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蹲在我跟前,冷笑,“我要不是有病,怎么会愿意给你一线生机?你别忘了,发布会没开,债务还没清,你没有资格跟我这样说话。”
对啊,我这么匆匆被他带来德国,那个为陆潮生而开的发布会,自然搁置。
我是在德国了,眼不见为净。可琏城议论、嘲讽陆潮生的声音肯定没有消减,杨玏知道,但他不会告诉我。杨玏会帮我处理杂七杂八的事情,他只要我专心应对陆戎。
为了陆潮生的身后名,我不能再置气了。
强忍着痛意,我微微坐起,努力笑得灿然,“陆总,既然你的美人走了,要不要我来填补空缺?”
说话间,我的手伸到他的腰间,却被他狠狠甩开。
“我嫌脏。”他说这话时表情寡淡,却表达了最为深刻的嫌恶。
我保持笑容,“那我回去休息了。”
“markus没有让你带话给我?”陆戎起身,闲坐在沙发上,忽然又补充句,“我想喝酒。”
手肘撑在地上,我强忍左腿的痛站起来:“好。”
我找出一支酒杯,随便拿了瓶酒,开瓶倒酒。
缓了几分钟,我的伤处已经消停,没有那么痛了。我做出无恙的模样,走到他跟前,递给他,“陆总。”
他接过,轻抿,蹙眉,放下酒杯。
我询问:“不好喝?那我再去换瓶。”
伸手拦住我,他说:“不用去了,坐吧,说markus。”
“好。”我坐到他斜对角的单人沙发,“markus今天带我去河上小屋玩了,好像是他度假的地方,还亲手做饭,对我很是抱歉的样子。他说,他害我失去了你的宠爱。他还让我问你,明天愿不愿和我一起住进他家,他会尽力帮我留住你。”
“收拾下东西,明天就去他家。”陆戎回。
我忍不住问:“陆戎,你到底要做什么?”
“markus对你有好感,看不出来?”陆戎凉薄反问,“在陆潮生身边这么久,你还看不懂男人对你的欲望?”
“所以,美人计吗?”我反问,忽觉背脊一凉,“我坠马,你滥情游玩,都是为了让markus多看我一眼,喜欢我吗?”
右手中指和食指交叠轻叩茶几,他敛唇一笑,“倘使陆潮生情人不是天生丽质难自弃,markus怎么会由怜生喜?他很在意独立空间,破例为你邀请我们去居住,他对你的心意可见一斑。”
我挤出笑:“所以,陆总,接下来让我做什么,可以提前报备吗?”
陆戎说:“不用,你做得不错,有潜质。”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休息了陆总。”我本来就很累,又无端被他摧残我的伤腿。
他不做声,我就当是默许。
回到卧室后,我径直跑进浴室,撩起裙摆看我的腿。幸好,没出血。我松口气,脱衣洗澡。跟了陆戎以后,如果时间不紧张,我就会洗很久的澡。
因为我觉得自己很脏,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泡在水里,直到手指起皱,我才起身。
又磨蹭了许久,我终于要出浴室。门才被我推开了个缝,我的手腕就被生生扣住。
毋庸置疑,是陆戎。
下一秒,我整个人被带到他的怀里。
浴室的灯是我关的,卧室的灯是他关的。一时间,我们两个人在黑暗中相拥。却,带着各自的恨。
他的胸膛抵住我的,呼吸之间,意思明显。
我非要挑刺,“陆总,您不是嫌脏吗?”
他的手精准落在我的浴袍带子上,轻轻一扯,“所以,要戴套。”
冰凉的触感蔓延,直逼心口。
我很配合,近乎野蛮地扯弄他的皮带。
他喜欢,就好。
发布会,一定要开;陆潮生的债务,一定要还清!
一夜辗转至天明。
意识清醒过来,我感觉腰间被什么东西压着,不太舒服。我缓冲几秒,睁开眼,猛然映入眼帘的,竟然是睡梦中的陆戎。
他从来只和我做,不跟我睡。
昨晚,太累了?
管他呢。
我扯开他的手,小动作起身。
“啪”的一声,他右臂一横,又把我压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