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
林重檀不可经历这!
我脑海不自禁浮现我再见到林重檀的样子, 他……他没有的,他不可被人那样侮辱!
我……我要杀太子。
杀他!
给自己报仇,给良吉报仇, 给……林重檀……
我双眼赤红地瞪着太子, 他没有如我所料还挂着赢者的笑容,相反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他难受什么?为他失去的一切难受?
太子从就没有把别人的命当命过, 在他眼里, 我们这人都是蛐蛐, 在他设下的圈套里斗个你死我活, 而他不为别的,他只觉得有趣罢。
他问我他是不是我利用的刀, 可事实上我才是那把刀。
那日太子命狱卒砸林重檀的手,现在仔细想想, 他应该是知鼻烟壶里装的是什么, 要不然他为什么都不好奇林重檀作甚这般护着鼻烟壶。
我以为我借太子之手报复林重檀,毁林重檀的登高路,是对林重檀最大的惩罚。其实是我蠢,是我困在迷雾中看不清真相, 找不到真凶,被人愚弄至此。
我弯腰颤着手捡起地上的长剑,我从没有主动想亲手杀一个人,我自己死过一回, 知濒死之际的痛苦, 知死亡夕的绝望。
可我必须杀太子, 只有杀他,才平我痛、泄我恨。
我抬起眸,看向不远处的男人。那张我所熟悉的美丽面庞此时在我眼中罗刹鬼, 丑陋不堪。
我握剑的手紧紧攥着,猛然向太子刺去。
曾经我在佛发过誓,一定要为良吉报仇。良吉死得无辜,他没有做错什么。
如果他不是我的书童,就不会死。他会如他自己所的那样,攒够钱娶邻女生子,过上平淡却幸福的一生,而不是生命终止在十九岁。
太子的眼神骤然凌厉,他一个高踢腿,重重踢开我向他刺的剑,可我握紧剑,没被他踢飞,只是我体被力带得踉跄下。
我重新稳住体,再度拿剑向他心口刺去。
远处的宋楠和钮喜他们似乎注意到这边的况,恍惚间听到他们疾呼的声音,可我已经听不去。
现在我满心只有一个念头——
亲手杀姜隽朝!
但在我冲过去的时候,太子先一步反手用镣铐的铁链锁住我脖子。那瞬间我与他对视上,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手上的力不断加大,“只要你乖乖配合我,让我出去,我就放开你。”
“做梦!”我从牙关里挤出声音,“就算我死,我要杀你!”
我不顾疼痛,手中的剑对着太子刺下去。
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我在救他,可以是他让我体验到杀人是什么滋味。刀心口,不过须臾事。
脖子上的锁链在不断收紧,我想我现在肯定很狼狈,手都要不上力,但我就算豁出这条命,要亲手结果太子。
就在我以为我要见阎王爷的时候,太子松手,他垂眼扫眼心口的剑,反扣住我的手腕,将我拉近。
然后,红唇咬住我的脖子。
他咬得狠,而我则是趁机出全力,将长剑彻底捅穿他的体。
太子被钮喜扯开的时候,面色已经灰白,但唇上是艳到极处的血,他望着我笑,“既然你一点都不爱我,那恨我好。记住我,弟弟。”
我握剑的手滑落在侧,止不住地咳嗽,宋楠着急地用丝帕捂住我脖子上的伤口。
我看着太子倒下去,牢房昏暗逼仄,经年未洗过的地砖脏秽,他躺在上面,青丝散开,幽暗光线下的面容玉润阴美,像一株开到极盛后走向衰败的阿芙蓉。
他唇上是我的血,而我手上沾他的血。
“死。”钮喜查看太子的况后,转头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