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戎呢?”我努力让自己冷静。Ω
她报了个地址,后又故意补充了句,“他在我枕边喔。”
不可能。
6戎现在焦头烂额的,还有心思劈腿?
肯定是,他在利用她吧。
想是一回事,我还是急匆匆赶去那个地址。即便6戎不爱吴佩,他和她再次生肉-体关系,我也介意。
至于介意到何种程度,我不知道。
上一回,是我不好,且6戎又完全揽去不全是他的过错主动道歉,所以,我几乎忘了这件事。
我兴起打给6戎,是吴佩接的,是不是说明,这两天,陪在他身边的都是吴佩?
为什么,让我在学校里做清闲人,却让吴佩陪在他身边?
6戎和吴佩应该考虑过避人耳目,是以农家乐为主题的度假村。我七弯八绕,才在林立着一模一样的房子中找到他们所在那一幢。
给我开门的是吴佩,明黄色宽边沿帽子,薄荷绿的长裙,腰间收紧,显出她姣好的s型身材。
抛开她那些令人反感的品性,她算得美人,不然也不会在水深似海的娱乐圈有立足之地。
吴佩没有多说,直接领路。
矮矮的屋子,红瓦白墙,院落里种着蔬果。
略过这些,我直奔屋内。
6戎站在窗前,颀长的他,堪堪顶上矮屋的悬梁。
听到动静,他朝我招招手,“过来。”
闻言,我乖乖过去。但当他探手要拉住我的手时,我条件反射打开,“你和吴佩怎么回事?”
“你觉得呢?”6戎反问。
他总是这样,忽然就让我看不懂了。又或者,我从来没懂过他?不管我和他斗,还是我依附他,其实都不过是因为他爱我。
倘使最初他心里没有个“许折愿”,我早就被他捏死了吧。
吴佩说,他在她枕边。
我出院去找6戎,也抓了他和吴佩的奸。
如今,吴佩可以让周股东身败名裂,就算不是,至少可以让周股东举手投降。
思绪纷飞,我努力直视6戎的眼眸,不躲闪。
在他静如深海的凝望下,我轻轻吐词,“肉-体关系。”
其他我不敢确定,6戎的爱,我能。
吴佩笑得花枝招展,“林蔓,你还真是一猜就中啊。对啊,肉体关系,很直接、很准确喔。”
“吴佩。”6戎出声,像是斥责。
“行行行。”吴佩探手,推开某一木门,“正主来了,我撤。”
两个人的互动,坦荡而熟稔。我突然意识到,之前我以为他们的关系,似乎都是假象。他们的熟悉,来自何处?
不管我重重疑虑,他转而问我,“为什么不留在学校?找我,有什么事?”
他这样的态度,让我十分恼火!
可他正处非常时期,我跟他吵架,那不明智。不大情愿,我把那晚撞见吴佩和周股东的野-合和我考虑对付周股东的方法告诉6戎。
6戎颔,眸光明明灭灭。
待我说完,他露出笑容,领我走近另一个房间。吴佩所处房间的隔壁。
房间内摆设极其简单,和十一的住处别无二致。
6戎直奔床头柜,翻找了一会,拿出了一封厚厚的信封,递给我。
我被他弄得很不爽,午饭没吃,急急忙忙赶过来,我久违的胃痛又来了。其实,我不清楚究竟是哪个部位痛,就是那一片忽然抽痛。
忍住痛意,我瞪他,表示不满。
而他笑容温暖,又将信封往前递了一厘米。
迫于他眼神攻势,我轻咬下唇,接过信封。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心情,在我看清那一沓照片时。吴佩全-裸出境,不明身份的男人也是。很明显,他们在做-爱。
第二张,第三张照片无一例外,全和情-色沾边。
男主角一直在换,当然有我撞见的那个姓周的。而女主角,一直都是吴佩。从十三四岁,到现在的十八九岁吧。她的脸庞,到底从稚嫩变成彻底的成熟。
脱了衣服的她,有种别样的风情。
穿上衣服,她美得不算别致,至少扔进美女堆里,她未必出挑。
但照片里的她,媚眼如丝,面若桃李,简直就是要男人命的尤物。
这大概是,那些男的明明知道她有过很多任,还想要和她抵死缠绵吧。
明白这摞照片的主题后,我不再翻看,“6戎,你”
他从我手中拿过照片,将它们重新塞进信封,并且颇是随意地放回床头柜。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起了薄薄的雾。
手腕忽地一热,我看过去,他抓住我的手腕,稍稍用力,将我带到床上。我以为他受了那些糜-烂照片的刺激,要扑倒我,事实上他只是想我坐下来。
“别这么紧张,也别这么生气。”他声音轻柔,“林蔓,我让你去学校,就是不想让你参与。既然你追来了,你现了,你那么执着,我告诉你。不管你选择什么,我都尊重你。但你要记得,我的本意就是让你去学校,做你喜欢的事情。”
像是有魔力,在他柔情万丈的话语里,我逐渐平静。
“你说吧。”我脑子里有一点猜测,但不成形。自从6潮生死后,我的世界观一直在被颠覆。不得不说,对某些事情,我的承受力变强了。
“吴佩是我的人。”6戎娓娓道来,以这样带着温情的话语开头,引得我蹙眉。
6戎说,他是吴佩的第一个男人。
是他教她的,怎么勾引男人,怎么让男人为她疯,怎么在床上让男人留恋她。
吴佩的千金小姐身份,也不过是为了她更好地勾弄那些男人捏造出来的。只要6戎愿意动手脚,让她做谁的女儿不可以?
