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是温偃安排的,为的就是自己被羞辱的时候,可以去温岭那里通风报信,也为了不让暖春漏泄,才事先商量好,只要温瑜带着人一出现,就默默走过去。
身上很快就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渗出了鲜红的血渍,模样狼狈不堪。
趴在地上,温偃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低喘着气,肿起来的眼睛半睁半闭,手捂着剧痛的肚子,瑟瑟发抖,像个中箭可怜的鹿。
暖春在一米的距离看着,眼里是匿的很深的心疼,好几次快忍不住那股欲要爆发的情绪,却在看见那双坚韧的眼眸时,停下来要迈开的脚步。
紧抿着嘴,面无表情不说话。
手,死死握成拳,最后别过脸,不去看眼前的惨景。
“给本公主狠狠地打!打到她求饶为止。”
温瑜哈哈大笑,在一旁极为开心。
看着温偃可怜的样子,她兴奋难耐,也上去补了两脚。
直到那缩紧的身子忽然停止了挣扎,躺在地上不动,她才招了招手,让人住手。
然后朝其中一个丫鬟抬了下下巴。
丫鬟走过去,俯身伸出一根手指在放在少女的鼻间。
随即说道:“回禀二公主,她昏过去了。”
“切,装死。”嗤笑一声,温瑜狠狠踩着温偃的头发,碾了几脚。
最后心情舒畅地拍了拍手,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
心情愉悦道:“我们走,等明天在过来。”
虽然还没有打够,不过也算是发泄了个痛快,不能把人打死,所以还是明天再过来。
她已经想到更好的法子来整她了,哈哈!
她温瑜就看看,温偃能把她怎么样。
最后在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神情淡漠的暖春,上下瞥了一眼。
悠悠惬意道:“等那死丫头醒了,跟她说,除非她亲自登门负荆请罪,不然这些,仅仅只是个开始,后面还有她好受的。”
暖春颔首应下,待人离开后,才里面上前把地上昏迷过去的温偃搀扶起来,放到了床上。
急忙朝外面喊道:“快叫太医!”
白胡子老道的太医皱紧了眉,又翻看了一下床榻上少女的病情,触及那皮破了的伤口,和碰到微弱的脉搏。
厉声道:“这伤的也未免太重了些。”
心里了然几分事情的发生,叹了口气,摇摇头,怜悯地看了眼温偃。
吩咐道:“老夫开几服药,暖春你让小公主服下,大概一个月后就会好,你也不要急了,小姑娘家的,哭哭啼啼看了让人笑话。”
暖春红着眼,擦干眼泪,点点头,“谢谢大夫。”
“哎。”
……
如意殿
温岭刚和郑国大使商讨完和亲的事情,对方表示很乐意接受这样的条件。
毕竟郑钧是个正儿八经把美人看得比江山还重的人,能讨皇上的喜,他自然也会受到奖赏,再者…他也见过越国几个公主的样貌,各个都是有着倾城美色的美人。
大王见了,定然喜欢。
随即嘴角含笑点头,便退下了。
不远处几个丫鬟围在一起,嘴里声音不大不小的讨论着温瑜带人打温偃的事情,背对着温岭,看见了也当做没看见,聊的一身劲。
等温岭薄怒着脸色走到他们身后时,其中一个丫鬟才发现,并惊呼起来,忙作揖俯身,喊道:“奴婢拜见王上。”
“奴婢拜见王上!”
侍女一个个立马站直了身子,排成一列,诚惶诚恐。
小脸蛋吓得面色苍白,说话的语气都带着畏惧。
温岭冷着脸,呼吸让他的身体此起彼伏。
厚声质问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小丫鬟们都抿着嘴,脸上犹犹豫豫,嘴里支支吾吾,墨迹的很。
“快说!不说,孤王赏你们每个人三十大板。”温岭不耐烦地吼了一句,粗眉狠皱。
这话的威慑力,必然是有效果的,立马五个小宫女就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其中,清吟殿出来的那个丫鬟,见其他人还是紧咬着牙不开口,便伏了伏身子,毕恭毕敬地说道:“回王上,是这样的,奴婢几个是小公主殿下的随从,今日清晨……二公主殿下忽然带来一些人闯入清吟殿,二话不说就把小公主打成了重伤,现在人还在屋内躺着,大夫说得一个月才能好一点,我们几个,是在商讨这件事。”
“你说什么!?”
温岭不信,想着二女儿虽然生性顽劣,却不至于在他眼皮子低下把温偃打成重伤,当即大怒问道:“你可知道,诬陷之罪有多重!此话当真!?”
“奴婢若有半句虚言,这辈子不得好死。”
……温岭半信半疑,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惨白的小宫女,蓦然眯起厉色眼眸,声音低下,“你们先退下吧,此事不要再声张,若是被孤王发现还有谣言散播,小心你们的舌头。”
心里却对温瑜的行为失望至极,发觉她怎么就是跟自己的妹妹过不去?
还动手伤了她,若是让郑国大臣知道温偃就是他要送去和亲的对象,却还受到这样的待遇,断然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真是没事给他找麻烦,不知收敛。
越想越觉得这种事情,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去教训温瑜,于是便从柳筠身上下手。
让她跟温瑜多提醒几句。
柳筠身如无骨似的黏了过去,点点头说知道了,转眼间翻云覆雨一番后,又将这事情给忘掉。
管她呢,温偃是死是活跟她现在关系也没多大,反正知道温瑜不会下死手就对了,这和亲的事情听说也是铁板钉钉上的事了,也估摸着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等夜深了,温辞才从自己的殿内赶到清吟殿。
看到温偃仍旧昏迷,柴米未进一粒,气愤地骂了句“温瑜那丫头真是太过分了!”
随即拿过暖春熬得稀粥,自己坐在一旁喂了起来。
看着伤痕累累,连昏睡都还皱着眉的温偃,眼里痛意渐生,觉得自己真是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妹妹,原本还说要照顾好她,转眼间她受伤了,她也是宫里最后一个知道的。
不由想起五妹的遭遇,她忿忿不平,恨意难耐。
服侍了小妹将近半个时辰才让她吃进去几口粥,站起来,慈眉善目的脸,终于变了色,黑如锅底。
心里刻成了一把刀,撕开了某处不曾揭露的丑恶。
她说:“暖春,你好好照顾偃儿,明日我在过来。”
暖春苦着脸点了点头,恭送走了温辞。
月朗星稀下,一道芊芊丽影没有回去自己该去的地方,而是奔向了偌大瑰丽的栖凤殿。
温辞想,这个时候,父皇大概只会在那里待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