七尺男儿,要他们做阶下囚,倒不如让他们死在战场上,好歹死得其所。
“我越国将士!不得自由毋宁死!身为战士,死在战场上是我等荣耀,今日本王纵使葬身于此,也绝不投降!我等英魂昭章,护越国千秋万载!杀!”温言握紧手中的长枪,策马朝敌军飞奔而去,余下一千将士果断跟其身后,每个人的眼中都是赴死的决绝。
此次夜袭,单词毛遂自荐当了此次行动的副将,在山谷被敌军困住意味着什么众人心如明镜,单词看着温言的背影,感觉到他随时会离去,只能策马跟上他的步伐,他既然无法保家卫国,且容他保护自己的主子直到最后一刻。
沈君临击退宋国的进攻看到山谷方向火光冲天,当机立断带人前往,赶到温言被困的山谷时,山谷已被一把火烧的一干二净,山谷中横尸遍野满是被烧焦的尸体,皮肉烧焦的味道夹杂着血腥味令人作呕。
跟着沈君临来的将士看到这一幕皆是一阵呕吐,沈君临忍住胃中翻江倒海的恶心,在尸堆中仔细翻找,沈君临一个人从山谷一头找到尾部,每具尸体都被烧地面目模糊不清,沈君临只能仔细地看,生怕漏了什么,却又希望什么都不要找到。
找到山谷最里的位置时,沈君临看到一具比较瘦小的尸体靠在石壁上,严格来说其实被长枪钉在石壁上,尸体的腰间挂着一块被熏黑了的玉佩,那块玉佩虽被熏地发黑,雕刻的纹理仍然清晰可见,是青竹,这块青竹玉佩,是沈君临亲手给温言刻的,天底下只此一块。
沈君临颤颤巍巍地抚上尸体血肉模糊的脸颊,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那日沈君临在尸体面前跪到晚上,才拔下刺在尸体心口位置的长枪,小心翼翼地抱着尸体回了苏城。
越国长安十二年,宋国与越国长战半年之久,这场战争两国皆损失惨重,安王亦殒身在那场战争中,不日宋国国君驾崩,宋太子撤军回国都登基,一场战争就此平息。双方都没得到好处。
温言虽未被立为太子,在朝臣的极力要求下,终以储君的仪式下葬,出殡前一日,沈君临来到韩风的将军府,二人久久沉默相对无言。
“夫人的身体好些了吗?”当初为了控制韩风,不让其随温言的意举兵攻打楚国而把楚依软禁于皇宫内,直到温言的尸体被送回京都,温岭才将楚依送回将军府。
“嗯,阿依虽然被软禁,好在陛下未亏待,只是她身孕已有七个月,挺着个大肚子很是辛苦。沈大人……今后打算如何,安王的府邸陛下还未下令如何安置,不知沈大人是去是留。”
韩风面色复杂地问沈君临,起初沈君临不愿随楚轩回楚国,韩风以为他要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孰知他之后破天荒的成了安王的幕僚,其实换作韩风,有安王这等主子,他同样乐意辅佐。
前一个月温偃逝世的消息传来,韩风第一想到的就是沈君临与温言,他们二人把温偃视作心头肉一般的存在,他们二人恰是因为温偃才贬去边关,温偃逝世的消息于他们而言如何残忍?旁人不可体会,唯有当事人方可理解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温言年纪尚小,对伤痛不至于过分刻骨铭心,何况有沈君临陪在身边,温言理应很快就能振作,沈君临何尝不是如此,没了温偃,他还可把所有的念想都寄托在温言身上,辅佐他成为一名合格的君王。
然而眨眼间,就连温言也没了,甚至是以那样惨烈的死法,温偃的死韩风与沈君临心知肚明,越国皇室是受了诅咒吗?为何皇室弟子个个不得善终。
“待安王出殡,我便会离开京都,寻一处安静之地隐世而居,从此不再过问世间诸事。”沈君临握紧手中的玉佩,玉佩被大火灼烧,难以恢复原貌,沈君临没能护温言周全,唯一留下的不过是这块残破的玉佩。
世人对沈君临为人作风能力样貌夸赞有加,沈君临不是谦虚之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世间比他优秀之人大有人在,但他自诩自己并不差,能文能武,天资过人,直到温言身死沈君临才潘然醒悟,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连一个温言都护不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