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晚嘴角抽了抽,腹诽温偃瞧着平易近人,心思是比石榴籽还要多,温偃已把她劫来天华山,鬼医一旦知晓她的身份,以她当下的状态被要去性命还不是一瞬之事?嘴是长在她身上,说是由不得她半分。
何况沈君临已去边关一段时日,此次宋国督军为宋国太子,清晚已让手下调查了此人底细,断袖、玩世不恭、狡黠、睿智聪敏、机智过人、帝王之才、兵法过人等评价皆集于宋长真一人之身,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他都是极具争议性的人物。
以沈君临的本事未必对付不了宋长真,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宋太子又非善茬,国家利益摆在面前,有关国土宋长真不会轻易就输了去。时间越长,清晚心中就越不安。
温偃乃越国公主,听闻其与当今安王感情甚好,想来逃出宫也是为了救安王于水火,她们达成共识也不过是各取所需。既然没有其他选择,而温偃即让人擒她来,想必心中已有对策,她不如顺水推舟,只要沈君临好好的,窝囊点又何妨。
“我可以与你联手,但你得告诉我你想怎么做,而我又能为你做什么,你要知我没有千军万马,出动暗影阁所有人手更是痴人说梦,最好你已想好对策,而不是病急乱投医,想着先擒了我保险些。”
暗影阁当年被人绞杀,只有少数人从那场劫难中逃生,清晚花了不小的力气才让暗影阁重整旗鼓恢复生机,要出动暗影阁所有人相当于再次把暗影阁推到风口浪尖上,这等事清晚做不到,哪怕是为了救沈君临。
暗影阁的暗卫个个与她情同手足,暗影阁而今三百来人,每个人的面孔名字她都记得一清二楚,要她因一己之私而把他们推出去,置他们生死于不顾,清晚绝不做这等丧尽天良的事。
“清晚姑娘见笑,既然有胆子把清晚姑娘带来天华山,我自然已想好对策,才需要姑娘的援助,我这人最是讲理,不会提出无理取闹的要求,我要的不多,三十名能力顶尖的暗卫,我需要的仅是如此。”
温偃收好匕首,要直接从边关救人成功率几乎为零,温偃不能直接把温言劫走,朝中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温言,就等着他出错,好让他们有理由在温岭的面前弹劾温言。
如今越国皇帝乃皇太后所出,是以出生为太子,先皇子嗣凋零,温岭在治国方面颇有心得自然而然登上皇位,温岭治国初期,越国国泰民安,后期被奸臣蒙蔽,导致朝堂动荡,好在有良臣对其始终不弃,朝政才再次稳定,然而他后宫中事始终处理不好。
柳筠当上皇后,有事没事就在温岭耳边嚼舌根,明枪暗箭并发暗害皇嗣,温岭时常恩宠后宫,后宫嫔妃众多,到如今仅剩温言一皇子,温岭居然没去纠察过其中缘由。
然而温岭只有这最后的皇子,柳筠也不打算放过,温言才十四岁的年纪,就被贬到边关,边关战场是什么地方?刀光剑影,处处暗藏杀机,柳筠摆明要借刀杀人,大致在她看来。唯有她自己的儿子才配当太子,成为未来越国国君。
既然柳筠温岭不仁,就别怪她不义,温岭再如此下去,越国的江山社稷迟早有一天会毁在柳筠手中,温偃不喜越国宫廷,对越国却有着情感,越国毕竟是她成长的地方。
“仅是?三十名顶尖的暗卫已是我暗影阁核心力量的一半人数,姑娘未免太过狮子大开口。”清晚哭笑不得斟酌温偃的话,要培养一名顶尖的杀手,至少需要十年的时间,暗影阁原本有两百名顶尖杀手,在江湖上人称鬼差。
凡见过他们的人,无一人存活,他们是无比神秘的存在,然而就在数年前的暗影阁大劫中,“鬼差”死去多数,仅剩七十多人。鬼差皆是能以一当十的精英,已经成了支撑暗影阁的不二力量。
清晚倘若应了温偃,把暗影阁的一半精英调出来,一旦出了问题,势必对暗影阁造成冲击,暴露了暗影阁的势力对暗影阁众人而言都是致命冲击,清晚很清楚自己该理智应对此事,可她无法对沈君临置身危险而视而不见。
“清晚姑娘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狮子大开口又如何,物有所值,人我又不是不还你,我保证,跟我出去的是多少人,回来的时候就还你多少人。”
一诺值千金,温偃最看重诺言,她做的到的才说,做不到的绝不妄言,暗影阁对清晚而言有多重要温偃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晚愿意帮她,她该感恩戴德,骗清晚的话良心可过不去。
“当真?”
“当真。”
二人达成共识之后,温偃当机立断解了清晚的穴道,温偃如此爽快令清晚有些愕然,她虽然答应了温偃到底是口头答应,温偃就不怕她过河拆桥,反咬她一口?
温偃担心宋延君与神医提前回来,谈妥了借人的事宜,温偃就放走了清晚,为了方便联系,清晚留下两名暗卫在暗处保护温偃的安全。
以往宋延君下山都会准时回来,此次下山却比平常迟回来两日,旁人的私事温偃不过问,宋延君与神医安然无恙地回来就好,旁的事她不必多问。
温偃回天华山多日,宋延君居然不开口问离溯毒书,也不问她在宫中发生何事,药每日准时送到温偃手中,以往开口没一句好话的宋延君,竟开始说起笑话来。
一个月时间过去,温偃的身体已恢复如初,身上的伤虽然好了,温偃却落下了一激动便心痛的毛病,无法根治。琢磨着该到了回越国的时间,温偃等不得,温言更等不得。
冬日中旬,天华山上的寒风又肃杀几分,温偃缩在被窝里,把火炉挪到了窗边才勉强不觉得冷,温偃心中腹诽宋延君委实是个怪人,天华山天寒地冻只是到外头站着吹一阵风,身体非僵地动弹不得不可,宋延君竟在天华山上生活了十余年之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