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坠冰窖,独自在办公室内坐着,满脑子都是乱的。
过了许久,我才回过神来,怒不可遏地拨出程锦时的电话,他很快接通了。
“程锦时,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想威胁我吗?”
他那么怔了一下,似乎是觉得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我冷笑,“我在说什么,你不知道?你一手策划的一切,现在却装作不知道,你觉得我会信吗?!”
“宁希,你冷静一点,我的确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事情,你慢慢说清楚。”
我完全不信,低吼道:“不知道是吗?那你就上网好好看一看,看看你亲手策划出来的这一切!看看网友是怎么骂我不知廉耻的!”
他声音沉了下去,“我马上看,但我可以和你保证,你说的这些,我不知情。”
说罢,他先挂了电话。
我愤怒地把手机摔在桌面上,电脑屏幕上还是我刚才看的页面,我“啪”的一下合上笔记本电脑,脑袋疼得像要炸开。
过了约莫十分钟左右,我反扣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一看见是程锦时的来电,直接接通,“看见了吗,你对自己策划的这一切,是不是很满意?”
“这里面有误会,我们见一面吧,我当面和你解释。”他语气有些沉,像是刚刚发完火。
我连连点头,咬牙切齿,“可以啊,我倒要看看,你编了什么谎话来骗我。”
“我来接你。”
“不必了!”
我气冲冲地拎着包,下楼开车,往他给的地址径直开去。
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指关节都有些泛白,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还有,心寒。
这件事,要是其他人做的,我最多只会愤怒。
可是,是他做的啊。
是我深爱多年的男人做出的。
我真的难受到了极点,像是他亲手拿着刀,一下一下割着我心口的肉。
疼得血肉模糊。
他给的地址是一家餐厅,似乎包了场,一路走进去都很静谧,没有其他客人。
空气中,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味。
但是,我的内心完全浪漫不起来,连一点波动都没有。
这是干什么呢,甩一个巴掌,再给一颗蜜枣么。
我真心觉得,他在把我当成一个小丑,玩弄于股掌之间。
服侍生带我走到餐桌旁,程锦时已经在等着了。
他脸色阴郁,但看见我时,缓和了一些,轻轻勾起唇角,“你来了。”
“说吧,是什么误会?我求求你,编一个稍微可信一点的谎言,毕竟,我没你想的那么愚蠢。”我坐下去,嘲讽地质问道。
他仿若没有听见我的话,给不远处的服侍生递了个眼神,没一会儿,服侍生捧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过来,递给他。
“小希,我好像从来没有送过花给你,但我知道,你喜欢鲜花。”他起身,将手中的九十九朵玫瑰递过来,神情浮现着温柔。
可我知道,这都是假象。
含着砒霜的蜜糖,吃了,是会丢掉性命的。
“有话直说,不行吗?何必做这些没有必要、又虚伪的事情?”我无动于衷,根本不接他的花。
他脸上没有一丝不耐,反而笑了一下,“你先把花收下。”
我忍住把花束砸向地面的冲动,随手丢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现在,你满意了吗?”
程锦时薄唇轻启,迟疑了一下,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他双眸深邃如墨,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竟有丝丝深情在涌动。
我不由有些紧张,但转念一想,他心头的白月光是秦雨茗,怎么可能对我有感情。
一定是我看错了。
在我乱想的空档,他吩咐服侍生,开始上餐,甚至,点燃了餐桌上的蜡烛。
与此同时,悠扬的钢琴曲适时地响了起来。
我朝小舞台看过去,居然是一位知名的青年钢琴家,看来,程锦时为这顿饭,花了不少心思。
他似乎也察觉到我在看他,他偏头看过来,十指依旧轻快地飞舞在钢琴上,笑着用口型道:“祝你们幸福。”
我浑身一怔,视线重新落回程锦时的身上,再想到钢琴家说的那句话,觉得无比嘲讽。
我淡声询问,“玩够了么?”
“先吃饭吧,这家的甜品做得很不错,你试试看。”他若无其事地开口。
有个瞬间,真的给我一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错觉。
可错觉过后,我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所有菜品,没有任何胃口,“程锦时,我不是来陪你吃饭的!今天的事情,你务必给我一个解释。”
他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覆下,令他整个人变得有些柔软,须臾,他看向我,“我已经交代助理了,她会尽快把所有爆料全部撤掉。”
“然后呢?你觉得撤下去,这件事就过去了吗?不会,就连安安和贝贝的生活都会受影响,别的小朋友会用异样的眼神看待他们!因为别人不会忘记,他们有一个被爆出婚内出轨,孕期就和野男人厮混,不知廉耻的妈妈!”
我讥笑地勾起唇角,语气艰涩,“程锦时,你不只是对我狠,连对自己的孩子,都这么狠。”
“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他一字一顿的开口。
“不可能。”
我一口否认。
他迟疑了一下,薄唇紧抿,“是我妈做的。”
原来是这样啊!
我可真是有一个好婆婆。
设计起我来,真是往死里逼。
我牙关紧咬,牙龈都恨不得咬出血来,豁然起身,转身就要往外走。
程锦时猛地拽住我的胳膊,用力一拉,天旋地转间,我栽进他坚硬的胸膛,还未回过神来,他的吻来势汹汹地封住我的唇,舌头长驱直入,没有留一点反抗的余地给我。
我奋力挣扎,他却强硬得不行,吻得粗暴又急切,喘息的间隙,动情的话语从他口中溢出,“小希,回到我身边吧,一切都恢复到以前,好不好?”
我趁他说话时,骤然推开他,抓起桌上的西餐刀,笔直地往自己的脸上划去!
在刀尖距离我的脸颊不到一厘米时,他稳稳地抓住我的手腕,面色阴沉,涌现愠怒,声线压得极低,“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