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胳膊肘用力怼了他一下,没好气道:“睡了。”
“睡吧,周末两天休息,带你出去一趟。再不睡,我万一克制不住自己,你明天就爬不起来了。”
他说着,把我的右手扣住,十指相缠。
感受到身后滚烫坚硬的某物,我面红心跳,故作淡定,“去哪里?”
“暂时保密,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在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带着让人心神安宁的特效。
我没有拒绝他,乖顺的窝在他的怀里。
就当放纵自己一次吧。
一次就好。
周末两天,第三天,就是苏珊珊说的股东大会了吧。
许久,身侧男人的呼吸渐渐变得舒缓绵长,是睡着了。
“叮——”
床头柜上的手机发出短信提示声,我一个激灵,确认没吵醒程锦时后,才轻手轻脚的倾身想要拿手机。
才发现,他饶是睡着了,都紧紧扣着我的右手,我尝试抽出来,也只是无用功。
不想吵醒他,我只能换姿势不太方便的左手去摸手机。
【宁希,千万记住,你没有选择的余地,更没有回头路可走。】
我看着苏珊珊深更半夜发来的这条短信,心里五味陈杂。
是,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照片、外公,我都赌不起。
我没有回复苏珊珊,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翻过身,借着月色细细勾画着男人的眉眼,长长的睫毛覆下,在眼睑留下一团阴影,鼻梁又高又挺,薄薄的双唇很是好看,犹如刀刻。
睡着后的他,和平常不太一样,似乎褪去了那一身戾气,很是无害。
不知何时,我也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我被他从床上拉起来,“宁希,起床洗脸刷牙,我们该出发了。”
我迷迷糊糊的,看向床前穿着一身休闲装的男人,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他弯下腰,半跪在床边,单手撩开我凌乱的头发,“怎么了,嗯?”
我眨了眨眼睛,“我刚差点以为,我们还没离婚。”
他动作一顿,这话出口,我也不由怔住。
其实,就算是结婚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对过我。
我从床上爬起来,忽然不想和他出去了。
去了又能怎么样,不管做什么,我们的关系已经注定了。
我掀了掀唇,“程总,我们……”
“今天带你去海边。”他忽然打断,似乎猜到了我要说什么。
像是怕我再拒绝,他也不再保密,又补了一句,“去你很喜欢的那个海岛。”
我脑子没太能转得过来,一时都忘了自己喜欢哪个海岛。
南城隔壁的城市,海市,有全国著名的海岛,从初夏开始,就有络绎不绝的游客,一直到深秋。
但我一次都没看过海。
不知道什么原因,妈妈很反对我去海市,我听她的话,一次都没去过。
谁能想到,曾经和我说着只谈钱和性的男人,在这样平淡无奇的早晨,会和我说,要带我去我喜欢的海岛。
我看着他含着期待的双眸,只能说出一个字,“好。”
我起来换衣服、洗漱,刚从洗手间出来,他已经帮我收拾好了行李,手里推着一个行李箱。
我指了指行李箱,“就两天,我不用带这么多东西……”
他勾着我的肩膀往外走,“我的也在里面,早上你还没醒的时候,我回家拿的。”
我像是被什么熨烫着,原本七上八下的情绪,一点点变得平整。
原以为他是带我去海市,未料,他开车带我去了机场,走贵宾通道上了私人飞机。
一直到飞机平稳飞行,我都还在蒙圈,“不是去海市吗?”
海市开车两个钟就能到,没必要坐飞机。
他眸中含着笑意,“到了你就知道了。”
工作人员把准备好的早餐推过来,一一放置在桌面上。
吃完早餐,他突然把我抱起来,我惊呼一声,“干嘛?!”
“感觉你昨晚没睡好,也没这么快到,你可以睡一觉。”他轻轻松松的抱着我,往里走去,把我放在了一张床上。
我内心感叹着壕无人性。
昨晚睡得太晚,现在确实很困,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又是被他叫醒的。
睁开眼睛,我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床,被他抱在怀里,他指着窗户,“看,下面就是你最喜欢的海岛了。”
我挣开他的怀抱,趴着窗户边往下看,几个小岛依山而立,无边无际的海洋尽收眼底,海水蔚蓝清澈,砂砾在阳光的照射下灿烂耀眼。
飞机缓缓降落,我看清海岛上的每栋房子的颜色都不一样时,眼眶霎时有些温热。
我愣愣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海岛?”
若不是此时来到这里,我都已经忘了。
忘了是哪一年,雪珂出来旅游的时候,给我发过明信片,当时我就特别想来,可是一直没机会,只能把明信片一直好好的收藏着。
后来搬家,明信片也弄丢了。
“你走后,我在我们房间的床底下,看见了一张明信片。”他说话间,飞机平稳降落在其中一个小岛,“你在上面写着,有生之年,希望能亲眼看一次。”
他牵着我下飞机,在海岛上逛了逛,整个海岛静谧安宁,哪怕不在沙滩上,都能听见海浪声。
下午,我们在一家露天餐厅吃了地道的海鲜,但是除了我们,没看见任何客人。
我有点奇怪,边吃饭边嘟囔,“这么好吃的店,怎么没客人?”
对面的男人“嗯”了一声,认真道:“没有客人,只有主人。”
“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把这里给买下来了吧?”我随意的接话。
他深邃的眸子含着笑,忽然站起来,仗着自己个高腿长,越过桌子,一个吻落在我的额头,“对,你喜欢的,我都会想办法送给你。”
我呛了一下,狼狈地咽下嘴里的食物,不敢置信的看他,“你……”
半天,说不出其他话。
耳边波涛依旧,我的心,仿佛随着这澎湃呼啸的海浪,渐渐复苏。
吃完饭,我们去坐快艇、玩滑翔伞……
夕阳西下时,他牵着我光脚走在海滩上,我每步都踩着他的脚印……
有一刻,我们似乎就是热恋中的情侣,能就这样天长地久。
经过一个雕像旁,他停下脚步,“听岛上的老人说,黄昏时,在这里许愿很容易成真。”
我看向在海的尽头渐渐落下的夕阳,没有接话,也没有动作。
他低头,蹙了蹙眉心,我看出他的疑惑,淡声道:“程锦时,我已经没有非要实现不可的愿望了。”
还是不要有愿望才好,这样,就没有失望。
归根究底,我是不敢有愿望。
他眸光微微闪烁,一抹失落的情绪在他眨眼间敛下,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
他低头封住我的双唇,沙哑的声音在亲吻间溢出,“可是宁希,我有。”
简单的几个字如石子落在我的心上,砸出涟漪,不断回旋。