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很有必要。”
我在他话还没说完时,干脆利落地打断。
他无非是想说服我乖乖回慕希珠宝,最好把负责人的位置拱手奉上。
这样,才是和他心意的。
他以为他做出一副慈善的样子,我就会信任他了么。
苏承可能没想到我这么不给他面子,一愣,“哪里有必要?苏氏集团有我,有那么多跟你在父亲身边的老人,有我们在,出不了什么乱子的。”
呵,就是有他在,才会出乱子。
不过,我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真切道:“小叔,我当然是相信你们的。只是,这是我父亲的心血,他既然交给我了,我就应该负责,我不能这么自私,把属于我的担子放在你们身上。再说了,你们已经为苏氏操劳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让你们轻松一点了。”
一番话,说得诚恳又体贴,也趁机把苏承剩下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苏承被我噎住,面色有点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感动的,站起来推了推眼镜,“既然你想为苏氏集团尽一份力,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来找我。”
“好,谢谢小叔。”
我轻轻一笑,感激地看着他,“以后很多地方,都要麻烦小叔帮忙了。”
他摆摆手,大步走了出去,带上我的办公室门时,还带这些怒气。
在我这里碰了一鼻子灰,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不知道又去想什么办法了。
不过,我没多余的时间去想这个,当即熟悉起了苏氏集团的业务范围、以及目前正在进行的每一个项目。
既然决定接手,就必须足够了解,带领集团往更好的方向走,才能让其他人心服口服。
哪怕我有经营慕希珠宝的经验,但到了苏氏集团,就显得很不够用了。
慕希珠宝只做珠宝,但苏氏集团,地产、珠宝、娱乐影视、购物中心……全部都有涉猎。
和东宸集团,是一样的规模。
这一熟悉,就是整整一天,和雪珂约好的去美容医院的事情,也差点泡汤。
幸好,她和那个朋友关系不错,让人一直在医院等我们。
她朋友亲自帮我看了伤口,拿了两种进口的药膏给我,交代我每天都要记得擦至少三次。
之后的半个月,我的行程被杨子竣安排的满当当的。
每天都忙得像个陀螺打转,天不见亮就起床,深更半夜才回家。
平常去东宸集团,程锦时处理起文件来,总是漫不经心,得心应手的样子,很快就能做出决断。
但现在换成我,每一份我都要逐字逐行的看,还要反复思索半天,才敢落笔签字。
这样一忙起来,很多事情都顾不上,每天除了一堆文件、就是各种会议。
甚至,我刚把手上的石膏拆了,就飞往国外出差,和一个外企老板谈合约,整整磨了两天,才签下合约。
这天,我从x国回到海市,是凌晨几点,杨子竣送我回了水岸公馆。
我匆匆洗了个澡,便倒在了床上睡觉。
我还没能习惯这样子的工作节奏,每天倒在床上,都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
有时候会想,程锦时是怎么做到的。
在这样繁忙的工作中,还能显得游刃有余。
越想,我就越佩服他,也能因此咬着牙坚持下来。
想要和他一起前行,我就必须变得更强大。
次日,一早醒来,我下楼吃早餐,吴婶去外面把晨报取了回来。
我刚接过来想看,雪珂就从楼上跑了下来,“吴婶吴婶,给我看看今天的报纸。”
吴婶也像想起什么似的,下意识收了回去,转手把报纸递给雪珂。
她也不像是要看报纸的样子,随便翻了一通,就递给我,“看吧。”
我皱了皱眉,觉得哪里有点奇怪,可是又说不上来。
她坐在我对面吃早餐,状似随意地问道:“你在国外这几天,没听说什么事情吧?”
“没有啊。”
我端起牛奶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疑惑地看向她,“是有什么事么?”
她匆匆摇头,“没有没有,就是一个娱乐八卦,有个当红小生出柜了,闹得人尽皆知的,我还以为你在国外也会听说呢。”
“忙死了,哪有空看娱乐新闻。”
我轻笑,拿着玻璃杯站起来,准备去厨房再倒一杯牛奶。
谁料,倒牛奶时,手莫名的抖了一下,玻璃杯脱手而出,清脆地砸在地面,玻璃四溅。
我心脏忽然收紧,升起一种极为不安的感觉。
蹲下去手忙脚乱地收拾着玻璃碎片,一不小心又割伤了手指,雪珂跑过来,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手指放在水龙头底下冲着,“你别收拾,出去吃早餐,我来弄就好。”
我伸手捂住胸口,感受到自己心脏极快的跳动,“雪珂,我心跳突然跳的好快,好像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估计是连轴转太久了,身体吃不消,别瞎想。”
雪珂顾左右而言他,推着我走出厨房,给我找了个创口贴贴上。
她准备回厨房收拾玻璃渣时,我拉住她的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笑嘻嘻地把我的包包递给我,“我能瞒你什么事情,行了,出门上班吧。”
可是她的笑容,很勉强。
我越看越不对劲,但也知道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转身出了家门。
在电梯口等电梯时,拿出手机给陈璇打电话。
响了好一会儿,陈璇才接,“宁,宁总。”
很是紧张的感觉。
我径直询问,“我出差去x国的这几天,都有什么事情发生?”
“没……没有。”
我声音冷沉,命令道:“陈璇,说实话。”
我现在已经很确定,出事了。
而且,是大家都心照不宣,不让我知道的事情。
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不安!
陈璇在那头深吸了几口气,“东宸集团连续几个项目都被香港集团夺走,手头还在进行的一个项目,实验室四天前发生了爆炸,应该是有人蓄意……”
四天,也就是我刚抵达x国的那一天。
我一秒都无法等待的打断她的话,“有没有人员伤亡?”
“有。”
“伤亡有多少人?”
她磕磕绊绊道:“当,当时实验室的员工都全部下班了,只……只有程总和他的手下在。”
我脑袋嗡的一响,双腿发软,狠狠地跌坐在了地上。
爆炸……
伤亡……
他在……
我无法把这三个字联系在一起。
我指尖抖得厉害,死死捏住手机,询问陈璇,“他伤得重吗?在哪个医院!”
“宁,宁总……您别问了。”
陈璇声音中已经带了无法忽视的哭腔。
我眼前阵阵发黑,遏制不住的嘶声吼道:“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爆炸发生后,警方就赶了过去,程总,程总至今未出,警方宣布……宣布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