真正在生意场上,6戎很少动用吴佩的关系。但是他会存着吴佩和他的合作伙伴、竞争对手之流的床-照,以防万一。
周股东,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而吴佩,为他肝脑涂地,做什么都愿意。
听完这些,我心底一股恶寒涌起。想起初见吴佩,她装得这么矫揉造作如果吴佩真的是这样一个棋子,她肯定很冷漠。她厌恶、轻视男人,绝不会真心实意在男人面前搔弄姿。
不愧是大明星,她演技的确炉火纯青。
抑或是,她连自己是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虽然我没有看完那些照片,但我知道那一叠照片的厚度!
每张换一个主角,她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眼前的迷雾缓慢消逝,我看清了面前的男人,好像,又变得陌生了一点。不站任何感性角度,单纯针对这件事,6戎真的很残忍。
紧握双拳,我克制颤抖的欲望,“6戎,如果,你没有爱上许折愿。这叠照片里的主角,会不会是许折愿?”
我留在6戎身边的意义又是什么,除了和吴佩一样,我还能做什么?
6修文嘴上说愧疚,却把我推到这样的境地!要是6戎没有爱上我,要是我这一辈子都不知道我和6谦君的关系,我大概也麻木地经历着一个又一个男人吧。
为了,6戎。
6戎与我对视,吐词清晰,“人生没有如果。林蔓,你想要同情吴佩,我不阻止你。但我必须告诉你,那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林蔓,我本不想让你知道的。”
这种时候,吴佩出现在他身边,他不说真相,随便编个理由,我都不会信。
而说出这些,我的心情也不太好。
“6戎,所以你想要做什么呢?”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胃里又一阵绞痛。
他起身,迈出大长腿,倏忽之间,再次站立在窗前。
掏烟,点燃,吸食。
他做这些动作,流利熟稔,尤为勾人。
“在合适的时机,反击。”
袅袅吹吹的烟雾里,他的脸庞不太清楚。
听这话的语气,我终于确定——6戎从未为失去z.d心忧过。他笃信他会赢,他说的是在合适的时机反击,言下之意,他现在不行动,仅仅是因为,时机未到?
“照片里,有萧鸾吗?”我问。
上次去找萧鸾,和一位惹火美女撞上过。显然,至今单身的萧鸾,对私生活并没有那么注意。
“有。”他说。
鼻端是淡淡的烟草味,我轻抚隐隐作痛的腹部,“6戎,我饿了。”
掐灭烟,他回眸,“还没吃饭?”
