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一声,包厢门又被推开。我下意识抬头看过去,是杨玏。
我又摔回原地,不再动弹。
我知道我此刻一丝不挂,我就要被杨玏看见。他说他爱我,然后逼我做陆戎的女人,我恨他。
这辈子我都不会爱他,但我要折磨他,从肉体到精神。
从声音判断,杨玏关门又出去了。
我擦干眼泪,讥讽他的胆小。
他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吗?这次,连我的身体都不敢看?
刚刚承受过陆戎,我处在自我厌弃中,惩罚杨玏的同时,也在惩罚我自己。
几分钟后,杨玏再次站在我面前,给我盖上柔软的毛毯。
他半蹲着,扯弄毛毯,把我盖住。
我冷漠,全无感动。
弯身将我抱起,他突然停住。我看过去,他好像在看地毯上的一片狼藉。
“林小姐,你受伤了。”他轻轻出声。
“你觉得呢?”我轻飘飘反问,满不在乎。
他沉默,将我放在沙发上。他动作很小心,令我趴在沙发上,“林小姐,你等一等,我帮你处理。”
陆潮生培养的人,确实全能。比如这个杨玏,真的会处理伤口,且不会比医生差。
我这样的情况,去医院并不是件好事。
何况,让杨玏处理我的伤口,我才能更好地折磨他。
杨玏动作很快,我还在思考,他已经进来。
酒精涂上伤口的瞬间,刺啦刺啦,还是有灼痛感的。我一点都不压抑自己的天性,叫得此起彼伏。
杨玏说过,我是有魅力的,此刻我后半身裸露在他视线底下,我又一阵阵的近似呻、吟的呼痛。
我不信,杨玏没有感觉,不会痛苦!他对陆潮生的忠诚,注定他不会对我怎么样。
可是,他爱我。
想到这个,我突然笑出声来:原来在这世上,有个人比我还痛苦。
杨玏不问我故意的叫喊,也不在意我突然的笑意,专注给我处理背上的伤口。
“林小姐,穿上衣服吧。”约摸半个小时后,他收好东西,走到我面前,背对我。
我觉得折磨够他了,不再娇言软语,慢悠悠穿衣服。
“林小姐,你和陆戎谈得怎么样?”杨玏平静问我。
“两天后签合同,”我回,“萧氏那边你再拖几天,陆潮生要盖的蔓生大楼,我必须亲自操刀。”
陆潮生的公司已经被陆戎并购,七七八八的生意早就各有后路。但这蔓生大楼不一样,从设计之初,他就是为了我们。
他的商业帝国我留不住,但这尚未竣工的大楼,我一定保证按照他的意愿落成。
陆潮生一死,所有的合作伙伴纷纷撤离,不是奔向陆戎,就是另攀高枝。
但萧氏似乎不同,竟给杨玏模棱两可的态度。
不管原因是什么,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萧氏那边,林小姐不用操心。”他停顿,“这两天你就好好在休养,等看到了陆戎的合同,我们好具体商量以后的路。”
“那行,”我施施然起身,“我们回去吧。”
陆戎折腾得厉害,我走路之间,仍有撕裂的痛,可我不想在杨玏面前示弱。
而且软弱本身,毫无用处。
杨玏伸手扶我,被我重重拍开。他并不介意,收回手,“林小姐,陆戎绝非良善之人。”
我仰头,冷笑反问,“难道你是吗?”
“林小姐,你先去车上等我,我来善后。”
“行。”在杨玏眼皮子底下,我偏要走得步步生姿。等到出了包厢,我才稍微放缓步子。
一晃两天过去,我按约跑去陆戎公司找他。
陆潮生的负面没有散去,杨玏可以挡走追债的人,但也让我不要走动。这些天我待在别墅,不是对着陆潮生的旧物发呆,就是从各种资料钻研陆戎这个人。
见陆戎需要预约,还挺复杂。
不过幸好,他不是翻脸不认人的,还是放行。
走在陆戎的公司大楼,我丝毫不怯场。因为在我心里,陆潮生的,更好。
“来了,过来。”陆戎看到我进办公室,波澜不惊的,语气也不咸不淡。
我赶忙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他递给我黑色的文件夹,“看一看,然后再签字吧。”
我接过,低头细看。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签合同,而且关于陆潮生的两亿负债,我不能有半点差池。
看完合同,我心情并不能好起来。
陆戎让我做他的秘书,跟着他做生意,我每次失败,他都可能终止这合同。直到,他觉得,我谈成的生意,足够让他赚到两亿。
更无理的是,他随时可以终止合同。
“这……”我看向他,说不上话。
“怎么,不想签?”他闲转钢笔,“还是你真的被陆潮生惯坏了,觉得你伪装的第一次,值两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