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 林重檀听到的话,脸色变得格外阴沉。见到他这子,脚步不禁往后退。
这一退, 他神情愈发难看, 只能生生停下来。
“你……”
话说到一半,就顿住, 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在心里嘲自己何必紧张, 事实上, 紧张得不行, 手心都在冒虚汗。
林重檀搭在膝盖上的左手轻轻搭了两下,“你先过来。”
他语气是与脸色截然不的温和。
犹豫半晌, 还是重新走回榻边。林重檀虽让过来,却没做其他动。他只是抬眸盯着看,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 开始后悔自己当时说了那种话。
在真真是骑虎难下,是先开口的,也是答应了的。
“你想按次数还是日子?”林重檀反问。
没想到这问题又抛回给,以的心思, 自然是……
微微别开脸,闷说:“次数。”
以为这问题就够让难堪了,实际上这还只是开始。
“好,那就按次数算, 在——主动亲。”
外面还是白日, 金乌挂天, 仿佛还能听到羊群跑动的音。林重檀说完那句话后,就不再开口,他也不催促。暗吸了一口气, 弯下腰去亲他。
既然是自己选的路,那就不能后悔。
当要碰上林重檀的唇时,还是忍不住停住了。他一直盯着看,眼神是形容不上的复杂,能确定的是他的眼底没有一丝愉悦。顿了顿,逼着自己去亲林重檀。
唇瓣要贴上的瞬间,闭上了眼睛。林重檀的唇温凉且软,触上时手心的汗好像更多了,身体也止不住颤抖。
是那只胭脂蛊虫的缘由吧,以每次碰到林重檀才会那么奇怪,才会不由的心。
亲完就想离开,林重檀却在这时抓住手臂。
当即睁开了眼,还未能看清林重檀的表情,他的手就松开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帮把腰带解了。”他继续说。
听到林重檀这句话,心里的紧张仿佛刹那间就转变成其他的情绪。觉得像娼.妓,但其实也没有错,和林重檀在就是一场交易。
开始的时候源于交易,结束时也是交易。
低下头,对着林重檀的腰带伸出手。解腰带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解自己腰带的次数都数不清,偏偏在手抖得不行。
有什么啊,怎么那么没出息,不就是做那种事吗?失忆那段时间做得还不够多吗?还不够下.贱吗?
努力压住手抖,去解林重檀的腰带,但他忽然抓住的手。想将手抽出去,却怎么都抽不出来,只能抬眼瞪向林重檀,想问他什么意思。
是他要解的,为何又要拦住。
当抬眼,才发眼的林重檀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原来……原来是哭了,竟不知道。
狼狈地另外一只手擦掉脸上的泪,连手帕都忘了拿,擦到一半,林重檀却将搂进怀里。那瞬间觉得丢,特别丢,尽力气去推他。
“林重檀,你放开,不是要解你腰带吗?你抱着,还怎么解?”
真是太丢了,说话竟还跑出哭腔。
“反悔了,想把那九回改成一件事,你陪做一件事。”林重檀顿了下,“小笛,们拜堂成亲一次吧。”
他的话让推他的手停了下来。
拜堂成亲?
从未想过这件事,成亲的对象还是林重檀。
邶朝虽民风开放,也从未有过男子与男子拜堂成亲的先例,最多是两都不成亲,表面以兄弟搭伙一起过日子的形式住在一块。
林重檀居然提出要跟拜堂成亲。
愣怔得说不出话,在此时,听到林重檀的下一句,“你放心,拜堂成亲后就放你走,这场婚约不会有第三知道,你回邶朝后也不必当真。”
不必当真?
不必当真……
“好。”听见自己这说。
婚礼有四礼,问名、订盟、定聘、亲迎。和林重檀的婚礼只有最后一步,不对,该说连最后一步也只有一半。
正如他说,这场婚礼没有第三参加,大概除了和他,只剩下那群羊了。
这日一醒来,就看到林重檀在给毡帐贴喜字,喜字似乎是他连夜自己剪的。在桌子上看到剪子和剩下的红纸。
拥着被子坐起来,想了想,还是问他,“要帮忙吗?”
林重檀贴喜字的手好像停了一下,俄顷,他回头看,“的确有件事想让你帮忙,关于外面的那群羊,小笛能帮给那些羊戴上那吗?”
他指的是放在箱子里的一堆红缎轻绣球。
给羊戴绣球这任务之艰巨超乎的想象,捉来捉去,都只能捉到那只笨羊,甚至说都没捉它,是它自己慢悠悠走到面。
抬头望向草原,一群迈着四蹄子乱跑的羊,脖子光秃秃的,只有旁边的羊脖子上戴了两轻绣球。
自暴自弃地坐在地上,凉风吹拂面颊,手中的绣球缎带亦被吹得摇摇晃晃。
今夜成完亲,明日林重檀就会送走,跟钮喜、宋楠他们见面。
缎带缠到的手指上,忍不住低下头盯着看,旁边的羊突然咩了一。不知道它为什么叫,刚转过头去看它,它就伸过头咬手里的绣球。
“这不能咬。”连忙将绣球藏起,“你还真是笨。”
羊听不懂的话,见手突然动,以为要捉它,又慌慌忙忙跑了。见此只能无奈一,站起身重新往回走,毡帐已经被贴好喜字,桌椅灯烛上也贴了,入眼之处一片红,床榻上的被褥都换成了红色。
后来,才知道林重檀其实准备了一场比这盛大百倍的婚礼,但提清醒了,恢复记忆的不愿意跟他再去其他地方。
于是们的婚礼在这不算大的毡帐里进行,一切从简,没有亲友,只有和他,只有天地与羊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