我点点头,“我多傻,我以为我现了天大的秘密,饭都没吃就急匆匆来找你”
“出去吃饭吧。”
吴佩所在的房门,还紧紧关着。应该是捕捉到我打量的目光,他说,“我不喊她,她不会出来的。”
我点点头,心中的冷意,没有散去。
饭菜很简单,不是6戎的手笔,可能是度假村提供,也可能是吴佩所做。不管是那种,我都吃得不是滋味,纯粹是抱着填饱肚子的念头。
“6戎,除了我,还爱过谁吗?”吃过饭,我看着主动收拾的6戎的侧脸,经不住问。
那盘子的手一滞,他旋即回,“没有。”
“在琏城没有,还是在瑞士没有,还是在全世界都没有?”我没放过,紧紧追问。
这是为江落星的执念问的。
把目的放大一点,才不至于暴露江落星。
江落星还不是江落星时,也曾迷恋过6戎。比起现在有诸如多金、奇才等诸多标签的6戎,当初的少年,她们的爱,应该很纯粹吧。
因为太执着,那个女孩,犯了错、又失去了太多东西。
以致,她变成了江落星。
即便她是江落星,听见6戎这名字,也还会心中一痛。她不想6戎受罪,想要帮助6戎,不愿意暴露身份,但她还是会执着,6戎到底,对她有没有动心过。
6戎很吸引女人。
我的情敌,从吴佩到夏琤琤到沈颖。哪怕是利落性感的美女律师沈颖,我都会心存嫌隙。
但江落星不一样。哪怕知道那段往事的轮廓,我还是喜欢江落星,喜欢江落星的画作。
他回得干脆,“没有。”
我往后退,“我明白了。”
如果我心里有一丝丝的惆怅,那是为了江落星。人生就是这样,你不断被辜负,又不断地辜负人。
没在意我的小动作,他将空盘子全都收回厨房。
看着他的背影,我不知作何感谢。
6戎爱上我,的确是我人生大幸。在某些事情上,又是我的不幸。
想到吴佩这傀儡的一生,想到至死都要完成6潮生遗愿的杨玏我再次心底寒。
确实,我没有我想象得那么强大。
待6戎出门,我询问,“6戎,如果我要和萧鸾解决一些私人恩怨,你会不会怪我?”
“私人恩怨?”他抓住重点,反问。
我回:“萧鸾假扮6潮生骗我,还用周小栀和十一的命威胁我,还有杨玏的死,还有夏琤琤的刁难。还有我无故被扯入杀人关系,挑动你的侄女6萧萧害我被markus囚禁这些,不能算我和萧鸾的私人恩怨吗?”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他说,“别忘了还有我。”
他是了解我的,比起拦住我,不如放纵我。倘若我碰了钉子,自会乖乖回到他身边。
“那6戎,我要回去了,我做饭等你回家。”乍得知吴佩存在的意义,我难以消化。我怕我再冲动一点,就会说出伤害6戎的话。所以,我需要时间冷静一会,却消化6戎那句——是吴佩自己选择的。
待我手碰上门时,他突然喊我,“林蔓。”
我回头,仓皇中和他对视,“嗯?”
“还去学校吗?”
我承诺,“去。”
萧鸾那边,我并不着急,因为我还没想好合适的方法。可以两全其美的方法。
至于6戎这里,我本来是想和6戎一起的。
而这一行,让我突然意识到,有很多人比我更适合。吴佩,孙轶,我不知道的某个人。
6戎露出笑容,显得温暖。
我却突然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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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婶婶,你怎么在这里?”一只手打在我肩膀上,熟悉的、久违的女音。
我抬眸,看清6萧萧。她还是那么小,那么娇,还是那朵迎风摇曳的罂粟花。从6谦君那里得知6萧萧真实身世后,我觉得她更可悲了。明明没有流着可憎的6家的血,却要面对可悲的6家的人的命运。
面色不惊,我回:“我约了人,在等人。你呢?”
事实上,我在跟踪萧鸾。因为是周末,我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消耗。
也不算跟踪,我就是想在远远近近的地方看见他,然后刺激我的神经,想着怎么对付他。或者,也想着伺机而动吧。
6萧萧耸肩,表情很是无所谓,“我来找我的未婚夫,他跟别人卿卿我我,我可是很不痛快。”
“未婚夫?”6修文死了,6戎在6家毫无影响力了,但6家仍然是6家。6萧萧要有未婚夫,媒体不可能不报道。
她指向角落的位置,“喏,你看,萧鸾,又在和小嫩模约会。”
没想到,她和我目标一致!
怕谎言被戳穿,我悄悄在桌下给周小栀了条短信,让她赶过来,当那个我等的人。
她十分骄横,又是那种“我的东西别人碰不得”的霸道神色。
我一惊,“你什么时候和萧鸾订婚了?你又想做什么?”
萧鸾要荼毒6萧萧?萧鸾的恨,驱使他要摧毁整个6家?
无论如何,我都很讨厌萧鸾和6萧萧私底下订婚的消息。既然6萧萧一口认定,媒体又没有闻风而动,十之八九是6谦君和萧鸾的口头之约。
如果,6萧萧被萧鸾迷住了,那
她灵动的眼里水波潋滟,“我当然是让那个小嫩模难堪,居然敢和我的未婚夫搅合在一起。”
“6萧萧,你爱萧鸾?”我困惑,“为什么?”
一个戴着假面的复仇躯壳,为什么那多人趋之若鹜?
她忽然将目光从萧鸾身上移到我身上,在那一瞬间,她的眼眸里,蕴藏着浓烈的恨。
或者,是我的错觉?可能,那目光,是赠予那个嫩模的?
“小婶婶,你是想知道,我还爱不爱宋嵩,对吗?”她轻飘飘地反问,神色有些渺远。
我摇头,“不是。”
她回:“我和宋嵩结束了。他不要我,我还能怎么样?丢脸的事情做得太久,我还是有知觉的。有大把人疼我,我为什么要吊死在宋嵩身上?至于萧鸾,他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无能、无趣,但是他喜欢和那些远不如我的人纠缠在一起。我看见,就不愿意放过。”
占有欲,可能是爱的端倪。
轻揉太阳穴,我对萧鸾的愤恨,又深了一层。
我必须要,让他坐牢!让这个手上沾着别人血的萧鸾,去送葬!
“6萧萧,你让男人难堪,并没有什么好处。”我说,“你还小,根本不用管这么多。”
“那么你呢?”6萧萧反问,“小婶婶,你不是也做着不该是你做的事情吗?该和不该,并不是一个人评定的。我有我的衡量标准。”
耸肩,我说,“你想去就去吧。”
如果她要闹,萧鸾又要走。我不知道我是要继续跟着他,还是放弃这似乎没有意义的行为。
6萧萧拿过桌上的水杯,一仰而尽。随后,她大步走向角落里正在用餐的萧鸾和小嫩模。萧鸾不惊,应该是从容和她打招呼,6萧萧也先看向萧鸾。与此同时,6萧萧夺过酒杯,看都不看,直接泼到嫩模身上。
场面一度混乱。
我意兴阑珊,正想收回注视,却被萧鸾意味深长的眼锁住。
猛然心颤,我错开眼神,把注意力投注在自己身上。
周小栀正好在这周围吧,竟在萧鸾那边的闹剧结束之前,赶到我面前。
于是,我和她交流、点餐,看起来极其自然。
没过多久,6萧萧一手造成的闹剧结束,三个人逐次离开餐厅。
我漫不经心地动着刀叉,一时脑袋放空。
两天前,我得知6戎和吴佩真正的关系,我和6戎之间,一直隔了层什么东西。他忙他的事业,我忙着想怎么让萧鸾坐牢。不知道为什么,我遇到点什么困难,我不想去问6戎。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胆小。
但这两天,我确实胆小,我胆小地只敢和6戎在生活上亲密无间。
我不敢去触碰更深的东西。
“小蔓,你最近还好吗?”周小栀胃口也不好,见我不再动,她也搁下餐具,“6戎那边”
“周小栀,郑中庭担心过吗?”我反问。
似乎没料到我这么问,她一愣,眼珠轻转。
约摸一分钟后,她回,“没有。小蔓,郑中庭一直看管着我,除非他必要去江素云那边。在我面前,他没有联系过别人,心情也没有受到过影响。”
“那你怀疑过,6戎和郑中庭的兄弟情吗?”我再问。
“没有。”她说,“所以”
我接茬,“所以6戎和郑中庭都不担心,我们更无须担心了。”
周小栀怔怔地,好像在纠结该跟我说些什么。
“周小栀,谢谢你。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坐一会。”我感到疲累。
蠕动嘴唇,她欲言又止,最终起身离去。
脚步声由近及远。
静坐许久,又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对面的盆栽里的绿叶晃动下,有一抹人影晃动。很快,我看清了,坐在我对面的,是去而复返的萧鸾。
“林蔓,你最近,是要移情别恋了?”他说,“破产的6戎满足不了你,所以,你要选择势头大好的我吗?”
“你会选择我?”我轻嗤,“你萧鸾这辈子镂刻于心的,难道不是那个叫做stacey的女人吗?”
stacey,是江落星的曾经。何言之曾经给我一个消息,就是萧鸾爱画中的女人。我没找机会去找到那幅画,画里的主人找到了我。那幅画上,是stacey,不是江落星。stacey喜欢画画,每幅画都会署名。江落星知道,萧鸾收藏她早年署名的画作。
因为吴司嘉一通电话,我和江落星对话时间补偿,她尽量告诉我些重要的事。
而江落星,誓死不愿再和stanetbsp; 一听到stacey,萧鸾表情变得狰狞,眼睛整得老大,泛着细细的血丝,“林蔓,你tm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